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塊錢，都快趕上咱們一個月工資了”，李染忍不住有些遺憾地道。

    她們都以為于朧只是試試，應(yīng)該不會買的，誰想到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就買下。

    “第一次發(fā)工資，就當(dāng)是犒勞自己，以后不會了”，于朧瞇眼笑了起來。

    以前她父母雖然不怎么管她，但在物質(zhì)上卻從來不會缺她短她，因為很少為錢擔(dān)憂過，所以她一直都是一個精致的享樂主義者。

    但凡有條件，她就不會委屈自己，錢花出去了，叮當(dāng)響一下，買自己開心她還是很樂意。

    于朧裙子直接穿自己身上了。

    “你是真舍得給自己花錢，我就不行，我身上一沒錢，就渾身難受。”

    “我也是”，李染也忍不住點頭。

    “我這種大手大腳的花錢不可取，你們還是別學(xué)我，錢還是攢著點好，不然真到急用的時候就該抓瞎了”，于朧也笑了。

    逛百貨大樓的時候，于朧又在書攤上買了本金庸的武俠，順便拿在手上了。

    她這一身紅裙吸引了街上不少行人的目光，回頭率非常高，不過因為相對保守的民風(fēng)，那些目光都是隱晦的，基本沒人會直勾勾地看她。

    在市區(qū)逛了一天，直到下午，她們才坐公車回了營區(qū)。

    公交車站就在照相館旁邊，紅裙姑娘從車上下來后，林定安在門口用照相機(jī)捕捉到了她的一個側(cè)影。姑娘低著頭，笑靨如花。

    然后看著他們進(jìn)了軍營，林定安才重新進(jìn)了照相館內(nèi)。

    ——

    “朧朧，你晚點能陪我去找下彭磊嗎？我家里之前給我寄的特產(chǎn)還沒吃完，他上次不是說想老家的吃的，我剛好給他送點過去，”李染戳了下于朧的手臂，問道。

    “好！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么多的，解釋得越多越心虛”，于朧打趣了她一眼。

    “你再笑話我，我可不理你了”，她臉蛋紅了幾分。

    趁著他們培訓(xùn)結(jié)束的時間，于朧和李染找了過去，等到他們從教室里出來后，李染沖人群招了下手，“彭磊?！?/br>
    李染和彭磊別別扭扭地走一邊說話去了。

    “要過來坐一會嗎？”于朧拍了拍她身旁的樹干。

    她坐著的是一棵倒下的大樹，大樹枝干平整，她并不清楚是什么樹。

    “我站會就好?！?/br>
    “你怕我嗎？”她又道，眼底帶著分明的笑意。

    確實怕，又愛又怕，怕她又像個妖精似的，把他原本就不怎么穩(wěn)固的心理防線摧毀，所以他情愿離她遠(yuǎn)一點。

    看靳陽不答，于朧干脆從樹干上跳了下來，“這個送你，感謝你的幫助。”

    “你已經(jīng)請我們吃過飯了”，靳陽道。

    “你幫了我兩次，請你吃飯還了一次，這不還差一次嗎？”于朧笑道。

    此時天色近黃昏，落日余暉鍍在她身上，一身紅裙的她越發(fā)澄澈朦朧，仿佛隨時都能隨霞光而去，靳陽清楚得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有種強(qiáng)烈的耳暈?zāi)垦Ｖ小?/br>
    “今天剛好去市區(qū)逛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所以就給你挑了本武俠，故事還挺有趣的”，于朧道。

    靳陽從她手里接過了書，“謝謝?！?/br>
    “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br>
    “靳陽，你以前有沒有喜歡的人?！?/br>
    靳陽心尖又顫了顫，下意識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別過眼，“有個喜歡了十年的姑娘?！?/br>
    于朧覺得此刻的靳陽身上有種十分憂郁的氣質(zhì)。

    “那你為什么沒和她一起，她不喜歡你嗎？”

    “遇到她的時間太晚了，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未婚妻了?！?/br>
    于朧覺得靳陽的感情史還挺刺激，他喜歡一個姑娘十年，那時候他應(yīng)該也才十四五歲，十四五歲情竇初開，喜歡的結(jié)果還是有夫之婦，或許還是他jiejie輩的人。

    她很難理解，是什么樣的感情能困擾一個人十多年，不是說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痕嗎？

    “那你現(xiàn)在走出來了嗎？”

    其實于朧想問的是，既然沒結(jié)婚，那為什么不搶過來，不過想到自己和靳陽交情也不算太深，而且這個年代的人淳樸，看他也是三觀端正的，這種虎狼發(fā)言，估計會引起人家的反感。

    哪怕是后世，她這種想法估計都會引來不少人diss。

    她曾經(jīng)就是因為在網(wǎng)上發(fā)表了太多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言論，被批三觀極歪，綠茶婊黑心蓮更是屢見不鮮。

    不過于朧以自我為中心慣了，別人罵她，她也不改，仍舊我行我素。

    靳陽又沉默了一會，反問了她一句，“如果你是她的話，你會喜歡我嗎？”

    “感情的事就像薛定諤的貓。”于朧笑道。

    “什么意思？”

    “奧地利物理學(xué)家薛定諤做了個實驗，他把一只貓放在了一個帶有放射性物質(zhì)的盒子里，這只貓有一半的幾率生還，一半的幾率會死亡，在你沒把盒子打開前，你永遠(yuǎn)不知道這只貓是生是死?！?/br>
    “確實很有意思”，靳陽低笑道，那笑容里藏著難以言說的酸澀。

    “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和你喜歡的那個女孩是不是長得很像。”

    氣氛忽然凝重起來，靳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選擇了沉默。

    她又跑回到了樹干上面坐下，因為樹干比較高，她的雙腿蕩在空中，笑容燦爛，晃了人的眼。

    李染小跑著回來，招呼了于朧一聲，兩人相約而去。

    回到宿舍的靳陽翻來了于朧送給他的書，第一頁就是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1981.7.3日，贈靳陽?！?/br>
    那張臉蛋長得那么好看，字卻寫得像狗爬一樣。

    難道這就是上帝關(guān)了一扇門，又給開了一扇窗，不過這扇窗戶開得還挺大的。

    金庸的武俠，靳陽讀初中的時候，就基本全看過了，不過是于朧送的，意義自然不同。

    回去后，于朧覺得關(guān)于靳陽的過去已經(jīng)漸漸清晰起來，果然和她之前猜測幾乎不差，被人當(dāng)成替身，還是頭一遭。

    說起來，她竟然覺得有些興奮，就是骨子里的征服欲在作祟。

    她于朧要做也只做別人心頭的朱砂痣，這世上就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一周過后，約定好的取照片的時間到了，于朧和李染一起去了照相館。

    于朧從照片袋里拿出了照片仔細(xì)看了兩眼，于朧拍照當(dāng)天扎了兩個辮子垂在身前，還化了個淡妝，黑白照片雖然不是特別清晰，卻也可以看到照片里的人模樣頂好。

    “同志，跟你商量件事兒”，林定安說道。

    “什么事？”

    “我想把你的照片貼在門口，當(dāng)模特行不行，這照片我就免費送你了?！?/br>
    “人家請模特拍照片要花不少錢呢！你這兩張照片就給我打發(fā)了，那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