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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臉道:“你是此處的道士?”“算是吧,”這道人云淡風(fēng)輕地回答,走了過來一稽首,“殿下,緣何這時才來?”拓跋燾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什么叫緣何這時才來?但是他心里又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和人說好過一樣,迷迷糊糊道:“外面要辦法會……”“世人尚佛,絆住了腿腳啊?!钡廊死斫獾攸c(diǎn)了點(diǎn)頭。拓跋燾左右看看,對道人道:“你這里有何道法可以給我講解?我極為厭惡佛教,不知你們道門是什么樣的教義?!?/br>道人卻說:“不好意思啊殿下,我這里不講道?!?/br>拓跋燾大為奇怪:“為何不講道?你不想要我信奉道教神仙嗎?”他所見的僧人皆好講佛法,以求更多人信佛,尤其是對那些有影響力的王公貴族,怎么這道人卻恰恰相反?道人撇了撇嘴角,“愛信不信?!?/br>拓跋燾:“……”不知為何,這種態(tài)度反而令拓跋燾在初時的不解后,產(chǎn)生了好感。因?yàn)橄鄬ι馅s著傳法要錢的佛教,這欠揍樣的道教顯得竟有點(diǎn)可愛。拓跋燾問道:“你可有法名?”“陛下叫我明玕吧?!边@自稱明玕的道人隨口道。拓跋燾眨了眨眼睛,“你不能叫我陛下,陛下是我父皇?!?/br>“哦,不好意思,叫錯了,殿下不要告訴別人?!泵鳙\將拓跋燾引到后堂,泡了杯茶給他吃。拓跋燾看這茶葉碧綠,香氣沁人心脾,竟比他吃過的任何茶水都好一般。喝了幾口后,又看到后堂神龕空空如也,問道:“這里原是供的何人?”明玕不回答,反而道:“法會馬上要開始了,殿下喝完茶去吧?”拓跋燾垂頭道:“我不想去,我不喜歡大和尚。”明玕問道:“為何不喜歡大和尚呢?”雖然和這道人第一次見面,但是拓跋燾不由自己對他產(chǎn)生好感,莫名的信賴,不知是因?yàn)樗麥睾偷男σ猓€是這異常清香的茶水,一下子吐露了出來:“有一次法會時,我看到有和尚和宮女躲起來……行yin?!?/br>明玕頓了一下,嘴里念了一句“我了個去”。拓跋燾想了想,這大概和佛教的“阿彌陀佛”是一樣的道理吧,道教的口號嗎?他又接著道:“我將此事告訴了母親,母親卻叫我不許告訴任何人,之后也依舊請和尚們到宮里做法事,只是也沒再見到過那宮女了。我原以為宮女被賜死了,后來我才知道,母親把她賜給和尚做婢女了?!?/br>明玕:“嘖嘖,你懂的真多。”拓跋燾不悅道:“你這道士,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錯了吧?!?/br>“不好意思,”明玕毫無誠意地道歉,改口道,“和尚們過的真是好日子?!?/br>“自然是好日子,他們不事生產(chǎn),養(yǎng)奴蓄婢……”拓跋燾面無表情地說著,“可是,就是有那么多人愚昧地信奉他們,愿意供養(yǎng)著他們,即使偶然有人看到了真相,也不敢說出來?!?/br>“因?yàn)榫退阏f出來,也沒用啊,連殿下你這個身份說出來,也沒有什么……咳,用?!泵鳙\感慨地說道。雖然拓跋燾心智成熟,但是很多人還是將他當(dāng)小孩看,拓跋燾和這道人聊下來,覺得自己對他有好感,正是因?yàn)樗m會調(diào)侃,可并不把自己當(dāng)兒童看,也不當(dāng)皇族那樣畢恭畢敬,讓他覺得很舒服。