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祁曉楓有些羞赧的點點頭,盯著自己的兩個膝蓋,堅持不肯抬頭。歐陽舸捏捏眉心,不耐的說道:“你等了我?guī)讉€小時,不會就是為了請我跟你對坐吧?”祁曉楓忙抬起頭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特意來跟您解釋一些事?!?/br>“你說吧!”歐陽舸再度看表。祁曉楓咽了咽口水緩解因緊張而干澀的喉嚨,說道:“平湖秋月的那個賬號是接手的一個朋友的,我們不但是朋友,還是從小一塊長大,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我在大三的時候就開始實習(xí),因為殘疾,之前加入了市殘聯(lián),我實習(xí)的工作就是楊沂介紹的,給一些內(nèi)測以及公測的游戲做測試員?!?/br>“這就是你的解釋!??!”歐陽舸全然沒了平日的冷靜自持,“你的工作是給游戲做測試,上交測試報告,而不是混跡在真正的玩家里面騙取信任??!”歐陽舸發(fā)起脾氣來跟紳士優(yōu)雅沾不上邊,倒是把上位者的威嚴(yán)氣勢發(fā)揮著淋漓盡致,祁曉楓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末后又倔強的挺直了背脊。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淡淡說:“歐陽先生請聽我說完,您就不想知道之前的賬號是誰的,他又為什么不繼續(xù)玩下去?”對于祁曉楓這種明明快嚇破了膽仍然強自鎮(zhèn)定的樣子,歐陽舸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他揚揚眉道:“你說!”“大三的時候他在我后面應(yīng)聘進公司,負責(zé)的是即時戰(zhàn)略這一塊,他做事心無旁騖,所以工作效率一直都很好,上級都很喜歡他,我和他都是福利院里長大的,一直受一位成功人士的資助,他以前因為家庭變故,患上了后天性孤獨癥。”在這個可以模糊了當(dāng)事人身份的講訴過程中,歐陽舸瞇起了眼睛,他沒有打斷祁曉楓,而是在不動聲色的平復(fù)自己的心跳,他感覺事情絕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他可能忽略了什么,而造成了一個無可挽回的過失。“他接手神雕內(nèi)測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畢業(yè)了,他一直在關(guān)注那位資助者,從新聞到微博,巧的是那位資助者刷了一條微博,是神雕的界面,那天他很開心,給角色起了個相稱的名字?!?/br>祁曉楓的目光空空洞洞的停在虛空中,歐陽舸沉聲問:“肖霄他為什么又會把賬號交給你?”“我答應(yīng)他繼續(xù)未完成的工作?!?/br>歐陽舸抓住重點,疾聲問:“未完成的工作為什么需要你來接手?他人呢?”祁曉楓低下頭,喉頭干澀的滾動,良久才抬起頭看向歐陽舸,眼里的悲傷讓歐陽舸心驚,突然害怕聽下去,他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中,祁曉楓干啞的聲音響起,“肖霄在大二的時候就生病了,在內(nèi)測時跟著你滿世界轉(zhuǎn)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為什么不告訴我???”歐陽舸霍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用兇狠的眼神盯著祁曉楓。他知道不應(yīng)該歸罪祁曉楓,然而他眼前不斷出現(xiàn)的是肖霄那張在記憶里早已經(jīng)模糊不堪的臉,此時卻分外的清晰,各種表情傷心難過快樂開懷,都毫不留情的撞進他的五感,似乎手心還留有少年發(fā)旋的觸感,他難以接受那個他幫助過的孩子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他有種莫名的情緒糾集在胸臆間,只能把憤怒加注在無辜的祁曉楓身上才能繼續(xù)呼吸。在歐陽舸的憤怒中,祁曉楓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抬首平靜的看著歐陽舸,“因為你很忙,他不想過多的麻煩你?!?/br>“這是什么話?難道我知道他生病會視而不見?”祁曉楓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重新起了個話題:“歐陽先生可能已經(jīng)忘記了我,我叫祁曉楓,和肖霄是同一所福利院出來的,那年暑假您臨走前,曾經(jīng)答應(yīng)肖霄,只要我和他考到杭州,就可以每年暑假都見到您?!?/br>歐陽舸愕然看向祁曉楓,他好像是許諾過這件事,不過在當(dāng)時是權(quán)宜之計,為了穩(wěn)定肖霄的病情才這樣承諾,他記起來了,有個拄著拐杖的男孩子和肖霄關(guān)系很好,兩個孩子送他上車時依依不舍的,他也就是順口提提,沒想到他的一個無心之言,卻讓別人當(dāng)了真。“肖霄過世快一年了,他要我不要告訴您這些事,但是我不希望您繼續(xù)誤會下去,因為這個賬號不止是我一個人的,我能對這些誤會視而不見,但我做不到在您對他有誤會時還平靜對待,他只是想陪在您身邊,即便是在虛擬世界?!?/br>☆、第三十六章肖霄的葬禮是用他生前的積蓄和同學(xué)會組織的捐款舉辦的,按最簡單的形式,火化、埋葬。選的是最便宜的骨灰盒和墓墻,歐陽舸記得畢業(yè)照上的肖霄已經(jīng)很高大了,然而這個殘酷的世界磨滅了他的鮮活,記錄他存在過的這個獨屬于他的地方,也就一尺見方。墓墻上的廊檐上方探過來一條藤蔓,淡藍色的朝顏在沒有夕陽的照耀下仍靜靜開放,花瓣含著雨水,給這片沉黑肅穆的磚墻點綴了一脈動人活力。逝者已矣,即使再多的懊悔也扯不回時間的鎖鏈,歐陽舸在墓墻前默哀,祁曉楓就坐在輪椅上遠遠眺望。如果可以的話,肖霄更希望歐陽舸在五年前就兌現(xiàn)他的承諾,而不是在他死后再懊悔不已,這樣對他們倆來說,都有遺憾。歐陽舸推著祁曉楓走出陵園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車子開不進來,這一條小路必須步行才能出去。又開始落雨,雨點很小,細細密密的飄然而下,歐陽舸脫下西裝搭在祁曉楓的頭上,后者扭頭推拒,歐陽舸不由分手將西裝兜頭罩下,祁曉楓只得小心翼翼的攏著西裝,默默的轉(zhuǎn)過頭。“你是因為答應(yīng)了肖霄,才一直瞞著我?”歐陽舸突然問。祁曉楓輕輕“嗯”了一聲。“那為什么后來就故意透露你的性別?”“因為我擔(dān)心弄巧成拙,賬號換人cao作對你已經(jīng)是一種欺騙,如果繼續(xù)隱瞞性別,那過錯就大了?!?/br>“據(jù)我所知,你們測試員的賬號都是公共賬號,而且有時候一連接幾個游戲測試的工作,不停的測試游戲中的各個副本和進度,閑暇時間幾乎都用來休息,你堅持保留那個賬號還能一直在線,真的只是為了答應(yīng)了肖霄的那個承諾?”一陣空氣滯緩的沉默。寬大的西裝外套下,仍看得到祁曉楓驀然僵硬的背脊,歐陽舸忽然有些不忍心這么咄咄逼人,然而他很想知道,很想知道。“我、”祁曉楓艱澀的開口,頓了下又像是自暴自棄的頹然垮下了肩膀,悶聲說:“不全是?!?/br>答案呼之欲出,歐陽舸放棄了接著往下問,并非因為祁曉楓看上去很可憐,而是他自己都沒想好問到了答案,他又能給對方一個什么樣的答案。祁曉楓松了一口氣,同時又隱隱失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