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允許踏入店內(nèi)，才忽然覺得雙手凍的有些麻木了。

三人走進(jìn)店里之后，賀宇把營業(yè)中的牌子摘了下來，換成另一后面“休息”掛了上去。店門一關(guān)。賀宇抓了抓頭發(fā)，這才意識到手套還沒摘，扯下手套隨便丟到一邊，一屁股坐在腳踏車的后桌上，等著司徒的下文。

司徒搓了搓冰冷的手，說道：“2004年4月17日，五華市私人診所醫(yī)生鄭開死于地下手術(shù)室，同年八月，你meimei賀梅在永源市死于車禍?？瓷先?，這兩起案件風(fēng)馬牛不相及，但是我以及我的一些警察朋友，覺得另有隱情。”

賀宇的嘴抿成了一條線，看想司徒的眼神，說不清怒亦或是悲。

司徒從口袋里拿出煙盒，給賀宇一根，賀宇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來。他們各自拿出打火機(jī)，點燃香煙。兩秒鐘內(nèi)，他們做了相同的事情，與案件無關(guān)，卻潛移默化似地消弭了一些陌生感。

賀宇的手搭在腳踏車的車座上，淡淡的青煙繚繞而上，他微低著頭，好似自語地說：“當(dāng)初她從五華市回來就不對勁，心事重重的，經(jīng)常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一關(guān)就是幾天。”說到這里，賀宇抽了口煙，轉(zhuǎn)頭看著窗外，漠然地說：“這些年永源市變化很大，我是親眼看著一片片老城區(qū)被拆遷，一棟棟大廈蓋起來。我meimei出事的那條街道在那時候是個中途廢棄的拆遷區(qū)，原住戶不滿開發(fā)商給的補(bǔ)償款，很多都賴著不走，那片兒特別亂。小梅從小到大都是個規(guī)矩孩子，那種地方是不會去的。我一直想不通，晚上十一點她去那片兒干什么?！?/br>
想不通既是疑點。

鄧婕適時地提了一個問題：“關(guān)于那個酒駕司機(jī)……”

“責(zé)任都在他身上，被判了刑。去年心臟病突發(fā)，死在里面了?！?/br>
聞言，司徒蹙蹙眉。如此一來，又?jǐn)嗔司€索。

賀宇繼續(xù)說道：“小梅肯定有事瞞著家里，我也問過她，但是她不說。出事那天晚上，我們都以為她已經(jīng)睡了，沒想到她會偷偷溜出去。接到電話，我媽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特意去小梅房間看了一眼?！?/br>
司徒挑高視線，瞧著賀宇。

“她房間很亂，好像走得時候特別匆忙?！?/br>
司徒問道：“賀大哥，賀梅有沒有跟你提過鄭開？”

賀宇抽了幾口煙，似乎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問過她。她在鄭開那個診所打工，家里多少要了解一些情況。她回家之后我問她怎么辭掉工作回來了，是不是那個醫(yī)生欺負(fù)你了。小梅只說很想家，不想在外面工作了。其他的我也沒多問。大概是過了幾天，我在報紙上看到鄭開自殺的報道，那時候我還問過小梅是不是同一個人，小梅的臉都白了，什么都沒說。”

這也是賀宇覺得不解的第二個疑點。然而，再問賀梅什么問題，她只是幾語帶過，從未正面回答。

聽到這里，鄧婕問道：“你記不記得，有個警察來找過賀梅？也是五華市的，是個法醫(yī)。”

賀宇蹙眉想了想，說：“沒什么印象了?！?/br>
鄧婕從里壞口袋里拿出錢夾，在最里面的夾層下抽出一張照片來，對賀宇說：“就是這個人，當(dāng)時他找賀梅的時候可能沒穿警服，所以你沒印象?！?/br>
賀宇仔仔細(xì)細(xì)看著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才回道：“好像見過……剛開春兒的時候吧。”

“是的，大概五月十號左右?！编囨颊f。

“啊，我想起來了?！辟R宇將煙蒂丟在地上，踩了一腳，“那年熱得早，五一過后就能穿短袖了。那天陽光非常好，我在小區(qū)樓下跟鄰居閑聊，這個人來的時候，拿著一大袋的車?yán)遄?，紅紅的，滿滿的一大袋?！?/br>
明媚的陽光包裹著車?yán)遄拥纳罴t，就像在記憶的畫布上涂下了重重的一筆。

司徒暗想：五月份的車?yán)遄舆€是很貴的，如果品種上佳，一斤就需要八十多元。滿滿一大袋是個什么概念？少說也要兩三百吧？

“賀梅喜歡車?yán)遄?？”司徒問道?/br>
賀宇點點頭：“我meimei特別喜歡吃車?yán)遄?，一次能吃掉一斤多?！?/br>
看來，陸正航對賀梅做了不少研究。

可惜的是，賀宇只見過一次陸正航。賀宇能察覺到，這位曾經(jīng)拿著滿滿一袋子車?yán)遄拥木?，是關(guān)鍵。

“你……”

“叫我司徒就好。”

賀宇點點頭，問道：“這個人怎么了？“

司徒瞥了眼鄧婕，沉聲道：“他是5月10號從永源市回到五華市，沒走出車站就被殺了。”

鄧婕忽然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酥浦睦镆粯拥母杏|，正色對賀宇說：“賀先生，這個人，是我父親?！?/br>
賀宇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著鄧婕。

鄧婕言道：“我們本來是要調(diào)查陸我父親的被殺案，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他是在查鄭開的案子，也就是417案。恕我直言，你是不是也查過？”

“是的?！辟R宇很爽快地承認(rèn)：“小梅出事之后，我就覺得有問題。之前說過，我在報紙上看到鄭開自殺的消息，所以就回頭去問。當(dāng)時我還去過五華市，但是我沒什么人脈，打聽到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鄭開是自殺。我覺得那個診所一定有問題，不然的話，怎么鄭開死了，我meimei也死了？”

司徒很慶幸，賀宇是個聰明人。那么，聰明人之間自然沒必要打啞謎，繞彎子。

“賀大哥，你仔細(xì)回憶一下。賀梅回家之后，有沒有什么東西不讓你們碰的？”

賀宇抿著嘴搖著頭，說：“沒有?！?/br>
“奇怪的地方呢？”司徒琢磨著換個說法，“比方說，嗯……”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辟R宇不愧是個聰明人，言道：“家里沒什么異常的，那段時間里小梅總是悶在家里不出門，不過，倒是出去兩次。一次是從五華市回來的第二天，另外一次是五月八號。”

“記得這么清楚？”司徒問道。

賀宇點頭回答：“五月七號是她生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br>
“知道她去哪里了？”

“郵局。”

司徒歪著頭，等著下文。

賀宇說：“她出事那天是8月12號。8月31號，家里收到一個從國外寄來的郵包。郵包是她同學(xué)寄過來的，里面有個便簽。”

司徒立刻來了精神，忙問：“便簽上寫了什么？”

賀宇說：“就一句話‘你這是玩什么呢？寄來寄去的?！！?/br>
“賀大哥，郵包里是什么東西？”司徒下意識上前幾步，追問道。

賀宇說：“你們跟我回家一趟吧，包裹我還留著?！?/br>
就在司徒與鄧婕跟著賀宇回家的同時，林遙在療養(yǎng)院質(zhì)問護(hù)士長——韓麗穎哪兒去了??？

第23章十年、真相、信念

“昨天晚上八點，她離開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