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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尋了好一陣才尋到她。 張懷魯又問云浠“云校尉也沒看見羅二小姐嗎?” 云浠莫名想起當(dāng)夜發(fā)生的事,程昶悉心護(hù)著她出人群,那一片刻她哪有心神四處看,險些連找刀疤人的事都忘了。 “也沒看見?!?/br> 張懷魯對羅姝道“如此說來,便無人證明你之所言是真是假。” 換言之,沒有人能證明,從戌時末到亥初,羅姝究竟在何處。 她究竟是在這段時間里害了貓,還是以害貓為借口,殺害了姚素素。 這時,裴闌忍不住出聲道“張大人,昨晚金陵城中各街巷均有匪寇作亂,素……不,姚二小姐她,會不會是被賊人謀害的?” 張懷魯?shù)馈芭釋④娪兴恢?,昨夜的賊人均以劫掠為主,傷人已是很少,更不必提害人性命,何況今早找到姚二小姐時,她身上貴重的金銀環(huán)佩均在,衣飾幾乎完好,不像是賊人所為。另外時辰也對不上,姚二小姐戌時末、亥時初就失蹤了,而那些賊人鬧起來時,亥正已過了?!?/br> 張懷魯其實覺得裴闌也有嫌疑,原也想審他一番,但是一來,裴闌剛到公堂時,便帶來了昨夜與他一起的兩位將軍,紛紛都證明昨夜戌時過后,他便在朱雀臺下伴駕。 自然也有一個可能,姚素素糾纏裴闌不止,裴闌雇兇殺人。 可沒有證據(jù),張懷魯不好妄加揣測,何況裴闌堂堂三品大將軍,如果真的有嫌疑,也不是他一個京兆府尹能夠?qū)弳柕闷鸬?,案子就該歸到大理寺了。 這時,衙門里的仵作忽地來報“稟張大人,卑職已驗明姚二小姐的死因了?!?/br> “姚二小姐尸身并未見浮腫,因是生前被人用綢帶勒死,爾后推入水中?!?/br> “死亡的時辰,正是在戌末到亥正之間。” “且小人還在姚府二小姐的牙關(guān)里,找到了這一枚女子所用的耳珠?!?/br> 羅姝回頭一看那耳珠,先是一愣,臉倏地一下白了。 她驚惶搖頭,訥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第39章 第三九章 耳珠色澤溫潤, 只半粒米的大小,與昨日羅姝佩戴的穿線耳鏈子上的珍珠如出一轍。 張懷魯人雖有點三不開, 斷案卻頗有幾分本事。 一枚藏在姚素素牙關(guān)里的耳珠, 并不能證明什么。 哪怕羅姝當(dāng)即就承認(rèn)了這耳珠是她的, 也可能是旁人故意嫁禍。 張懷魯沉聲道“本官說是你了嗎?” 又問,“這枚耳珠可是你昨日所佩戴?” 羅姝點點頭,磕巴道“這是、這是我耳鏈子上的珠子?!?/br> “那你且仔細(xì)回憶回憶,昨日你可曾在什么地方遺失過你的耳鏈子, 亦或是,有旁人碰過你的耳鏈子,更或者,你在與姚二小姐爭執(zhí)的時候, 被她奪了這耳鏈子去?” 羅姝滿目驚惶, 認(rèn)真回憶了一會兒, 凄然道“我記不清了?!?/br> 這也無怪, 昨日一日, 她先是撞破姚素素與裴闌幽會,后來又被姚素素逼迫著去與裴闌解親,心神已亂, 哪還會在意自己的耳鏈子? 便是真在爭執(zhí)的當(dāng)口被素素扯壞了去,她也不會知道。 “我只記得, 昨日我出門時, 這耳鏈子尚是好好的, 夜里回府后, 耳鏈子上的耳珠,便失了一枚了?!?/br> “不過,”羅姝又想了一下,“昨日除了素素,應(yīng)是無人碰過我的耳珠了。” 張懷魯沉吟。 這廂羅姝所言,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哪怕是真的,對案子也沒多大用。 因為他不能僅憑著一枚耳珠,就斷定什么。 自然,若姚素素真是羅姝所殺,那么她臨終前藏這么一枚耳珠在自己的牙關(guān)里,必然是為了指認(rèn)真兇。 可是,如果姚素素的死并非羅姝所為,藏耳珠的真兇另有其人,那么這個人藏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為了嫁禍羅姝?不太像,耳珠又不是兇器,哪有僅憑著一枚耳珠嫁禍旁人的? 張懷魯想不明白。 他直覺這案子沒面上瞧著這么簡單,看起來是情殺,大致篩查后,嫌疑人只羅姝與裴闌兩個,且若是裴闌,應(yīng)當(dāng)就是雇兇殺人。 可是,他總覺得案子的背后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張懷魯為官數(shù)十載的經(jīng)驗教他對這個燙手的山芋畏而遠(yuǎn)之。 何況,案情已審到這個地步,接下來,就是該行刑審了,該私下問訊了。 羅姝貴為四品樞密直學(xué)士家的小姐,裴闌更是大將軍,哪個是他用得起刑的? 更要命的是,這案子關(guān)乎姚素素生前的名聲,即便里頭還包含了些不為人知的枝節(jié),姚府的人必也不肯輕易透露,他若執(zhí)意追問,恐還會開罪了樞密使大人。 張懷魯這么想著,心思便從如何結(jié)案,飄到了如何趕緊撂挑子上頭。 說來也巧,正是這時,一名衙役來報“張大人,鄆王殿下與姚大人到了!” 話音落,只見公堂門口疾步行來兩人,其中一人身穿紫棠色蟒袍,眉眼昳麗,帶了點近乎女子的媚,卻不顯陰柔,反而為他英俊的五官平添幾許風(fēng)流,正是當(dāng)今的四皇子,鄆王殿下。 張懷魯連忙起身,跟著程昶程燁一并朝鄆王拜過,又看向落后鄆王半步的姚杭山,勸慰道“姚大人節(jié)哀?!?/br> 姚杭山聽聞姚素素枉死的消息,已在宮中大肆傷心過一場,這會兒心神微緩,雙目仍布滿血絲,啞聲道“素素呢?本官……想見見她?!?/br> 張懷魯?shù)馈柏踝鲃傭炌晔巯乱迫チ撕笤禾梦?,方才姚夫人已過去看了?!?/br> 說著,對一旁的衙差使了個眼色,衙差領(lǐng)命,帶著姚杭山往衙門后院去了。 張懷魯又看向鄆王,遲疑著問“不知鄆王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鄆王道“父皇聽聞姚府的二小姐過世,案情牽連裴羅二府,茲事體大,命本王前來取相關(guān)證據(jù)與卷宗?!?/br> 鄆王是轄著大理寺的,他既親自前來取卷宗…… “今上的意思是,姚二小姐的案子,之后就由大理寺接管了?” 鄆王一點頭“正是?!?/br> 張懷魯如蒙大赦,催促著堂上的師爺與錄事把一應(yīng)卷宗證據(jù)整理妥當(dāng),趁著這個當(dāng)口,又把案情的大致過程,證人嫌疑人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