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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經(jīng)??!”小森目光茫然:“念經(jīng)?我不會呀……”小森過去都是僧人,哪怕是個孩子時都是很聰明的樣子,與這個傻小孩反差太大!秦惟笑著摸了下小森的頭,小聲說:“沒事,你這個樣子也挺可愛的!”他解下自己裝暗器的袋子讓小森抱住,“這些給你當(dāng)彈球玩?!奔热恍∩莻€小孩子了,見到孩子總要給個禮物。忽然,秦惟感到極端無力,身體開始搖晃——心臟和大腦就要關(guān)機(jī)了。他抬頭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對夏玄弘說:“小爺對你……沒什么真心!……你……上當(dāng)了!”秦惟眼前變黑了,他憑著記憶,向崖下倒去……夏玄弘嘶聲喊:“高鵬!”幾步撲來,夏玄鋒急忙從他身后抱住了他!大聲喝道:“三弟小心!”幾乎就是同時,小森抱著錦袋在胸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南無……南無……巴……巴嘎哇帝……”像是甘泉從最深的記憶里涌出,他越背越流暢,最后閉了眼一遍遍地背誦這他曾經(jīng)最熟悉的經(jīng)文,流下了眼淚。夏玄弘瘋了一樣掙扎:“高鵬!高鵬!秦惟!阿惟!……”忽然,他覺得小森說的名字更順口!好像他以前早就知道,他只是……忘記了……高鵬原來站著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一片虛空,夏玄弘覺得自己的心也被高鵬那么一跳扯出了胸膛。夏玄弘掙脫不開夏玄鋒的手臂,慌得頭腦混亂,突發(fā)奇想:“也許下面有個臺子,正好接著他!快點(diǎn)!讓我去看看!”他急得指著前面:“快!他沒穿大氅,躺在地上會凍著!”人們舉著火把到崖邊,下面黑洞洞的,夏玄弘竭力呼喊:“高鵬!高鵬!你在哪兒?!你快應(yīng)一聲!”秦惟向后一躺,先是聽到了風(fēng)聲,一個念頭剛出現(xiàn):我摔到地上時會不會感到痛……就突然停在了空中,躺著漂浮,所有的疼痛和難受突然消失了,隨著rou體墜入了深壑,秦惟像是甩去了一副沉重的鎧甲,一下變得輕松自如。高鵬的所有喜怒哀樂剎那融入了他的神識,以往那些矛盾和糾結(jié)都平復(fù)不再,秦惟再次成為了唯一的自己。秦惟沒有馬上起來,讓自己在這種愜意中先休息一下。他聽見了小森的誦經(jīng)聲,像是柔軟而有力的浪濤托舉著他,輕輕搖動著他。秦惟知道自己在rou身落地之前就“死”了,他回頭看懸崖,意識中閃現(xiàn)過一個畫面,前世夏玄弘的尸體就是被陳列在此……可此時,夏玄弘正對著他在大喊:“高鵬!……你快應(yīng)一聲。”雖然知道夏玄弘聽不見,秦惟還是答應(yīng)了:“我在呢!”夏玄弘依然往下看,秦惟集中意識力說:你別看下面!我在這里!夏玄弘還是哭著叫:“高鵬!高鵬!”小森一直在念經(jīng),秦惟對小森說話:小森!小森!可秦惟知道小森也沒看見自己!因?yàn)樾∩耆珱]反應(yīng),還在流著淚。夏玄弘一把抓住了小森的胳膊,把小森扯到自己身前抱住,焦急地說:“小森!你叫他!你叫他回來!”小森閉著眼睛,反復(fù)念同樣的經(jīng)文,夏玄弘搖小森:“你念經(jīng)有什么用啊!快叫他!”夏玄鋒對葛叔使了個眼色,葛叔將手中的劍插入劍鞘,伸手?jǐn)v了夏玄弘的另一邊胳膊:“夜深了,公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夏玄弘搖頭:“不行!