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西山頓住腳步，蔣峰說：“剛才討論水源時您似乎有別的想法？”

幕西山再次坐會座位，把自己的“預(yù)見”能力告訴蔣峰。

聽到幕西山坦白自己的另一個異能后，蔣峰深深看了幕西山一眼，心中略微喜悅，面上卻依然冷靜地針對水源問道：“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跟盤龍基地合作?！蹦晃魃秸f完，蔣峰出于避嫌考慮，猶豫道，“我身為盤龍基地城主的弟弟，并無法給您建議。”

“沒有這個必要?！蹦晃魃娇粗耆蛔蠚獍氖Y峰，移開視線，再次從座位上起來，“去通訊站吧?！?/br>
兩人來到通訊站后，撥通了蔣麒辦公室的電話，由秘書官轉(zhuǎn)接后，幕西山蔣麒有些失真的低沉嗓音通過電話線傳來，“你好，我是蔣麒?！彪S之是濃郁的金黃色真龍之氣。

想到始終無法打開的后兩頁，幕西山出了一下神，才道：“蔣城主您好，我是S基地的幕西山。這次冒昧打擾，是想跟您洽談一項合作?！?/br>
“你說?！笔Y麒沉穩(wěn)的聲音再次傳來。

能聽出蔣麒對合作內(nèi)容并不熱絡(luò)，幕西山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出，“我發(fā)現(xiàn)了尋找傳說中深層地下水源的線索，您知道S基地人力微弱，并沒有條件獨吞，所以我需要尋找靠山?！?/br>
幕西山直接的說話方式讓蔣麒稍感意外，而后用沉靜的語氣回復(fù)道：“你的線索是道聽途說，還是確實握有路線？”

“是可以直接挖出地下水的地圖。”

蔣麒聽后，依然用不溫不火的低沉嗓音問道，“……你有什么條件？”

條件？

在剛獲得水源時，幕西山的疑惑是獲取水源，在與蔣峰討論時，幕西山思考的是尋找靠山，至于條件……幕西山根本沒想過，因利益結(jié)合，必然會瓜分利益，但這一瞬間幕西山想到的卻不是利益，他下意識想去摸斗篷，卻忍住動作，對著聽筒說：“我剛才正式下達命令，為綠洲隔離區(qū)的侏儒們登記S基地戶籍，享有基地居民的權(quán)力，受基地庇護，相信這一點很快就會通過報紙傳遍大江南北?！?/br>
幕西山說到這頓住，如果就像圣書上所說，時代可以在他手中改變……這個概念太過遙遠，他還無法觸及，可伸手之處，就是侏儒被時代壓頂?shù)睦Ь场Ｋ胍鍨樗?，不單是要施恩般給予戶籍，還要給予他們認同。因為他需要的是助手，而不是圈養(yǎng)的豬狗。

幕西山用清越的嗓音，緩緩，而堅定地道出：“我的條件就是——我免費提供線索只獲取優(yōu)先使用權(quán)，水源的所有權(quán)全部歸您，您需要支付的唯有一點，就是：為擁有S基地戶籍的侏儒進行生物認證，認可其華夏居民身份?！?/br>
等幕西山全部說完，就看到蔣峰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他，目光中閃動著不可思議的光彩，像結(jié)冰的湖面開始融化般，冷肅消融，波光粼粼。而電話另一端蔣麒也同樣感到內(nèi)心微震，因震驚而沉默。

沉默很久之后，蔣麒才道，“你放棄平分水源的巨大利益，就是為了給那些侏儒名分？”

幕西山清醒地回答，“侏儒是比階級矛盾更難解決的問題，利益不夠大，不足以讓您同意?！?/br>
蔣麒拉著電話線，走到窗邊，俯視之下是繁榮庸碌的人群，那是他的居民，所以他愿意為他們提供更好的福利，但他無法理解幕西山去為毫不相干的侏儒爭取權(quán)力的多余“善心”。蔣麒感嘆道：“幕城主，你擁有一個‘善人’的品格，卻缺少一個城主的品格，你的決策，恕我難以接受。”

第23章蔣麒·侏儒

蔣麒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出，蔣峰耳朵一動，看向幕西山。

幕西山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晨光照亮他半張臉，讓一半疤痕暴露在外，另一半藏在陰影里，看不出在想什么。事實上幕西山什么也沒想，他來到這個不屬于他的時代，無法體會侏儒與華夏根深蒂固的矛盾，所作所為不過是遵從本心。

“沒有一點退讓的可能？”幕西山不愿意就此認輸，想起尋找到的那些材料，抿起唇瓣說道，“……如果我還有其他砝碼。”

“你還是太年輕了……”蔣麒嘆口氣，從窗外收回視線，走回辦公桌邊，“存在利益關(guān)系時，你手中握有的優(yōu)勢是籌碼，當(dāng)利益關(guān)系無法成立時，你手中不過是一堆廢物。因為我對這個合作——毫無意向?！?/br>
幕西山嘴唇微張，又再次合起。他自升任城主，任何困難都能遇到解決的辦法，唯有面對蔣麒，第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最終還是無法理解地說：

“關(guān)于水源，您就毫無想法嗎？”

“想法很多?！笔Y麒低沉的聲音穿過電話線，似乎能電得幕西山耳尖微微發(fā)麻，聽到那邊繼續(xù)道，“但前提是，不會受到你的想法阻撓。如果是單獨討論水源，我很樂意與你合作?！?/br>
幕西山徹底沉默起來。

異能者絕佳的耳力讓蔣峰把兩人的語言交鋒聽得一清二楚。眼見幕西山要掛斷電話，伸手奪過聽筒，立刻收到幕西山驚詫莫名的表情，蔣峰豎起食指，嘴唇輕動，無聲說出四個字：

【交給我了。】

電話另一頭，蔣麒面對安靜的聽筒，以為幕西山開始退縮或者反思，正準(zhǔn)備結(jié)束通話，聽筒里突然傳來幼弟的聲音，輕輕的，甚至略顯冷淡的呼喚，“……哥?！币约半y以察覺的懇求。

蔣麒眉尖一跳，準(zhǔn)備出口的話堵在嗓子眼，眼前浮現(xiàn)出蔣峰幼年求學(xué)的場景，時隔多年，蔣峰只“求”過他兩次，一次是為了給他繼位讓路，讓他答應(yīng)蔣峰去云貴基地求學(xué)。另一次就是這一次，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結(jié)識不久的人。

蔣麒扶額坐回桌前，臉上閃過無奈，也參雜著微末冷意，最終嘆口氣，道：

“下午把那些侏儒帶過來吧。”

蔣麒常年繃緊的嘴角揚起些微弧度，“謝謝哥?！?/br>
“把電話給幕西山。”蔣麒不冷不熱地說后，蔣峰由于欣喜，不小心忽略了長兄微冷的語氣，和直呼其名的稱謂變化，轉(zhuǎn)手把電話交給幕西山。

幕西山剛接過電話，就聽那頭說：“接下來的話，我希望和你單獨談?wù)??！?/br>
察覺到風(fēng)雨欲來的味道，幕西山眨眨眼，抬頭看向蔣峰，“你先去做出行準(zhǔn)備，等會再來找我?！钡仁Y峰離開后，才對電話那頭說：“您說吧?！?/br>
蔣麒沒有著急說話，他先是抬眼看了一圈，辦公室角落里坐著一位執(zhí)勤的秘書，手邊又站著兩位正在整理文件，他抬手驅(qū)散了辦公室里的人，等門合緊后，蔣麒平靜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