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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到這么晚了,不如就順水推舟,把該確定的確定下來。謝長琦洗完澡,認真的刮了胡子,對著鏡子清了清嗓子,將準備好的話在心里默念一遍,推開了浴室的門。可惜休息室空蕩蕩的,哪里還看得到謝玨的影子。那套睡衣則被放在床上,上面還留了一張紙條,紙條上是還算工整的一行字。戀床,回去睡,晚安。“慫貨?!敝x長琦勾了勾唇角,將那張紙條夾進了床頭柜的一本書里。謝長琦這一晚上都睡得不□□穩(wěn),戀床似的,總是想到謝玨家那張睡慣了的單人床,想要聽到謝玨偶爾起夜去衛(wèi)生間,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第二天謝長琦起了個大早,穿著運動服到樓下跑了兩圈,又洗了個澡,才恢復(fù)精神。謝長琦對著鏡子穿襯衫,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長琦,是我。”居然是韋柔的聲音,謝長琦趕緊喊請進。韋柔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謝長琦系上襯衫最上的一顆紐扣,一條紅色的線繩被藏了起來。不過韋柔知道那是什么,謝長琦突發(fā)奇想花大價錢買了兩個平安扣,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瞞得住她這個母親。“昨天在這兒睡的?”韋柔走上前,抽走謝長琦手中的領(lǐng)帶,十分自然的幫謝長琦系。“嗯,昨天晚上有點事情,加班了。”謝長琦頗為乖順的回答。自從爸爸去世,他就沒再跟韋阿姨住在一起了,主要是人言可畏,他跟韋柔到底沒有血緣關(guān)系,他又不管韋柔叫mama,之前便總有人說三道四的。“為了謝玨?你這個經(jīng)紀人當?shù)猛︼L(fēng)生水起的嘛。”韋柔輕笑著拍了拍整潔的領(lǐng)帶,轉(zhuǎn)身又去柜子里挑選領(lǐng)帶夾?!爸挥羞@幾款么?男人的領(lǐng)帶和領(lǐng)帶夾怎么能少,有空我再去給你買幾個。”“不用了,我?guī)н@個就好,家里有很多?!敝x長琦說著,從褲子口袋里抽出一只白金嵌碎鉆的領(lǐng)帶夾帶上,是謝玨送他的生日禮物,他經(jīng)常戴著。“一般吧?!表f柔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多昂貴的東西,雖然樣子別致,但也并沒有總戴的價值,想必是什么人送的。“韋阿姨,這么早過來,是找我有事吧?!敝x玨將韋柔拉到沙發(fā)上坐,自己則去泡咖啡。韋柔沒開腔,只是摸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鉆戒,等到謝長琦將咖啡送到她面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說,“我是有件事情,想征求下你的意見?!?/br>“什么事情。”謝長琦問得很輕,既不帶探究,也不冷漠,一種就事論事的輕巧態(tài)度,不給韋柔任何壓力。韋柔摩挲著咖啡杯,顯出一絲猶豫,“老謝其實,其實一直覺得應(yīng)該去那么做,但是我覺得……是我年輕的時候做的一件錯事,但是我……我那時候真的……”韋柔說到這里,有些說不下去了。謝長琦微驚,能讓韋阿姨連說話都磕磕絆絆的,難道是那件事情?謝長琦湊近了韋柔一些,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是什么事情,能詳細點說給我聽么?”韋柔做了個深呼吸,再次喝了一大口咖啡,這才鎮(zhèn)定心神開始敘述,“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正好看到一個支教邊遠山區(qū)的招聘啟事,當時并沒有打算去,只是先去看看。結(jié)果……就被賣掉了。”韋柔說到這里,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這些事情,謝長琦其實已經(jīng)聽過一次了。老謝總在彌留之際,交代他要幫韋柔做一件事情,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我當時被迫嫁給了姓王的農(nóng)民,生了一個孩子。他們覺得生了孩子的女人不會跑,就放松了,我趁著他們給孩子辦滿月酒,都喝多了,偷偷跑了?;貋碇?,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然后就遇到了老謝和你?!表f柔說到這里,加快了語速,“我覺得我對不起那個孩子,都沒怎么抱過他就把他拋棄了,但是我又不敢去認他,不敢去面對這個過去?!?/br>韋柔說完,用一只手掩住了半張臉,抹去眼角的濕潤。謝長琦握緊了韋柔的手,學(xué)著老謝總的口氣說,“你這么多年大風(fēng)大浪,什么沒經(jīng)歷過,會怕這些?太小瞧自己了,我是相信你的,你想做,就能辦到。就算辦不到,不是還有我呢么?!?/br>韋柔捶了謝長琦一下,嗔怪道,“呸,別學(xué)你爸?!?/br>謝長琦笑笑,頗有些賣乖道,“韋阿姨,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和爸爸都會支持你的。你如果想要認回兒子,我也就當多個弟弟,會好好照顧他的。”“什么弟弟,那孩子比你大,認回來也是你哥哥?!表f柔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這么多年糾糾.纏纏,她一想到那個孩子就愧疚難眠,可是認回來,又要去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會不會繼續(xù)糾.纏自己,愿不愿意把兒子還給自己。兒子長成了什么樣子,會不會跟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徹底學(xué)壞變成一個混賬,會不會恨自己。太多的擔憂害怕,讓她這么多年都只敢想不敢做,現(xiàn)在終于攢夠勇氣了。“哥哥弟弟什么都好,我會把他當家人看待的。韋阿姨完全不用擔心我吃醋,我要是吃醋,你多疼我就好了?!敝x長琦輕笑著說。“瞅你那點出息,還要我疼你,趕緊娶個媳婦,讓媳婦疼你吧?!表f柔哼了一聲,表示不滿。謝長琦輕笑,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掂量著現(xiàn)在就跟韋柔說清楚是否合適。思考問題的時候喝咖啡,這習(xí)慣簡直就是復(fù)制的韋柔,韋柔一眼就看出來了。心里咯噔一下,擔心某些猜測可能要成真。謝長琦是她從小帶到大,精心教養(yǎng)的。為了培養(yǎng)謝長琦成才,她讀了多少書,花了多少心思,甚至還考了教育學(xué)的研究生。即使這樣,謝長琦還是出現(xiàn)了偏差。那她自己的孩子,從沒有母親的照顧,父親和爺奶又是那樣的人,會長成什么樣。這樣想著,心里就焦灼得厲害,渴望再見那個孩子的心也越發(fā)急迫了。謝長琦放下咖啡杯,看向韋柔,見韋柔皺眉盯著自己,就知道她肯定看出了點什么,那么藏著掖著,還有什么意思呢。他隔著衣服摸了摸那個平安扣,開口道,“韋阿姨,關(guān)于結(jié)婚……”謝長琦話頭還沒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嘭得推開了。“嗨嘍,早上好啊,昨晚你是不是干大事了?!比菀状蟠筮诌值淖哌M來,看到韋柔也在,這才收斂了一點傻氣,紳士的點了點頭,“韋阿姨也在啊,不好意思,打擾了。”“沒有,我也說完了,你們聊吧?!表f柔站起來,打算走了。今天已經(jīng)說了太多了,其他的,留到以后慢慢說吧。“今晚回家吃飯行么?想吃龍井蝦仁和東坡rou?!敝x長琦將韋柔送到門口,帶點撒嬌似的說。韋柔踮起腳,揉了揉謝長琦的頭發(fā),笑著說了聲好,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