我得找到他!我得跟他說……”此時金莫棄也看出來了,夏家三公子這個樣子不是報(bào)仇,倒是像對高鵬不舍,他忿然道:“夏三公子!高鵬是鷹嶺寨的匪首!你怎么能對他如此高看?鷹嶺寨這些人干下了多少惡事?!周圍方圓幾百里,有點(diǎn)良心的人都恨之入骨!我meimei嫁入高家,卻被折磨多年,只剩下了一口氣!我聽說他們?yōu)樽ツ悖瑲⑺懒嗽S多村民,強(qiáng)暴了婦人,才逼得你現(xiàn)身?,F(xiàn)在我們攻入了寨中,高鵬死了個痛快,真是便宜了他!你竟然為他痛哭,你是不是糊涂了?!”夏玄弘怔然——是啊,高鵬不是個惡寨之首嗎?這些年鷹嶺寨兇名遠(yuǎn)揚(yáng),父親多次說該為民除害,只可惜夏家沒有足夠的力量。何止耳聞,他親眼目睹了那些匪徒的殘暴,高鵬也當(dāng)著大家的面解剖了尸體,堪稱血腥,可他為何覺得高鵬不是人們口中說的那個人?!高鵬跳下池中拉起了自己,他給自己裹傷,送飯送點(diǎn)心,甚至水果!他睡覺時都來摟著自己……他那些惡聲惡語下是對自己的關(guān)懷,他對那個孩子那么溫柔……他死了,自己的心都碎了!夏玄鋒說:“走吧,三弟,找個地方先歇歇,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他說著說著就沒詞兒了——三弟這個樣子不像是受了苦。夏玄弘發(fā)著呆,臉上還有淚水,任夏玄鋒和葛叔攙著他走,只是一手死死地拉著小森的一只小臂。小森被他扯著離開了崖邊,停了念經(jīng),睜眼抬頭,向夏玄鋒說:“我知道……鷹嶺寨是個土匪窩,但里面也有無辜的人,還是……不要濫殺……”他的語速很慢,好像邊想邊說。夏玄鋒吃驚地看這個小孩——方才還是個傻子樣。金莫棄見這個小孩子給匪首念經(jīng),心中就已經(jīng)不喜,聽此言說道:“你的意思是別殺壞人了?!那我們干嘛來這里?讓他們繼續(xù)行惡不就行了?!”小森皺著小眉頭,吃力地說:“菩薩不全是慈相……對待邪惡,也有金剛怒目相。不治邪惡,幾同縱容……會敗壞正法,絕非救人治世、維護(hù)眾生之道……可對無罪者,卻不該有意傷害,因?yàn)闅⒘藷o辜之人,就造下了惡業(yè),無論以何名義,最后都要報(bào)于己身。”他說到后來,口齒變得流利,眉頭也展開了。金莫棄怒道:“就是有婦人兒童,那也是匪徒的家眷!這些年來他們吃香的喝辣的,也沾了那些血腥之財(cái)!現(xiàn)在遭報(bào)應(yīng)的時候想撇清,晚啦!一塊兒受死吧!”小森眨眼,仰頭對金莫棄說:“你說你meimei嫁入了高家,那金家與鷹嶺寨結(jié)親,該是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得到吧?”金莫棄一下語塞——的確,金氏雖然不受寵,高鵬廣納妾室,可一直沒有兒子,外人看來,金氏正室的位置巍然不動。高老寨主沒有過世時,鷹嶺寨的勢力強(qiáng)大,無人敢挑戰(zhàn)。作為高家的親家,金家的生意往來也十分順暢,別說為鷹嶺寨銷售綠松石賺了大錢,自家的買賣也不會遇上賴賬或者打劫之類的事,怎么能說沒有得到過好處呢?旁邊的一個人叫道:“得了好處就不能來為民除害了嗎?金大哥是大義滅親!無論多少好處也別想收買金大哥!”金莫棄橫了那人一眼,果然,小森說道:“向善之心最該嘉獎,既然他可以,那寨中之人若想棄惡從善,怎么就不行了?”人們紛紛說:“那怎么一樣?!他們有的可能有人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