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十二章李想和鄭經(jīng)

受到啟發(fā)的周念玖在每天復習之余會多抽出一個小時來練習畫畫，這讓他之前緊湊的假期生活變得更加緊張，但是在肖像畫方面的新嘗試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與沈廣霽的兩次碰面都讓他受益匪淺，對繪畫的全情投入讓他全然忘記了向沈廣霽求證是否有孟夢這個人的存在，那個夢也被他徹底拋在腦后。

文明遠看著和當年的大兒子一樣自覺的小兒子，深深覺得自己少了很多為人父的樂趣，至少從現(xiàn)在看起來他是沒有機會中氣十足地督促兒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文居安的公司也順順利利地開起來了，文明遠本來是想把公司的APP開發(fā)業(yè)務外包給他，結(jié)果被文居安一句你們行業(yè)定制化太強不適合跟風做個擺門面的手機客戶端給回絕了，多少本著是要給兒子添業(yè)績的文明遠覺得被再次補刀，氣惱之下干脆由他去，看看他在沒有任何支持的情況下能做到哪一步。

展會后的一天，周念玖接到李想的信息：

-請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我給你送畫過去？

-好，麻煩你了。

-地址發(fā)我一下。

周念玖把家里的地址發(fā)了過去，對方立馬回復：

-收到，明天上午九點半到。

見到弟弟停下來發(fā)短信，文居安問：“誰的信息？”

周念玖說：“就是上次那個李想，他說明天把我的畫送過來?！?/br>
文居安說：“你這個師侄挺熱心的?！?/br>
周念玖說：“嗯，不光熱心，而且一看就是乖小孩，師兄還說讓我有空教教他。”

文居安想了一下，說：“既然沙老跟你提過，那就去看看，明天放你一天假自由活動，勞逸結(jié)合有利于提高學習質(zhì)量?！?/br>
周念玖說：“聽哥的?！?/br>
文居安說：“不過今天先把這兩天份的任務補完，不能因為突發(fā)狀況影響進度?！?/br>
周念玖看了一下清單，深深感受到來自宇宙的惡意，他苦著臉問：“哥，你工作是不是也這風格？工作室的人能受得了嗎？”

文居安面不改色地回答：“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相信你也會習慣的?！?/br>
周念玖無力地趴了三秒鐘，然后認命地回歸魔鬼訓練營。

第二天周念玖起的比平時晚，文明遠和文居安已經(jīng)出門了，家政的阿姨給他準備了早餐，剛吃完就聽到有人摁門鈴。

李想已經(jīng)到樓下了。

周念玖請了他進來，接過他手里的畫，說：“隨便坐?！?/br>
阿姨給客人倒了茶，又切了果盤過來。

李想坐了一會兒，問：“我能不能參觀下你的畫室？”

周念玖說：“當然可以，進來吧?！?/br>
當初文明遠掙了錢第一件事就是換了現(xiàn)在的大房子，為的就是給周念玖一個獨立的畫畫空間，現(xiàn)在這個畫室里有周念玖各個時期留下來的作品，甚至年幼時的一些涂鴉，都被文居安按照時間順序整理出來，放在貼著標簽的盒子里，而尚未完成的一些小幅習作還在畫架上用布蓋著。

周年玖把收回的畫放到之前位置的時候，李想在里面走了兩圈，無不艷羨地說：“你的家人一定很支持你，要是我家人也能這樣就好了?！?/br>
周念玖疑惑道：“我看鄭先生就很支持你啊?！?/br>
李想搖搖頭說：“也就只有舅舅而已，我的繪畫工具已經(jīng)被我媽已經(jīng)扔了好幾回了，她說要是我下次再把這些東西帶回家，她連我也一塊兒趕出門?！?/br>
周念玖不解道：“為什么？畫畫并不是什么壞事啊?！?/br>
李想苦笑道：“她可能是覺得我以后無法靠著這個謀生吧，可我只是喜歡畫畫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周念玖問：“那你爸爸呢？他什么意見？”

李想難過地說：“其實……我一年也見不了爸爸幾次，跟沒有爸爸差不多，所以我更不想讓我媽為我的事情cao心。”

周念玖不大會安慰人，于是試圖換個話題轉(zhuǎn)移李想的注意力：“試著跟你mama談談吧，如果實在不行，就先不要當著她的面畫好了，以后總有解決的辦法的?！?/br>
李想道：“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這幾天我都是在我舅舅家畫畫，幸好有他幫我，而且他也答應幫著勸勸我媽?！?/br>
對于李想堅持畫畫這件事，周念玖十分欣賞，于是說：“如果在畫畫方面需要幫忙，也可以來找我。”

李想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今天過來，也是想著你如果方便的話，請你過去看看我的畫。”

周念玖當然沒有異議。

兩人打車到了鄭經(jīng)的公寓，這是鄭經(jīng)來上海之前公司就安排好的住處，比照著外籍高管的標準在外灘附近的高層租了一個兩居室，小一點的房間之前被鄭經(jīng)用作書房，現(xiàn)在給李想當臨時畫室。

李想和周念玖到的時候鄭經(jīng)也在家。

鄭經(jīng)早猜到李想會在這兩天去找周念玖，他原計劃是直接送李想過去，趁著機會把人約出來，后來李想在他這里畫畫，他于是就不著痕跡地暗示外甥可以把周念玖請過來作指導，這比刻意過去約人要自然的多。

他禮貌地招呼著周念玖，既不顯得生疏又不會過分殷勤，掌握著恰到好處地分寸，他并不想一開始就把人給嚇跑了。雖然周念玖根本察覺不到這中間的區(qū)別，但鄭經(jīng)還是十分享受這個過程，這讓他想起自己的青年時代。

鄭經(jīng)那個年代性啟蒙普遍不到位，他發(fā)現(xiàn)自己性向的時候已經(jīng)二十多歲，而且初戀很悲催地遇上一個筆直筆直的直男，不管他怎么明著暗著向?qū)Ψ绞竞?，對方愣是只把他當普通哥們兒，不過也得虧他一門心思對對方好，當他后來攤上大事的時候，就是那位動用了大關(guān)系把他弄出國。在那位而言這是哥們兒義氣，但是到了鄭經(jīng)這兒就變了味，于是頭腦發(fā)熱的鄭經(jīng)臨別時就跟人告白了，結(jié)果非但表白沒成功，最后連哥們兒都沒得做了。

失戀的鄭經(jīng)初到國外人生地不熟，還帶著一個生著瘋病的jiejie，一開始混得并不好，一個月后那人也到了國外，念著舊情把他jiejie送到了療養(yǎng)院，只是對他還是愛答不理。鄭經(jīng)心氣兒也高，卯著一股子勁兒繼續(xù)進修，發(fā)誓要混出個人樣讓那人另眼相看，他修了M國的學位，在華爾街投行做了分析師，再然后一路做到高層，拿到綠卡。M國風氣開放，鄭經(jīng)生的一表人才，又會為人處世，很是招惹了一些桃花，十多年下來，沒有結(jié)果的初戀早成了昨日黃花，情人換了一輪又一輪，全是黑頭發(fā)黃皮膚的亞洲人或者亞裔。對鄭經(jīng)而言，找個床伴解決生理需求早就不是問題，他一直以來缺乏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這在早被M國文化影響或者同化的黃皮膚情人身上是找不到的。

這次適逢總公司派遣回國接管分公司，鄭經(jīng)也是存了要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