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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唐先生,我錯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老唐。天太黑了,不小心拉錯人了。下不為例。”

    唐煜生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緊緊握住駱蒙的手,仿佛要宣示主權(quán)似的。

    他眉毛微挑,“還有下次?”

    易先哲伸出手:“瞧我這手,該打該打?;厝ノ揖桶阉o廢了?!鳖D了頓又說,“廢了也不行。一會兒我們珍青該心疼了?!?/br>
    擺脫了恐怖的教導(dǎo)主任,易先哲還想去圖書館里看看。

    唐煜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半夜十一點。

    他說:“你們?nèi)グ?,我和駱蒙就不去了。太晚了,我先送駱蒙回去?;仡^再來接你們倆?!?/br>
    易先哲點頭:“那行?!?/br>
    ——

    只是駱蒙沒想到,唐煜生說是送她回家,結(jié)果卻開車帶她去了景山。

    景山是位于江城西南邊的一座小山,景致大氣,秀美神俊,常被稱為江城的后花園。每逢節(jié)假日,前來登高遠眺,頗有一番滋味。

    此時車子在盤山公路上盤旋而上,駱蒙忍不住問:“來景山做什么?”

    唐煜生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嘴角微微勾起,“把你賣了,怕不怕?”

    方才還有些詫異,此時聽到唐煜生這么說,反倒安心了。

    駱蒙笑著窩在副駕駛上,轉(zhuǎn)頭看他,“你舍得嗎?”

    唐煜生搖搖頭,“舍不得。”

    景山山頂空氣冷冽,四周寂靜無聲。

    方才在江城一中時,天空云層密布。到了這里,反倒是萬里無云。

    無數(shù)星子遍布頭頂,像是點點煙火散落在空中。

    唐煜生和駱蒙站在山頂,靜靜看著山腳下的萬家燈火。

    從前駱蒙也來過景山,卻從沒有領(lǐng)略過大半夜的風(fēng)景,更何況今天還是大年三十。點點燈光裝飾夜色,倒是有了另一番滋味。

    其實駱蒙也能猜出來,唐煜生這么用心備至地陪她過年,加上昨晚他那憐惜的眼神,大抵是云姐跟他說了自己過去的事。

    到了如今,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索性將自己坦坦蕩蕩地擺在他的面前:

    “景山我來過一回,在十一歲那年。

    “那時我住在姑姑家,姑姑姑父很不喜歡我。他們覺得我是個麻煩精。畢竟我吃他們的,用他們的,還不知道以后我會不會回報他們,簡直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記得有一回中秋節(jié),我跟著他們來景山。下山時我不小心把meimei的玩具弄壞了,姑姑狠狠扇了我一巴掌?!?/br>
    唐煜生沒想過駱蒙會忽然開口說那兩年的事。

    畢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他怕她傷心,所以即使知道了,也只字未提。

    此時聽她說起往事,唐煜生眉頭擰著,心疼地看著她,“那巴掌疼嗎?”

    駱蒙大大咧咧地笑,“印象中有點疼?!?/br>
    “那時還在上小學(xué),不能住校,只能住在姑姑家。那時候我最羨慕那些能住校的人,甚至天真地想,爸媽怎么不再堅持幾年,至少等我能住校了再離開也好啊?!?/br>
    駱蒙說得輕描淡寫,唐煜生心里卻更加難過。

    那些事像一粒粒鋼珠,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將她摟進懷里,“傻瓜?!?/br>
    駱蒙繼續(xù)說:“在姑姑家的時候,每年過年meimei都有一套新衣服,而我沒有。那時我就在想,以后我有錢了,一定要每年給自己買套新衣服。后來真正有了錢,反倒對小時候的這些執(zhí)念不上心了。

    “在姑姑家的第二年,姑父忽然下崗了。他在的那家國企效益不好,他又是個普通的技術(shù)員,單位就順理成章地把他裁了。那之后,姑父整日坐在家里抽煙喝酒,家里就靠姑姑一個人賺錢。兩人天天吵架,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吵完架,兩人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扇耳光都算輕的。

    “我為了少挨罵少挨打,常常躲到天臺上,一躲就是一整天。有時無聊了,就在天臺上自導(dǎo)自演?!?/br>
    她抬頭一笑,話鋒一轉(zhuǎn),“誒,你說我現(xiàn)在演技這么好,是不是因為當年的練習(xí)啊?”

    唐煜生真是服了駱蒙,講這些痛苦回憶的時候竟然還能開玩笑。

    但想到她曾經(jīng)受過的苦,此時他的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心疼,滿得快溢出來。

    穿過歲月的長河,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寄人籬下的苦楚。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駱蒙又推了推他,“你說是不是啊?”

    一瞬間,全然沒了苦情的氣氛。

    唐煜生現(xiàn)在終于相信趙云說的,駱蒙這孩子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樂觀向上。但這樂觀似乎有點過頭了。

    他哭笑不得,只得承認,“是?!?/br>
    半夜山頂起了風(fēng),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影影幢幢的樹影落在地上,像是張牙舞爪的幽靈。

    “冷嗎?”唐煜生問。

    今天除夕,駱蒙特意穿了身喜慶的。紅色毛衣配黑色短裙,外面是件灰色呢子大衣。

    方才坐在車里的時候不覺得。如今在山頂,又是半夜,寒風(fēng)吹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穿少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駱蒙搓搓手,點點頭,“有點兒。”

    唐煜生不動聲色地解開大衣的扣子,從身后擁住她,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大衣里。

    熟悉的溫度,瞬間傳遍了駱蒙的四肢百骸。衣服上有他特有的雪松味,在這蒼茫的深夜,帶了點流傳千古的意味。

    他的頭抵在她的頭頂,問:“還冷嗎?”

    駱蒙靠在他的懷里,搖搖頭,“不冷了。”

    “那我松開了。”

    嘿,前一秒還溫柔繾綣,濃情蜜意,轉(zhuǎn)眼又變得不解風(fēng)情。

    她輕哂了一聲,氣鼓鼓地想要抱怨。剛轉(zhuǎn)身,唇就被人堵住了,撲面而來的是風(fēng)卷殘云的纏綿。

    這人,竟學(xué)會了?;ㄕ?。

    唐煜生將駱蒙整個人都緊緊裹在懷里,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炙熱的吻,伴著寒風(fēng),像是一曲冰與火之歌。

    無論何時,唐煜生的吻都是這么溫柔,讓她瞬間沉淪。

    耳邊的風(fēng)漸漸止住了,時間像是沒上發(fā)條的老式鐘表,凝滯在這一瞬。

    他們在親吻中,等待著這一年的結(jié)束。

    山頂另一頭有座涼亭,涼亭里擺放著一架老式座鐘。

    此時鐘聲響起,回蕩在山谷中,悠遠,空靈。

    零點零分,舊年已逝,新的一年終于到來。

    唐煜生與駱蒙額頭相抵,溫柔地說:“新年快樂!”

    鐘聲漸漸消弭,他輕輕親吻她的眼睛,這讓她有種被珍視的感覺。

    呼吸交疊間,又聽他一字一句地說:“以后每一年,我都會和你一起過?!?/br>
    她咯咯笑起來,仰著頭問:“以后是多久?”

    他抵著她的鼻尖,“永永遠遠?!?/br>
    跨年后,兩人沒急著下山。而是躺在車里,打開天窗,靜靜望著天上疏朗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