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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和三小姐在廳中等了多時了,您——” “來了來了!” 那人話音還未落,只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內(nèi)推了開。華枝頓足,抬眼瞟了一眼門外候著的侍人,突然轉(zhuǎn)頭對瑤月低低道:“去屋內(nèi)拿一把傘過來。” “可……”小丫頭疑惑地抬起頭來,此時日頭緩斜,天邊霞光浴血。遙看天際,哪里有半片烏云?也分明沒有一絲要下雨的跡象。 “去?!比A枝脫了瑤月的手,向廳堂的方向邁去,身后立馬有侍女跟上,呈前呼后擁之勢。 “阿姐!” 應(yīng)聲望去,一位少年已飛撲過來,他歡天喜地地挽過她的胳膊。白袍少年的面容還未長開,面上稍還青稚,一雙眼明明如月,盛滿了率真。 “四弟,你又不守規(guī)矩了?!?/br> 不等華枝側(cè)目,守在馬車旁的少女已淺笑著走了過來。華枝抬眼,淡淡瞥了一眼那位梳著花鬟的紫衣少女,任由對方將剛跑到自己身側(cè)的少年扯了過去。 是孫玉椏。 少年被她拽得一愣,只得重新站回馬車邊兒上,一雙眼仍是不離自家二姐半分。見著后者朝自己望來時,他還不望朝著她咧嘴一笑。 所有兄弟姐妹里,就屬華枝與華瑯最為親近,他今日便是送自家二姐出府的。 可有孫玉椏這么一訓(xùn)誡,華瑯也不敢再上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者湊近了華枝,抿著唇笑道:“二姐今日穿得可真好看?!?/br> “要進(jìn)宮赴宴,怎能不打扮得好看些?” “是,二姐不打扮也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孫玉椏又笑著接道。華枝側(cè)眼,瞧著對方面上無懈可擊的笑容,頓了頓,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瑤月也提了一把傘過來,替她將車簾放好,又對著孫玉椏恭敬一福:“三小姐、四公子?!?/br> “嗯?!?/br> 馬車外傳來孫玉椏故作嬌矜的應(yīng)答聲,讓車內(nèi)的華枝不由得輕輕一嗤。她將手邊的袖子整了整,向外翻出了一朵嬌嫩的桃花來。 上輩子,就是在這樣一個乞巧夜,她與蕭景明在宮內(nèi)的攬月亭邂逅。彼時,空中已飄了絮絮飛雨,讓她不小心將衣裳打濕,男子十分悉心地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輕輕攏在她的身上。 只一眼,一生錯付。 車內(nèi)的光線還有些昏暗,讓她用手撐著頭,淺淺地打了一個盹兒。就如此淺眠,卻讓她無端地做了一個不太真切的夢。 月色正明,庭院深處站了一位身著紫袍的男子。他正對著一棵樹,不知在思量些什么。須臾,將腰間的玉佩解下,掛在其中一根枝條上。 壓低了一抹翠綠,映著床帳斜斜而下,逶迤了一地斑駁的春影。 “娘娘?!?/br> 那人立直,兩眼低垂,對著她一揖,態(tài)度分外恭敬,“見過太子妃娘娘?!?/br> 他就站在那里,紫袍寬袖,身后有明媚朝陽,腰間環(huán)佩輕響。宛若謝家寶樹,從容不迫、波瀾不驚。 清風(fēng)入帷帳,卷起素紗千層,一池波浪。心書亂翻,風(fēng)恰恰止于其一行娟秀的小字上: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女子輕輕皺眉,素手竟不自覺地掀開了紗帳,望入男子一雙眸色微亂的眼。 玉釵落地,錚然作響。 有人在耳旁壓低了聲音,聲音微微亂,甚至還有些發(fā)?。?/br> “太子妃娘娘,微臣……不敢。” 她忽地驚醒,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發(fā)覺耳垂上并未有過其他人的溫度時,這才輕舒一口氣來。 女子將整個身體靠在車壁上,感受著馬車顛簸的真實之感,將方才的那個荒唐夢盡數(shù)拋之于腦后。 只是食指悄悄伸出袖,于腿面上輕輕寫下兩個字: 蕭——歟。 一撇一捺畢,她將蔥白的手指輕輕蜷起。方垂下眼,馬車突然一停,瑤月這丫頭已掀開簾子。 清脆一聲:“小姐,皇宮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評論我都看到啦,在這里統(tǒng)一說一下,女主重生后就是和蕭歟1V1的感情線啦。 另外,謝謝大家關(guān)心我的考試哈哈哈,看到后臺評論時真的很感動。也祝大家期末順利,考的全會! ☆、美人 她猛地將手收回袖,壓了壓袖角處的小桃花,將手邊的素紗一搭,只讓面上露出一雙眼。 青黛細(xì)眉,美目媔之。 瑤月扶著自家小姐下馬車,瞧著女子只露在外邊的一雙眼,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只在心中暗暗感嘆道:二小姐生得這般好看,哪位男子娶她進(jìn)門,必是修了八輩子的好福氣。 想到這兒,她竟情不自禁地抿唇笑出來。 “笑什么?”華枝揚眉。 瑤月抿著櫻桃小嘴,眉眼彎彎,“沒什么,只是想,小姐真是好福氣。” “什么福氣?”她不解。 “小姐生得這般好看,還早早定得了如意郎君。雖說您與太子爺未見上幾面,不過太子——” 正說到一半兒,一抹身影湊來。 孫玉椏興致正濃:“jiejie在說什么呢,這般開心,說來也與meimei聽聽?!?/br> 只是她后半句剛卡在嗓子里,一陣喧騰之聲就傳了過來,華枝側(cè)過頭,只見一輛馬車停落在宮門旁。紫帷金帳,無不豪奢。 “是祁王殿下的馬車?!爆幵略诙缘偷偷馈?/br> 華枝心頭沒來由一緊,連忙俯低了身形。許是想到他日后會謀/權(quán)/篡/位的緣故,她對蕭歟莫名生了幾分敬畏之感。 只是這敬畏中,有幾分是“敬”,又有幾分是“畏”,華枝沒再去深究了。 對方不曾停步,直直入了宮門。她只覺得一陣風(fēng)從身側(cè)刮過,再抬眼時,孫玉椏已盯著那人離去的身形出神許久。 “三小姐?” 直到有人喚她,孫玉椏才回過神來。 見華枝盯著自己,她抿唇笑道:“我看祁王實乃人中龍鳳,也不知哪位姑娘日后會嫁與他,這才算是修了八輩子的好福氣呢?!?/br> “這并非你我考究之事,在府外,說話行事都莫失了分寸?!迸诱Z調(diào)緩淡,神色似是不為所動。 “也對,也對。是meimei唐突了?!睂O玉椏連忙打圓頭,將話題轉(zhuǎn)了轉(zhuǎn),“不過meimei聽聞,圣上便要為jiejie賜婚了,當(dāng)真是可喜可賀呀?!?/br> 華家與太子有著一紙婚約,待到華枝十六歲生辰這天,圣上便會為她與太子賜婚。 如今算來,只有兩個月出頭了。 她抑住心思,沒有理會孫玉椏。 這乞巧佳宴,是在宮中花園內(nèi)舉行,由皇后主辦。各家女眷各戴面紗,恭婉坐于花園兩道旁。 既然是乞巧宴,這參宴之人,必然都是各權(quán)貴家的女眷了。 華枝落座,孫玉椏也順著她的步子坐在一側(cè)。桌前早已備好了茶水點心,她隨意地呷了一口清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