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站著云野和一個面生的年輕人，云野嚴(yán)肅，年輕人惶恐。

鳴山道：“阿虎，這可不是五條，五十條，而是足足五千條rou干！”他怒道，威嚴(yán)盡顯：“你怎么核對的！”

年輕人嚇得癱在地上。

“……”云野咬牙：“是我的錯?！?/br>
“當(dāng)然是你的錯！”鳴山轉(zhuǎn)向他，眼里盛著不滿：“阿虎才多大？你就放心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他??？而且昨天為什么沒查出來不對數(shù)？都過了一整天了！”

云野被吼得一抖。

鳴山卻在這時嘆了口氣，摸上他的頭頂：“算了……我不是有意吼你的。我只是……有點著急……”

云野聞言眼淚差點憋不住，哽咽道：“都是我，是我不好。”

鳴山抹了抹他的眼睛，親昵地說：“下次可別這樣了，阿虎還小呢，得你看著……”又轉(zhuǎn)頭：“阿虎！站起來！這樣像什么樣子！”

阿虎紅著眼睛，也嗚嗚地哭起來：“對不起鳴山大人……核對的時候真的是對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少了……”

云野也說：“核對時我也在的……”

“好了，都別哭了?！兵Q山道：“負(fù)責(zé)看守的是阿衛(wèi)，東西不會平白無故少掉。這兩天夜里也沒有狀況?！?/br>
云野呆呆地：“難道你是覺得……”

鳴山無奈地點點他的鼻尖：“想什么呢。只是普通的小錯而已，誰都會有疏忽的時候?！?/br>
容月一直站在不遠(yuǎn)處，眼睜睜地看著云野的臉色變得慘白，囁嚅著想要說什么，又沒有說，只是眼睛睜得很大，干干的，沒有一絲光芒。

他有點不忍心，卻沒有貿(mào)然上前打斷這段對話。

鳴山離開了，看似不再計較云野的過失，實際上卻給他心口插了重重一刀。

“師、師父……”阿虎出聲，云野這才回過神來，對他說：“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等阿虎離開，容月才靠近了云野。

云野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你們來了……對不起，我……”

容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受委屈了。你是想直接跟我們走，還是……”

云野明白容月的未竟之言，眼中有點期待：“我可以把事情弄清楚再走嗎？”

“當(dāng)然可以?！?/br>
容月本來是打算先去換皮毛的，但眼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選擇先幫助云野。

云野帶著他們往融雪谷外邊走，容月邊走邊問：“到底怎么回事？”。

“說來并不復(fù)雜……”

云野大概解釋了一下。

大集三天，物資流通量大，每天的物資會單獨存放，單獨清點，早晚各一次。

前天，也就是他情緒崩潰的那晚，核實數(shù)量的時候，派了他的徒弟阿虎去報告。之后因為他心神不寧，一直沒有再核對，把事情交給了別人。

“別人是誰？”容月問

“寶樹寶杏，或者幾個比較聰明的工匠，大概有七八人。”

容月示意他繼續(xù)。

“今天早上，我在攤位這里看著，突然從營地那邊傳來消息，說我前天負(fù)責(zé)核對的物資，數(shù)量和上報的有差別?！痹埔翱嘈σ宦暎骸拔邑?fù)責(zé)清點幾十年，怎么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如果錯了幾或者幾十還有可能，可足足五千啊……還有幾百袋捻子?！?/br>
他哽咽道：“我和阿虎兩個人一起數(shù)的，怎么可能是數(shù)錯了?！?/br>
容月：“別擔(dān)心，一定給你找出真相?！?/br>
十分鐘后，他們來到了鹽部營地。

因為人多貨也多，這里顯得十分凌亂，有看守者提著長矛圍著用麻布蓋著木撬車，或坐或站，眼神慵懶。

見云野來了，他們紛紛站起來：“云野大人。”

云野冷著臉點點頭：“阿衛(wèi)呢？”

阿衛(wèi)是守衛(wèi)隊的隊長。

有個看守說：“阿衛(wèi)今天輪休，進(jìn)谷里逛集市去了?！?/br>
云野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又問道：“早上清點的人是誰？”

看守：“是寶樹大人清點的?！彼D了頓：“那個，這位是……”

云野：“是星月部落的首領(lǐng)和大祭祀?！?/br>
那看守震驚：“星月部落！”

容月對他們崇拜的眼神接受度良好，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

像無數(shù)個普通的營地一樣，外圍布置了簡單的柵欄和木刺，防止夜晚野獸襲擊。柵欄外是稀疏的林地，秋日，樹葉落了滿地，使得林子能一眼望很遠(yuǎn)，直望到別的部落的營地邊緣。

無論如何，都不是好藏匿東西的環(huán)境。

云野和看守們打了招呼，幾人往回走。

容月問：“云野，你有什么想法么？”

云野也不是傻子，聞言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我的錯，那要么是今天清點者的錯，要么是物資被偷了?！?/br>
“清點者是寶樹，他和你關(guān)系好嗎？”容月問。

“關(guān)系雖然談不上好，但是……”云野想了想：“發(fā)現(xiàn)數(shù)量不對，他肯定要再數(shù)幾遍。況且東西在這里，換個人來數(shù)也是一樣的，不可能是他數(shù)錯了。”

容月點頭，示意他繼續(xù)。

云野：“如果是物資被偷，那看守的阿衛(wèi)肯定有問題?！?/br>
蠻荒，各個部落之間不是沒有通婚，但因為彼此距離遠(yuǎn)，信息不流通，幾乎沒有那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情發(fā)生，也得不到好處。

而且，這一覽無余的地形，守衛(wèi)們信誓旦旦的態(tài)度，同樣也表明了“偷了rou干藏起來”和“偷了rou干給別人”都是可能性很小的猜測。

那究竟會是什么原因，單單使得云野清點的一批物資出現(xiàn)了紕漏呢？

容月突然問道：“你昨天，完全沒有碰物資嗎？”

“沒有?！痹埔耙汇叮骸白蛱煳倚那椴缓?，一整天都在帳子里休息?！?/br>
“你在部落里有什么仇人嗎？”

“仇人？”云野更加莫名其妙，想了半天無奈道：“大家都是部落的一員，怎么會是仇人……”

說話間，他們回到了融雪谷邊緣。

站在緩坡上，容月向下看，一覽無余的原野上，無數(shù)人來來回回的奔波。

而在最中央的木臺上，鳴山坐在為他鋪就的白色獸皮上，左右兩邊分立著他的心腹愛將，杵著長矛，威風(fēng)凜凜。

如同一個王者。

容月知道，其實世界很大。

不說遠(yuǎn)的，就是在星野遇到的那一隊三人組，就來自一個海邊部落。他們已經(jīng)形成了初步的貨幣體系，用珍珠代替重量大小不夠準(zhǔn)確的rou干。

他們有自己的服飾文化，會為了“財富”出去冒險。他們甚至不缺鹽，因為海邊部落可以利用海水曬鹽。

更遠(yuǎn)的地方還有更大的文明嗎？容月不知道。

但是普通人不會想那么多，他們只看得到眼前的爭斗。

人人都想當(dāng)上首領(lǐng)。

而那些首領(lǐng)，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