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嗯，尋著你的氣味每天都出去找?！?/br>
    “……傻孩子?！鄙地垺?/br>
    “傻嗎？我不覺得。”

    阿宿說這話，是也想找我嗎？但是因?yàn)榇遄拥氖绿?，所以不能任性?/br>
    我看著他巨大的變化，想問發(fā)生了什么，到嘴邊卻變成了：“小惠呢？還有大家都還好嗎？”

    阿宿的手一頓，小念也停下了動作，面露哀切，“她死了，大家，也都去得差不多了?！?/br>
    我心臟驟縮，他說什么，大家……“怎么會這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妖怪?！?/br>
    “妖怪？為什么？我明明……”

    我明明都離開了，我明明都交代好了一切。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們當(dāng)時還不夠強(qiáng)。”

    可惡……如果當(dāng)時我沒有離開就好了，不對，拿到四魂之玉的那一刻我就不應(yīng)該待在村子里，是我害了他們！

    “你不用自責(zé)?！卑⑺尢а酆臀覍σ暎拔覀冞t早要自己學(xué)會面對妖怪，大家會犧牲是因?yàn)楹芏喾矫娌怀墒?，不怪任何人?，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了。”

    他仔細(xì)端詳我，“你，一點(diǎn)都沒變?！?/br>
    “……嗯，會覺得可怕嗎？”

    “不會?！卑⑺迬缀跏敲氪稹?/br>
    是嗎，那就好。

    “咳咳。”阿宿又開始咳了。

    小念過來撫拍他的背，“父親，你該休息了。”

    阿宿擺手還想繼續(xù)說，但是明顯精神不濟(jì)。

    “阿宿，不要逞強(qiáng)休息吧。明天我們再聊?！?/br>
    “你……”

    “我不會走，明天也不走。”看他不信我又抱著云母，“它會看著我?！?/br>
    小念撫阿宿躺下，又帶我去另一個休息的地方。她在我前面帶路，邊跟我聊天。

    “雨大人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是?！?/br>
    “那為什么突然會回來？”

    “有要緊的事要辦?！?/br>
    小念突然停下，“也就是說，你沒想過要回來看父親?！?/br>
    “我……”

    我想反駁，但是她說的的確沒錯，如果不是王玉子讓我到東國，我不會回來。

    “我不能……”

    “雨，小心！”

    我還說著話，小念就突然拔刀轉(zhuǎn)身攻擊我。我被幻及時拉著退了一步，但是仍然劃破了衣服。

    “小念？”

    “既然不打算回來就永遠(yuǎn)不要回來！”小念的表情是憤恨的，“你這個逃兵，把所有責(zé)任推給父親，你知道父親有多勞累嗎？！”

    “阿宿的身體……”

    “沒錯！就是因?yàn)槟闼^的那些計(jì)劃，父親又要說服村民搬遷，又要說服他們動工建造這座除妖寨，他們不愿意動手，父親只好帶除妖師們?nèi)ソā?/br>
    又要做苦力又要除妖，整整五年才完成，為了這里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連我的母親，因?yàn)槌龓煵辉诖遄?，為了保護(hù)大家被妖怪殺死！

    那個時候你在哪里？！不是你說要建這個寨子嗎？！為什么你不在？！”

    我，沒想過這些。我其實(shí)是不想面對村民渴望的眼神，不想被依賴，不想被綁在這里，所以幻一提出離開，我馬上就答應(yīng)了，如釋重負(fù)。

    我把我的責(zé)任丟給了阿宿，讓他替我承受這些，如果當(dāng)時我做完這一切再離開，大家，就不會損傷慘重了。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巫女。

    “雨！拔劍??！”

    小念對著我的腦袋砍過來，我用劍橫擋，仍然被壓得一條腿跪在了地上。不愧是阿宿的女兒，天生蠻力。

    我側(cè)劍讓她的刀滑下，抓住她手想讓她脫力。她發(fā)現(xiàn)我的目的，用另一只手橫切我的脖子，我后仰躲開，她馬上用腳把我牽制她的手踢開。

    我們各翻一個跟頭退開。

    對視半晌，她收起刀臉上不再有表情，“我不說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云母每次出去找你身上都有傷，父親每次受的傷還沒好，又要承受下一輪的傷害。他不說是在乎你，但是我不會?！?/br>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云母咬我手指我才回過神來。

    “喂，你不會被她說魔怔了吧？”幻有點(diǎn)擔(dān)心我。

    “……沒事，她說的是事實(shí)?！?/br>
    “狗屁事實(shí)！”幻暴躁了，“她知道什么！她只看見身邊人受的苦難，她知道你當(dāng)初怎么過來的嗎？！一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山你手上的劍就沒停過！劍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柄！還有你身上的傷，要不是在殺生丸身邊，你能好得這么快嗎？！”

    雨女也出來安慰我，“雖然不知道巫女大人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從第一眼看到您的傷我就知道您受了很多苦，一定不是她說的逃避責(zé)任?！?/br>
    好感人的畫面啊，讓我忍不住想謙虛點(diǎn)：“那個，其實(shí)我也沒有那么能忍，主要是四魂之玉讓我沒感覺了?！?/br>
    “沒錯，是四魂之玉的功勞?！?/br>
    “……”

    我這一謙虛，咋還把自己擇干凈了呢？

    “總之，你別聽那小屁孩叨叨，你以后是要跟我們過的，又不是她?！?/br>
    雨女附和：“嗯嗯。”

    云母抗議，在我懷里翻騰。我安撫它：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怪我?！?/br>
    其實(shí)，該明白我的，都沒有責(zé)怪過我，指責(zé)我的，都是旁人。

    但是今夜，我還是坐在樹上發(fā)了一晚上呆。

    第48章 當(dāng)年薔的陰謀

    天剛剛亮的時候，我想去東國把東叁帶回來。云母扯著我不讓我走。

    “云母你快松開，我馬上就回來?！?/br>
    它咬著我的衣服不讓我走，大概是我曾經(jīng)丟下它的原因。

    “你是想讓我見阿宿？”

    云母點(diǎn)頭。

    我想，該不會是阿宿叮囑過云母了吧。

    寨子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起來，阿宿的房子里還沒有動靜，受了傷還在睡。我在外面等，路過的人頻頻看過來，好奇怎么會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因?yàn)樵颇父以谝黄?，所以他們只是好奇?/br>
    等了一會小念過來，她看見我靠在房子外面愣了一下，之后就很平常地請我進(jìn)去。

    小念幫上身赤裸的阿宿換藥，他身上的傷也不少，里里外外都是痕跡。

    阿宿問起我我回來的目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東國徘徊不去的鬼，是東叁，我來取了東壹的骨灰，凈化他，然后帶他的尸骨和東壹葬在一起?！?/br>
    “原來是叁哥，東肆走的時候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東肆去哪里了？”

    “不知道，當(dāng)時救了他們之后，他就和我們辭行了?！?/br>
    東肆也走了嗎。

    阿宿穿好衣服，拿上飛來骨說：“我跟你一起去?！?/br>
    我還沒拒絕小念就開口了：“不行父親，再戰(zhàn)斗的話你的傷又會惡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