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了。”

    晏奇點點頭：“你絕不會看錯。那就怪了，虞山娘并不是左撇子，她都要自盡了，為什么還要用左手掩飾痕跡？”

    話音剛落，月亮門后的顏永嘉、徐妙錦都像見鬼一樣看著她，就連孟濯纓都稍稍驚異的看了過來。

    晏奇摸摸臉：“怎么了？”

    喻清客若有所思：“大約有孕變丑了?！?/br>
    晏奇習(xí)慣了這個徒兒的口無遮攔，無語：“我照了鏡子出門的，不至于丑的眾人矚目?！?/br>
    孟濯纓聽這師徒二人說話，更是無語：“你從前，很少主動探究案情。”這次也太主動過頭了。

    晏奇去看了張星曙，白天的他安靜了許多，蹲在院墻一角看螞蟻。

    晏奇借故給他把了一下脈，的確有些紊亂。

    徐妙錦端了藥過來，張星曙本來不肯吃，后來看有一整盒糖吃，一口就喝了。

    謝無咎道：“藥是開了，但大夫也說不好，什么時候才能好轉(zhuǎn)?！?/br>
    徐妙錦摸摸張星曙的頭，道：“張家就剩下他了，真要這樣，以后可怎么辦呢？已經(jīng)十三歲了，慈幼院也留不了他，誰來照顧他？”

    晏奇給他一段木棍：“張星曙，寫字時間到了，不好好練字，你阿娘要生氣的?！?/br>
    “對，阿娘那么辛苦，我要好好念書，不能辜負(fù)阿娘。該練字了！”張星曙連連點頭，接過木棍，就在沙盤上寫起來。這孩子年紀(jì)小，字已經(jīng)很有風(fēng)骨，一勾一劃，挺勁有力。

    晏奇慢慢道：“他用的右手?！?/br>
    謝無咎一驚：“你懷疑這個孩子？這就是你忍著不適，回來的緣由？”

    晏奇沉悶的點了點頭。

    謝無咎問：“為什么？”

    晏奇卻沒說出來，最后干巴巴的道：“眼神，我看到……他的眼神……”

    話沒說完，謝無咎就先打斷她：“行了，我知道了，我和孟大人談?wù)?，先查查這個孩子。不管怎么說，也要安頓他，查一下，總是可行的?！?/br>
    晏奇壓下心頭那股惡心感，道：“謝謝?！?/br>
    謝無咎搖搖頭，又要她回去歇息。

    晏奇倒不怎么辛苦，不愿回去。

    謝無咎折中道：“京畿府最近起出了十余具白骨，反正這邊也沒什么事，不如你去那邊看看。便宜曲勿用那小子了。”

    晏奇終于有地方可去，既不用看見這個孩子，又不用回家，總算松了口氣。

    晏奇提到練字，張星曙像是突然瘋魔了。練完了字，便要找書來讀，一直到天黑了，還不肯放手。唐秀去奪時，他還在掙扎：

    “放開我！讓我最后讀完這一頁……阿娘那么辛苦，在外看人臉色，回家還要繡花，我不能辜負(fù)阿娘。求你了，讓我讀完這一頁。”

    孩子哭的嗚嗚不止，唐秀這種鐵石心腸都嘆了口氣。

    張林氏深居簡出，也不愛說話，連元宵燈會都不出門，街坊鄰居處也實在打聽不到什么。

    至于虞山娘，平日里要出去教學(xué)，一早還要去買菜，倒有不少人認(rèn)得。眾口一詞，是個非常溫和善良的人，家中日子已經(jīng)如此緊湊，她還在慈幼院扶養(yǎng)了一個女孩兒。

    聽慈幼院的人說，孩子是走丟以后，被她送回去的。大約合了眼緣，以后每隔幾天，她就會抽空過來給孩子送點吃的，四季還會送些衣服過來。

    的確是個溫柔和善的人。

    再問起她的婆母張林氏，林家的嬤嬤道：“她不常說起家里，不過林家呢，不管飯，她常常帶飯過來，都說是婆母給她準(zhǔn)備的?？梢姡P(guān)系是很親近，清歡很要好了。我還常常羨慕呢，不像我家婆子，整日里就知道找茬子?！?/br>
    孟濯纓無語：“她家只剩孤兒寡母，又羨慕什么呢？”

    那嬤嬤還真的露出艷羨之色：“你是沒見過，雖然都是舊衣裳，虞娘子穿的格外得體好看。雖然家里外面都有做不完的事，可不管什么時候，虞娘子看來都是從從容容。雖然沒有了丈夫，自己也要出來苦錢賺飯吃，可就算這樣，她都是笑意融融，日子過的太好了！”

    謝無咎道：“不是日子過的好，是她會過日子。”

    嬤嬤一想，是這么個理，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沒虞娘子那么有學(xué)問，日子混的一團(tuán)亂?！?/br>
    孟濯纓又問：“虞山娘可曾提過她的孩子？”

    嬤嬤回憶許久：“她還真不愛說自己家里的事，不過……就是年前！過年前的兩個月，給我?guī)Я讼蔡?，說是她兒子在學(xué)堂考了第一。學(xué)堂還獎勵了五兩銀子。她和我說了好幾句，說是她兒子，自從去了學(xué)堂，次次都是第一的。不知怎的，這次額外獎勵了。”

    張星曙所念的碧虛學(xué)堂離京城也就半日的路程，但據(jù)里正所說，張星曙應(yīng)該前日就離開家，回學(xué)堂了。

    怎么案發(fā)時，又回到了家中呢？

    張星曙離家，又要去五天之久，虞山娘必定會為他準(zhǔn)備吃食衣物。謝無咎又回了張家一趟，可到處都找遍了，卻沒有找到張星曙的包袱。

    “張星曙去而復(fù)返，包袱也不見了，路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詢問當(dāng)日的車夫，卻說，的的確確是送到了學(xué)堂外面。因為學(xué)堂不許外人進(jìn)入，他就原路折返了。

    謝無咎與孟濯纓趕到碧虛學(xué)堂，已經(jīng)是黃昏過后。自然不必連夜趕回京城。

    鎮(zhèn)上只有一家客棧，謝無咎先去要兩間房，卻被店家告知，只剩最后一間房了。

    謝無咎：…… ……？？？

    “真的？”孟濯纓看他，眼神狐疑。

    謝無咎：？？？這懷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101、第一百零一章 碧虛學(xué)堂 ...

    “這碧虛鎮(zhèn)人不多, 也不算熱鬧, 怎么客棧會住滿了？”謝無咎無言之后, 立刻為自己找回清白。

    店家笑道：“客官不知道，過幾日就是童子試了。來的多是學(xué)堂里童子們的家眷, 過來陪考。您別看咱們這碧虛鎮(zhèn)地兒小，可碧虛學(xué)堂卻是大大有名?！?/br>
    小鎮(zhèn)唯一一家客棧只剩下最后一間房，謝無咎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先定下來了。

    天還未黑，二人也不耽擱，先找到學(xué)堂的周夫子了解情況。

    張星曙到了學(xué)堂之后，的確次次都是第一。起初因為他衣著簡樸，買不起紙筆，每次都用同學(xué)丟棄的紙張, 常被先生責(zé)罵。

    到后來第一次考試過后，先生對他大為改觀，學(xué)子們也對他推崇不已, 就連收拾教室的書童, 都會特意將富家子弟丟棄的紙張整理以后交給他。

    周夫子關(guān)切的問：“張星曙怎么了？為何還沒來上課呢？這次的童子試,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