……和道士聊了好半晌,外面響起了杜道生和杜鳳皇的聲音,拓跋燾才戀戀不舍地站起來,對他說道:“我回去和母親說,讓她給你這里撥點(diǎn)婢女,我看你只有一個人,還要自己打掃衛(wèi)生?!?/br>明玕看了看自己那拂塵,有點(diǎn)無語,“……謝謝殿下。”“不必叫殿下,特許你私下無人喚我佛貍?!蓖匕蠣c一開心,如此說道。“佛貍,這是什么意思呢?”明玕重復(fù)了一遍,唇齒間清晰而柔軟地吐露出這兩個字,好聽極了。拓跋燾臉一紅,說道:“這是鮮卑語中狼的意思?!?/br>“原來是音譯,佛貍,真有意思?!泵鳙\笑了笑,“佛貍,那我就不送你了?!?/br>“嗯?!蓖匕蠣c跑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明玕又對他一笑,五官溫潤柔和,與鮮卑人的深刻五官很不一樣。這時外面又傳來道生的喊聲,拓跋燾跑了出去。和杜家兄弟一起急匆匆地趕到了法會,法會已經(jīng)開始了,杜貴嬪無奈地看了拓跋燾一眼,拓跋燾也習(xí)以為常地齜了齜牙。法會結(jié)束之后,拓跋燾吊著杜貴嬪的手道:“母親,你叫宮內(nèi)那道教神堂里的供奉道人來給我講經(jīng)好不好?”杜貴嬪:“人人崇佛,你偏要聽道經(jīng)?佛貍,我知道你因那事厭惡僧人,可是,天下人尚佛,他們只會想要也尚佛的王族??!”杜貴嬪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居然覺得兒子臉上閃過一絲戾氣,但回神一看,雖無戾氣,也是一臉不開心,她咬了咬下唇,“罷了,你也是幾日新鮮,我命人將那道士喚來吧?!?/br>拓跋燾這才重放笑顏,“我也去?!?/br>杜貴嬪叫來宮人,命其聽皇子吩咐。出了殿,宮人問拓跋燾要去哪里,拓跋燾便說他母親允諾他把神堂里的道士帶到自己宮中去講經(jīng)。宮人一臉茫然地道:“那神堂自從喜愛道家的貴人去世之后,就遣散了供奉的道士,如今并無人居住啊?!?/br>拓跋燾一愣,說道:“不可能,我今日還與他聊天了!”宮人一個哆嗦,無論拓跋燾見到的是外人還是鬼,都了不得了??!拓跋燾拽著宮人的手,怒氣沖沖地要帶她去神堂,證實(shí)自己的話。宮人連忙叫上其他仆婢和侍衛(wèi),一行浩浩蕩蕩到了神堂。只見堂內(nèi)一片荒涼,灰塵積了一層,神像都要顏色剝落了,果真是空無一人,毫無半點(diǎn)居住痕跡。拓跋燾呆立半晌。宮人小心喚他:“殿下,殿下可是睡著了,夢中得見……”宮人覺得,小孩子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shí),是很有可能的。“不是……我就在這里遇到了明玕,他還請我吃了茶!”拓跋燾怒道。宮人只覺不寒而栗。拓跋燾又轉(zhuǎn)到后堂,只見這里也空空如何,并沒有什么杯盞茶水。宮人跟了過來,正猶豫要不要立刻去回稟皇后請御醫(yī)了,只見大皇子猛然回頭,看到了神龕上的神像,就幾步?jīng)_上前,一臉不敢置信。這神龕上的神仙一身青衣,手中拿著一柄拂塵,臉上的顏色都斑駁了,卻依稀可見溫和笑意。拓跋燾直勾勾地盯著這神仙看,半天才說道:“……這是誰?”宮人看他的樣子心中只有害怕,萬一皇子出了什么事連累她怎么辦?此時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觸動得皇子發(fā)瘋,“此乃黃竹上仙,據(jù)說他曾在遠(yuǎn)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