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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反問有漏洞,答案明擺著——只有他們年輕有為的總統(tǒng)先生,傳說中已經(jīng)接近黑暗哨兵級別的聯(lián)邦首席哨兵,西維奧·阿爾瓦。……哪個哨兵都行,總統(tǒng)絕對不行!接收到那些或抱歉或隱晦的視線,西維奧面上依舊平靜無波。基本上,尤尼恩和伊萊婭說出了他的頭兩點擔心。而第三點,也是最可怕的一點——他有一種從未說出口的感覺,就是奎恩最后像故意被俘;不是說有人能從他手下逃走,至少對方?jīng)]盡力反抗。如果這猜測是真的,那他們的反應(yīng)可能早已被料到,現(xiàn)在正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擔心階下囚的圈套也許是太過謹慎,但西維奧相信,對一個直到最后關(guān)頭才爆發(fā)出史無前例的實力的敵人,史無前例的謹慎是必要的。副總統(tǒng)先生極有眼力地跳過了前一個話尾?!笆莻€好主意,但我覺得這不太可行?!彼f,語氣里帶著不明顯的安撫,“就算奎恩同意,人們也會認定是我們強迫他。這會影響聯(lián)邦政府的形象?!?/br>這讓伊萊婭找回了自己的法官本能?!耙膊环下?lián)邦法律。”她說,一只手指有節(jié)奏地輕敲桌面,“就算是戰(zhàn)犯,也有為自己申訴的權(quán)力。而如果奎恩上了法庭,他絕不會宣稱與哨兵強制結(jié)合是他期待的?!?/br>眾議長也搖了搖頭?!斑@話要是放出去,兩院吵三年都不會有結(jié)果?!?/br>“既然你們這么說,”白考爾小幅度聳肩,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提議被其他人全體否決,“我很愿意聽一下更好的辦法?!?/br>給奎恩指定一個哨兵就已經(jīng)有這么多阻礙,更別提殺死他。眼見已經(jīng)有三個反對——聯(lián)邦戰(zhàn)后特設(shè)委員會共有七人——希思科特十分憋氣?!拔覀冊馐芰藨K重損失,難道還要永遠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罪魁禍首?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場面尷尬,西維奧主動收拾了爛攤子——他起了一個新話題——“奎恩近況如何?”“還是老樣子?!庇饶岫骰卮?,頗有些悻悻然,“要我說,可能過得比我們都好。”他招了招手,長桌中央立刻顯出半透明的立體懸浮投影——幾近空曠的純白房間里,有個人正蜷坐在床腳。他低垂著頭,一頭黑發(fā)亂七八糟地支楞著,消瘦的肩胛骨在薄薄的白色囚服下清晰地凸了出來。這么看實在看不出過得比他們都要好……幾人正心里嘀咕著,就見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絕對不可能被錯認的臉。就和希思科特說的一樣,維拉斯·奎恩長得有七分像娜芙蒂皇后??紤]到皇后擁有世人公認的驚艷美貌、甚至還有“史上最美皇后”的頭銜,奎恩的容貌讓眾人眼前一亮也是自然。但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一片空洞,似乎什么都進不到里頭。三個月的與世隔絕讓眾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最終一戰(zhàn)里的驚人殺傷力,活下來的好像只剩軀殼。西維奧不可覺察地皺眉。“怎么回事?”“我發(fā)誓我們給他提供了足夠的食物。”尤尼恩厭惡地說,“但他每次只能吃一點兒。相比于吃的,他對睡覺的興趣更大。另外,”他攤手,“誰都知道抑制劑是怎么回事?!倍麄兘o他注射的分量足以放倒十個超s級向?qū)А?/br>除了緊握雙拳、眼露怒火的希思科特,其他幾人都覺得奎恩狀態(tài)不好,然而抑制劑是不留下傷痕的最好辦法。好像就是為了幫他們擺脫這種不合時宜、毫無用處的憐憫,獄中人的眼睛突然有了焦點。他的目光似乎確實地穿過了相隔的深深地底,知道有七個人盯著他。他張開嘴,無聲地笑起來,幾乎正對著西維奧——“有本事就殺了我?!?/br>幾乎是同時,一頭巨大的黑色羅威納犬突然竄到桌上,朝著投影憤怒吠叫。幾人都被嚇了一跳,然后才認出那是希思科特的精神向?qū)ВK伎铺匾呀?jīng)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俺扇?!讓他以死謝罪!”他拍著桌子怒吼。雖然副總統(tǒng)和眾議長都看不見那頭狗,但他們感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力,臉色開始發(fā)白。作為戰(zhàn)后委員會中唯一的向?qū)В寥R婭趕忙張開精神屏障,為兩人隔絕那種突兀而尖銳的針刺感。“收牢你的屏障,司令?!蔽骶S奧沉聲警告。聽到屏障這詞,希思科特的表情就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意識到自己越了界,不由得向被無辜波及的副總統(tǒng)和眾議長投去了尷尬的目光?!啊??!?/br>尤尼恩被唬得還沒回神,而白考爾斜倚在高高的靠背椅上,雙手抱胸,一動不動?!安还苓@是威脅還是挑釁,”他朝尤尼恩小幅度點頭,“看起來安防部長說得對?!?/br>……殺了奎恩才是正確選擇?眾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西維奧身上。戰(zhàn)后委員會的人數(shù)是單數(shù),理論上不容易出現(xiàn)五五對開的僵持情況?,F(xiàn)在三比三平,就看總統(tǒng)的意思了。但西維奧還沒做出最終決定。“今天先到這里。”他直接畫了個暫停。會議結(jié)束,希思科特頭一個急匆匆地出門。他剛剛被刺激得失控,確實需要一些中和劑來穩(wěn)定神經(jīng)。伊萊婭打算繼續(xù)安撫副總統(tǒng)和眾議長,而尤尼恩還有事務(wù)要處理。只剩兩人落在最后。“奎恩必須留在我們這里,不管是死是活?!弊咴谕ㄏ蚩偨y(tǒng)辦公室的高拱廊下,白考爾直截了當?shù)乇砹藨B(tài)。西維奧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他不能回到帝國。如果他當了皇帝……”白考爾壓低聲音,十分嚴肅,“西維奧,他會讓所有人乖乖地俯首稱臣,包括那些反對派;一個統(tǒng)一對外的帝國,就是聯(lián)邦的心腹大患。”西維奧又思索了一會兒?!爱斈阏f‘所有人’的時候,包括我?”“哦,我當然不是說你?!卑卓紶柫⒓捶裾J,“如果說有誰能抵擋奎恩,那一定是你,毫無疑問。但同樣,你最好不要冒那樣的風險?!?/br>白考爾會說這樣的話,自然有原因——情報部門的特工在皇宮里找到了奎恩的專用中和劑,那味道幾乎和西維奧的信息素一模一樣。考慮到專用中和劑在時間和金錢上的花費都很驚人,若奎恩不是貨真價實的太子,皇帝為什么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如果聯(lián)邦其他人知道兩人的信息素百分百相容,那他們一定想殺了奎恩以絕后患;而如果知道奎恩確實是帝國唯一的王位繼承人,那他們說不定更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而無論是哪種,都會讓西維奧的處境更加艱難——誰讓這兩個問題都和他有關(guān)系呢?“兩件事我都沒說,”白考爾道,拍了拍上司兼好友的胳膊,“但這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在那之前拿定主意,西維奧?!?/br>西維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