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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微微挑起嘴角,好似有一點點點點點點笑了。我給牧觀布菜,他沒說什么,吃了。我給牧硯、佳儀布菜,然后又給他布,他也沒說什么,吃了。一頓飯吃得挺和氣,沒看出他不愛吃什么,倒是看出佳儀不愛吃香菜和蔥來了。吃過飯,牧觀又邀我去書房小坐。我摸不清他今日的意思,老老實實地跟著他走了。進了書房,他先替我斟茶。茶香裊裊,牧觀踱到一旁的柜前,捧出一只包裹。他坐在我面前,將包裹置于膝上慢慢拆開。包裹層層疊疊,拆到最后,我隱約看出一點端倪,匆匆按住他的手。牧觀詫異地抬起頭。咫尺間,那一雙清亮的眼盛滿月色,像微漾起波紋的湖水,一圈圈地蕩過我的心尖。湖水微止波瀾,吸盡了我所有的目光,我認命地瞌上眼。牧觀向后閃了閃,但終究無法錯過。唇貼著唇,來回柔軟地廝摩。他微僵的雙唇輕易就被我挑開一條縫隙。包裹從膝頭跌落,果然露出毛茸茸的皮毛。我捧起他的頭,吻更深入、更柔軟地探壓進他的口內。舌尖的抵抗?jié)u漸失去力量,生澀地予與予求。我戀戀不舍地退到唇邊,一路向下,輕輕舔噬。他細細地道,“寶、寶友兄,到此為止吧。”我的吻停在他的頸窩深處。喉節(jié)就在我的臉旁不安地滑動。我抵在他的肩頭深吸一口氣,“也好,正巧我和小羊還有一個約?!?/br>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他講,尤其是與那對皮筒子相關的事情。牧觀僵硬地“嗯”了一聲。我再道一聲“對不起”,急匆匆地奔出秦府大門。乖個嚨咚鏘,我和牧觀,我和牧觀怎么就進展到了這么一個階段?要是小羊沒走就簡單了,只消問一問他————那個,剛才少爺我是不是又拿找小羊當借口了?那不就是穿邦的說?小羊啊小羊,你看你這一走,給本少帶來多少麻煩?你啥時候回來啊你?我一面思念羊賢弟,一面想著秦牧觀,熟門熟路地翻墻回家。房中點著燈火,我打了個顫,提著一顆小心懾手懾腳地推開房門。房內果然站著一個負手而立的威儀身影。就是還沒長過我高,所以微微打了一點折扣。我走過去,卟咚一跪,誠心誠意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云禮轉過頭,瞇著細長的眼睛道,“又到哪里玩去了?這么晚回來,叫朕好等?!?/br>我小心翼翼道,“去了一個朋友家里。”云禮挑挑眉毛,“哦”了一聲,“朕還道你只有云箴和羊印頡兩位知己?!?/br>我順著他的話道,“皇上圣明,這一位確實只是泛泛之交?!?/br>云禮點點頭,“看來朕也只能算是葉愛卿的泛泛之交了?!?/br>這———這話可不好答了,我怎么說都自相矛盾。不能說錯,寧可不說。我一低頭,更恭謙地伏在地上裝啞巴。云禮等了半晌,“噗”地笑了,“好了,起來吧,朕是問你明日秋獵,你去還是不去?”還有這事?我沒聽說啊,“臣唯皇上是尊?!?/br>“那便是想去了?好,朕準你去?!?/br>我無語,道,“皇上圣明?!?/br>“謝恩吧。”“謝主龍恩。”“愛卿不必拘禮。”云禮一掀衣擺,上了我床躺了,“朕睡里邊,你委屈一下便是了。勸戒的話就不用說了,朕都安排妥了,母后也應允?!?/br>那我還能說啥?虧您思量得周全。我只能道,“皇上,窗外秋意甚好,臣請皇上恩準臣今日露宿院中?!?/br>“也罷,”云禮一個翻身站起來,攜住我的手道,“難得你有雅性,朕便準你,一起去外面安寢?!?/br>我真欲哭無淚啊。侍候著云禮在榻上躺好。云禮望著頭頂?shù)奶炷?,將手枕于腦后,“小寶,你可有心儀的人么?”我不敢道,“有”,只能含含糊糊道,“皇上可是有了心儀的人了?”云禮默了默,道,“今日母后提議要給我選妃,我卻不大想要?!?/br>我道,“皇上身邊總要有些妃子的。”“朕身邊的女人已經(jīng)夠多了?!?/br>胡說,你明明光棍————也對啊,你身邊除了太后就是太妃,再不就是嬤嬤宮女,確實沒幾個男的。“小寶,到朕身邊來吧?!痹贫Y忽然坐起來,認真地看著我,“朕想要你?!?/br>我一口氣沒頂上來,差點嗆死在榻上。我的皇上小祖宗哎,有些話你可不要沒心沒肝地亂講啊。云禮毫不知情,用力拍撫我的背,“怎么這么不小心?”我汗淋淋地擦擦嘴角,“謝,謝皇上垂青?!闭婵煲诲N子砸死我了。云禮順好我的氣,又躺回榻上,“朕想這些又是何必,選妃終究還要曠日持久。不說了,朕打了副新弓,你要不要看看?”我巴不得他講得別的。云禮與我把玩新弓,東拉西扯的,又扯到了鳳凰谷一帶的匪患,興起之處,我還偷拿了我爹的地圖。我們一起趴在地上比劃,談到布兵,我道,“皇上,有朝一日出兵鳳凰,臣想請個先鋒———”小皇上蹙了下眉心,望一眼我,突然轉道,“困了?!庇采睾仙涎?,睡了。我一下子啞了。云禮又張開眼道,“你也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先鋒一事,朕還是要依準指揮將軍的意思,不可生攤硬派。”我又賠小心道,“是。”云禮嗯了一聲,這回真的睡了。我怕擠著他,悄悄向外蹭了一蹭,直愣愣地望天。不知牧觀,現(xiàn)在在干什么?大概,睡覺吧。如果他早料到會被我趁機輕薄了,不知還會不會留我吃飯?還有他的意思,似乎,也不像完全拒絕我,尤其我親他時,似乎,也,怎么說呢?“葉寶友,你笑什么?”我一個激靈坐起來,差點撞上云禮的鼻尖。云禮瞇眼道,“三更半夜,笑得一臉……”他蹙了蹙眉道,“朕早想問你了,永寧和永安,你倒底想娶哪一個?”我……“永寧最漂亮也最賢淑,自然是優(yōu)選,但永安與你脾性更相當,又是朕的親姊,配你也極相宜,你拿個主意吧,待明年春闈過后,朕就賜婚?!?/br>我滾到榻下,叩頭道,“皇上,此事還當從長計議?!?/br>“也罷,你起來吧?!痹贫Y再次躺下合上眼。我剛一松松神經(jīng),只聽他道,“早料道你沒個主意,此事朕與姑母商議便是?!?/br>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