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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記得,日后若有機(jī)會,必定加倍還你。但若要我毫無芥蒂地與你……這是?”見到聿潛手里那東西,他一時詫異地說不出話。 “你是特意來給我送這個的?”他神色復(fù)雜,心里的不安和疑慮重重疊疊,甚至淹沒了他滿腔怒火。 殘陽掛在遙遠(yuǎn)的天邊,如血一般的光灑在他們身上,平白填了一股再難回首的蒼涼。夜將至,桃都山的魔物開始蘇醒,嚎叫聲與哭喊聲交替著震響在楊戩耳畔。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見妖蛟緩緩?fù)铝艘豢跐釟?,將那東西遞到自己面前——盤古的開天神斧。 他心里一時百感交集,沒想到,在最后的關(guān)頭,竟然會是妖蛟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不忍心看她的母親受苦,并不是不忍心看你的母親受苦?!表矟撦p笑,“我不知道把開天神斧交給你是對是錯,但是至少就眼下而言,你需要它。”他說完,便轉(zhuǎn)過了身,眨眼間消失在數(shù)步開外。 楊戩看著眼前的妖山,一時拿不定主意。 玉帝王母是不可能放出母親的,只有劈開桃都山,才能救出母親。 可若真的劈開桃都山…… 一則玉帝的威嚴(yán)受到挑戰(zhàn),會發(fā)生什么尚未可知。二則屆時被關(guān)押的妖魔鬼怪魚貫而出,三界必將生靈涂炭。 他在桃都山外思考良久,并非是因沒有趁手的兵刃劈山,而是想得太遠(yuǎn)。 若這是剛出事那年,他還是個沖動的毛頭小子,必定不管不顧,一切以母親為主??伤呀?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場戰(zhàn)爭,深知尋常百姓何其無辜。 他猶豫著,隱了身形,進(jìn)到結(jié)界里。 在見到瑤姬前,他千叮嚀萬囑咐自己,一定不要沖動。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然而見到與記憶里判若兩人的母親時,他的腦?!拔恕钡匾宦?,將所有理智炸成了一陣煙。 記憶里的母親端莊優(yōu)雅,雖然總是責(zé)罵他,卻還是溫柔的。眼前這個女子一身血污,滿身傷痕,眼里空洞無神,渾濁的目光毫無焦距地落著。 “母親……”他的眼睛驟然濕了,顫抖著說不出話。他顯出身形,揮手驅(qū)開繞在身邊的妖氣,飛身落到瑤姬身邊。 瑤姬空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時認(rèn)不得他,只皺著眉,狐疑地看著他。 “母親,我是二郎啊。”許多年,他的心里都不曾出現(xiàn)過這般無措。 方才那點(diǎn)猶豫也隨著見到母親煙消云散。他握緊神斧,不容瑤姬再說什么,堅定道,“母親,您等著,二郎馬上救您出來?!?/br> “什么人!”陌生的聲音響在洞口,旋即一道凌厲的劍光便沖著楊戩的后背砍來。 楊戩側(cè)身避開,通紅的眸子掃向洞口——這便該是桃都山的守山神,郁壘和神荼了。 那么母親受的罪…… 他抿了抿唇,笑得陰郁:“好啊,你們倒是自己找來了?!?/br> 只見他宛如一道殘影,掠來時甚至沒驚動一片葉子。郁壘下意識將劍橫在胸前,還沒等看清,就被踢飛出去。 神荼揮劍格住他的斧柄,斧刃距他的臉不過半寸,他一咬牙,腳腕撞向楊戩的腿,卻反被震得“咔嚓”一聲。一聲痛呼破口而出,楊戩面無表情地抬掌,正打中他的胸口。 郁壘爬起來,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見來人額間天眼一開,劇烈的煞氣震碎了數(shù)塊巨石,而后他的手腕凝力,那把古樸破舊的斧身上便散出陣陣金光。 “不要!”當(dāng)郁壘意識到那斧子是什么,以及來人要做什么時,已經(jīng)晚了。 在一陣地動山搖中,被禁錮數(shù)百年的妖魔鬼怪尖叫著涌出,夾雜著山體碎裂山石滾落的聲音,混成了死亡的樂曲。 而來人似乎是嫌一斧子不夠,又反轉(zhuǎn)手腕,朝他身后的山頭劈了一把。 “都是王母逼我的,要理論,去凌霄寶殿吧。”他紅著一雙眼,邪邪的笑了。那模樣仿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驚悚又駭人。 他迎著滾落下來的石塊,以及往破了的結(jié)界處涌去的妖魔,大步走回洞里。 作者有話要說: 節(jié)日快樂呀~ 我本來想著一章一口氣完結(jié)的,但是……怎么都寫不出心里想的感覺。 再拖一章,正文就完哈~ 第85章 尾聲 “啪!” 女人通紅的眼在他面前無限放大, 他驚愕地停下腳步,女人第二巴掌又落了下來。 半邊臉被打到麻木,火辣辣的痛感自臉頰蔓延到心口, 直到此時, 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母親……”他沒想到, 再見母親, 尚未得到只言片語,先被兩巴掌打醒。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被囚在妖山數(shù)年的瑤姬, 見到孩子還沒來得及喜悅,心就被他與山神的戰(zhàn)斗牽走,而眼下,她已經(jīng)來不及擔(dān)憂他,滿腔只余下悲哀與痛心, “桃都山一倒,無數(shù)妖魔鬼怪跑到人間, 屆時必定引起大亂啊,二郎,你想成為罪人嗎!” “人間怎樣與我有何干?二郎要做的,只有如何讓母親不再受苦。至于這些妖魔鬼怪, 就讓玉帝去cao心吧?!彼Ьo牙關(guān), 咽下喉嚨間的一絲腥甜,手腕凝力,將斧刃對準(zhǔn)束縛住瑤姬的鎖鏈,“母親, 您當(dāng)心, 神斧太尖利,別傷到您?!?/br> “我才是罪人?!彼谧∶妫?nbsp;兩滴渾濁的淚水悄然落到地上。 鎖鏈撞擊的尖銳音一聲聲響在耳畔,即便是開天的神斧,也無法劈開束縛她的鎖。 “我才是罪人……”她苦澀地呢喃著,看著兒子陌生又熟悉的臉——她被囚禁數(shù)年,錯過了他的成長,他的外貌越發(fā)像父母,然而性子卻與他們天差地別,骨子里那股子狠勁兒,又不知是隨了誰了。 他的手被神斧的力量反震出一道道口子,胸腔一陣悶痛。 他抹了一把眼睛,下一斧即將觸碰到鎖鏈—— 一把箭擦著他的臉釘向遠(yuǎn)處的石壁。 楊戩渾然不在意地擦掉臉上的血珠,轉(zhuǎn)過身,卻愣住了。 來人面容與他記憶般無二,但臉上的少年氣兒盡褪,五官越發(fā)硬朗,只是眼神還是那般純粹。他身著那身熟悉的大紅王服,金色抹額被他纏到了手腕上,用以止血。他還在喘著,聲音在抖,不只是累的,還是驚恐:“師兄……” 黃天化過來,那便是封完神了。 楊戩放下手中的神斧,輕聲笑了:“天化,你是來拿我歸案的么?” “不,我……”他急忙搖頭,話還沒說完,就被洞口響起的另一個聲音打斷。 “你們還在磨蹭什么呢?”哪吒同樣氣喘吁吁,見他們倆大眼瞪小眼,氣不打一處來,“我支走了三百六十位正神,不是為了看你們敘舊的。我已經(jīng)拿混天綾暫時封住了結(jié)界的裂口,還不出來收妖?” 黃天化瞥了瑤姬一眼,斂了神色:“師兄,有話以后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收妖。人間大亂,民不聊生。而且玉帝震怒,要把你們母子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你必須將功贖罪?!?/br> “我不在乎,我也能保護(hù)母親。”楊戩偏過視線,冷冷道。 “二郎,”一直沉默的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