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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冷眼看著。周六看天色不早,想著既然已經(jīng)完成了五年的閉關(guān),渡劫之事也不急在一時,便讓兩個徒弟先去休息。他回到自己屋里,整理起床鋪,這時,聽聞房門吱呀一響,回過頭,卻見龍傲天正站在門前。“師父,我要渡劫?!饼埌撂扉_門見山道。周六本以為,先渡劫的那個,會是趙日天。沒想到,卻是龍傲天先找他說這件事。徒弟想著上進(jìn),并非壞事,但是渡劫之事畢竟不是兒戲,必須要慎重行事。“你現(xiàn)在修為如何?”周六問道。龍傲天沉默片刻,道:“筑基后期?!?/br>筑基后期,是可以準(zhǔn)備渡劫進(jìn)入金丹期了,但是……“讓我探一探你的氣海?”周六提議。“不必了,我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饼埌撂鞌嗳换亟^。周六心中微有不適,但想著龍傲天從剛來時便這么有個性,倒也無法責(zé)備他。“渡劫是件大事,修真之人,以逆天之法,行登天之舉,本來就是違背自然法則的,因此才要受到天譴,能夠度過雷劫的人,自然是可以更上一層,”周六加重了語氣,“但是,那些度不過雷劫的人,輕則氣海靈根盡廢,重則……魂飛魄散,不入輪回?!?/br>龍傲天聽到“魂飛魄散”四個字,眼神微暗,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周六勸道:“你與你師弟不一樣,他是天生的天靈根,修煉起來進(jìn)境遠(yuǎn)超一般人,因此五年就能修成筑基后期。但你也有你的優(yōu)點,你搜羅消息,研讀秘籍,利用各種各樣的機(jī)緣,讓自己已經(jīng)超過了一般的修真者,現(xiàn)在你需要的就是靜下心來,穩(wěn)步前進(jìn),等到時機(jī)成熟的時候,自然可以渡劫升金丹?!?/br>龍傲天短促地笑了一聲,一雙鳳目自眼尾流過譏誚之色:“師父教誨的對,是徒弟不自量力了。還是再等個十年八年再渡劫吧?!?/br>“傲天……”周六皺起眉頭,他聽出這話語氣不對。當(dāng)天晚上,這番談話到此不歡而散。直到第二天,周六和趙日天商量起渡劫事宜,商量完后,周六起身出去,碰到正在生悶氣的龍傲天,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師父。”龍傲天本來面朝著墻,不知在干什么,聽見周六出來,他才調(diào)轉(zhuǎn)身。“傲天,你在這里干什么?”周六詫異地看到,龍傲天背后的墻上,被戳了密密麻麻一片小洞,乍一看去,周六的密集恐懼癥差點犯了。“師父不喜歡我?!饼埌撂煺f道,垂目望著腳下。“你怎么會這么想?”周六無奈,“我不是說了嗎,渡劫的事,要等時機(jī),你現(xiàn)在修為還不夠……”“我修為足夠了,只要師父像答應(yīng)趙日天那樣,答應(yīng)我,給我護(hù)法,我明天就可以渡劫?!饼埌撂焯痤^,定定地望著周六。周六發(fā)現(xiàn),龍傲天的眼尾竟有些紅,他的情緒竟然激動至此么?“可是你的修為……”“我的修為沒問題,怎樣修煉是我自己的事,渡劫成功或失敗也由我自己負(fù)責(zé),師父既然想一碗水端平,那就先做我的護(hù)法,再做趙日天的護(hù)法。”龍傲天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周六,“抑或是師父認(rèn)為,必須要優(yōu)先趙日天,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自己收拾包袱下山去?!?/br>“你!”周六沒想到龍傲天竟然生氣于自己偏心趙日天,這簡直是小孩子心性,“渡劫豈是兒戲!你修為不到,強(qiáng)行渡劫,可知道后果有多么嚴(yán)重嗎??”周六不是沒想過,假如他帶的徒弟渡劫失敗,他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們性命與根基的,否則,這些無辜的孩子們跟了他,不僅沒有成功修仙,反倒賠了性命,豈不是他的罪過?因此,旁的事都可以依著龍傲天的性子,單單這件事不行。龍傲天雖然說了“收拾包袱下山”,但是他并沒有這么做,第三天又照常練功看書,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周六這才松了口氣,盤算著在哪里幫助趙日天渡劫合適。最好是個進(jìn)可攻,退可守的地方……三天后,藏燕谷。烏云滾滾,紫電如奔龍般穿梭在厚厚的云層之中。山谷中空氣凝滯如死,甚至連蟬鳴都不見了,萬物沉寂之際,只有趙日天一人站在空地上,仰望天空。大風(fēng),吹起他玄色的衣袍,仍帶著少年稚氣的臉龐,此刻卻神情堅定地望著天穹,仿佛自信自己一定能夠度過雷劫。在趙日天身邊不遠(yuǎn)處的樹林邊緣,白衣青年正一手扶著樹,向趙日天投去關(guān)心的目光。這正是趙日天的師父周六,他此次來就是為了給趙日天護(hù)法,說是護(hù)法,其實整個渡劫過程還是要趙日天自己去扛的,修仙界中所謂護(hù)法,只是在修真者渡劫失敗的時候才會出手,搶救修真者……或是撿回他的遺骸。雖然說起來恐怖,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周六注視著他,趙日天就覺得很心安,他一定不會辜負(fù)師父的期望。“來吧!老天!”趙日天驀然仰天長嘯,整個藏燕谷里都回蕩著他稚氣卻狂妄的挑釁聲。那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揚出去,山崗上,演武場前空地,龍傲天冷冷地望著這一切,負(fù)在身后的右手緊緊攥起了拳頭。其日,藏燕谷雷鳴陣陣,天地為之驚動,許多修真名宿都感覺到這一方向有金丹新秀出世,消息很快擴(kuò)散開去。周六從灰泥里把趙日天挖出來,看到他滿面焦黑的模樣,不由得擔(dān)心,伸手去抹,卻被一只熱乎乎的手掌抓住了,趙日天露出白牙一笑,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周六:“師父,我現(xiàn)在是金丹大能了!”“是,是,你要不要取個號,金丹大能?”周六見他無事,只是被雷劈得外面有些黑,也松了口氣,說笑起來。少頃,趙日天在鏡湖里洗了個澡,衣服也是廢了,他卻有些不好意思光溜溜地上來。周六知道他雖然修為進(jìn)境神速,畢竟心性還是個青春懵懂的少年,已經(jīng)有了羞恥之心,這方面還是要尊重和愛護(hù)的。周六將外袍解下來,放在石頭上,自己走開去,等著趙日天穿好衣服。過了一會兒,就見趙日天臉蛋紅紅的,一臉欣喜地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修為大進(jìn),他的個子竟又長高了一些,穿著周六的衣服,只是略大了一點而已。“師父,你的衣服好舒服?!壁w日天珍惜地卷起袖子,伸出手來,將衣襟拽平。“鎮(zhèn)上裁縫店做的,和你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