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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崩蠇D人說著,從方素手里接過線活,過不片刻又心疼嘆道,“不過也是,你一個男兒做這些活兒也是勉強了點……你要什么盤纏,老頭子拿給你便是,你先前贈給私塾不少,你還不要……”方素偏頭看著她手頭動作,也不嫌她年邁啰嗦,搖頭回道:“師娘,那不是我給私塾的銀子?!?/br>正欲行近之人聞聽此言腳步微頓,隨后繼續(xù)向里走,聽著老婦人那句“犟得很”,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方素隱約覺得余光中有人,不禁轉(zhuǎn)頭來看,入眼一瞬面上神情滯住。他一夜未睡,本就精神略顯恍惚,很有幾分不可置信,懷疑出現(xiàn)在眼前之人究竟是否真實。方素想要開口喊他名字,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稱呼才好。不過一瞬之間,他竟想了許多。想唐橋淵為何還記得他,為何還來尋他,是否厭他入骨,是否要親自趕他離開麟州城……——如若不是,會不會……秦眉莞給他的解藥其實有假?他想得格外慌亂,眼神疏忽不定,還未來得及想明白時,那人卻已走近身前,看了看他,對他伸出手來。如此動作熟悉無比,仿佛正是當(dāng)初他下花轎之時,在紅色喜帕之下看到的那只溫暖手掌。方素怔然,本能地想要回應(yīng),手在途中時卻又恍然一驚,急忙想要收回。唐橋淵瞧得分明,往前半步主動握住那只手,帶他起身,隨后向一旁老婦人頷首問候。老婦人停下手中活,先前也見過這人一回,因而不露疑惑,欣慰笑著把人送走。她心里不明真相,嘴里倒十分熱情,以為兩人是鬧了矛盾,便只怕方素繼續(xù)置氣似的,說著滿嘴寬慰話。唐橋淵但管應(yīng)“是”,把方素的手握在掌心,意外地感到一份無比熟悉的觸覺,綿綿軟軟,竟很滿足。方素懵懵地跟著他走,忘了剛才腦里的擔(dān)憂都是哪些。前院里,白萍還在等著,看見來人之后彎眸輕笑,側(cè)身面向汪先生,盈盈施禮道:“我家夫人與莊主鬧了小性子,此番多謝先生照顧……”汪先生但笑擺首。馬車自城北大道穿行回府,方素局促坐在車內(nèi),身旁除了最令他掛心那人,還有一位白萍姑娘,讓他有話問不出口。對座人確乎是變了一個模樣,不比從前親熱,卻始終帶著溫和淺笑看他,如舊目光中多了幾許疑惑與興味。唐橋淵已看出方素有話想講,但他不問,看他煎熬模樣暗自覺得討喜。等到好不容易回到唐府主院,兩人終得獨處,方素才帶著些心悸問道:“你……好了嗎?”唐橋淵聞言一頓,隨即低笑出聲,驀然覺得如此挺好,這一回因果荒唐,而他誤打誤撞娶回家的夫人卻著實可愛。想著他便頷首回道:“好了?!?/br>這人說著,一邊往書桌后行去。方素離他幾尺,一直徘徊不近,站在原地隨著他轉(zhuǎn)動雙眸。唐橋淵假裝視若無睹,輕撫桌上畫紙,墨跡已干,紙上繪著些他從前并不愛畫的乖巧動物,他動了動眉梢,抬眼看看方素,又垂眼再看紙上小東西,覺得真是有幾分相像。唐橋淵無聲彎唇,想起昨日擁方素在懷作畫的親昵樣子,心中微妙又酥癢,半晌聲音含笑,毫無預(yù)兆地開口講道:“‘樹妖對書生暗生情愫,庇佑他不被其他妖物所傷,卻因此不得不與之別離’……我昨日是不是講到這里了?”房中靜了許久,唐橋淵耐心等著,仿佛等了相當(dāng)之久,終于聽見有聲音遲疑回道:“那……后來呢?”他禁不住順眉,雙眸正視著他,道:“為了讓書生活命,樹妖毅然離去,為保書生萬全,不惜自己受苦。后來書生忘了所有,圓滿一生,樹妖卻根枯葉落,再無生機?!?/br>“如此豈不是很悲慘……”方素聽得于心不忍。唐橋淵低笑點點頭。“是啊,親手栽種之樹凄涼收尾,究竟是傷人還是傷己?明明結(jié)局不必如此,這書生不是尋常人,難道還護不住一棵樹嗎?”方素呆住,后知后覺,總算發(fā)現(xiàn)這人擅自夸大了結(jié)局,意在暗指什么……尚未說話回應(yīng),唐橋淵已自桌后行出,靠近他后探出手去,以手背輕撫他臉龐,像是成親那日所為的溫柔動作,又說:“我唐橋淵的夫人就該留在這里為我所佑,你不必心有芥蒂,既然信過一次,何妨不再信一次?”話語擲地有聲,方素眼眶漸漸發(fā)紅,字字句句皆沉沉落入耳里。“即便不是一見鐘情,卻未嘗不可日久生情……方素,留在我身邊?!?/br>19雙眼酸酸澀澀,方素再不能故作淡然,蒙著霧氣看了看眼前之人,不敢張口說話,只怕一出聲便忍不住掉下眼淚來。不論唐橋淵是否真的喜歡他,起碼他自己已如實深陷。方素不是矯情之人,只要還有可能,他當(dāng)然愿意且希望能繼續(xù)擁有這人,繼續(xù)留在這人身邊……昨夜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心有畏懼,害怕一覺醒來以后會看到唐橋淵完全陌生的眼神,或者更為傷人的,會是更加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與嫌惡的臉色。——可是方素的的確確不想走。說什么要湊齊盤纏,借宿私塾,明明汪先生乃心善之人,他大可以開口借些銀兩傍身,早日去他鄉(xiāng)謀求營生,往后再慢慢償還。但方素沒有。他寧愿尋一個借口抱歉打擾,能多在麟州城里留得一日算一日,只希望能離唐橋淵更近一點,留著一絲遙遙看他的機會,打聽他的喜怒安危,而自己活在暗處,也足以感到慰藉,不會覺得身在迷途……然而,事實會如何向來不由人猜,唐橋淵連一天時間都沒有給他,醒來之后便忽然前來尋人,接他回府。方素昨夜未合眼,孤寂躺在床上,傷傷心心地幻想了諸多可能發(fā)生的結(jié)局,卻唯獨沒想到眼前這種情景,一如他當(dāng)初忽然與唐橋淵成親,一切都突如其來,萬分出人意料,令他措手不及。眼下唐橋淵說完心中想法,簡簡單單憑一則故事便予他安慰與坦然,隨后垂眸溫柔看他,等他答應(yīng)。這人手指還在臉頰上緩緩游移,等了一會兒,拇指指腹往他朦朦含霧的眼角輕按一下,那雙眼忍不住一眨,努力包了許久的眼淚淌下兩行。方素窘迫低頭,昨日一直忍耐,未掉一滴眼淚,此刻情緒一經(jīng)裂縫唯恐不斷放大,不想給這人看見自己的委屈。但躲卻是躲不了的,唐橋淵指腹被染濕,胸膛里的東西瞬間針扎似的疼,憐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