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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緊緊系在一起。江南斗叮囑:“過兩天就是你爹的祭日,好好去拜一拜他吧。”江凌飛的爹,也就是江南斗的三弟,江南舒。據(jù)傳此人天生便是武學奇才,模樣更是英俊風流,被老太爺視為掌上明珠。只是如此倜儻公子,卻體弱多病,江凌飛剛出生沒多久,他便因一場風寒撒手人寰。三夫人悲傷過度,從此久居佛堂,日夜誦經(jīng)思念亡夫,像一朵失去養(yǎng)分的花,迅速枯萎衰敗了下去,思緒恍惚。江凌飛就是在這么一個環(huán)境下長大的,鮮少能見到面的母親,安靜的宅子,悠遠的佛經(jīng),還有裊裊的青煙……差不多就是整個童年了。也難怪,長大之后一入王城,便繁華亂花迷人眼,賴在蕭王府中死活不肯走,還硬將老太妃也分走一半認作娘。……云倚風清清嗓子,敲門:“江掌門?!?/br>江凌飛笑道:“江掌門剛打算去休息,有事?”“我們買了油炸小魚,送一包過來。”云倚風將手中熱騰騰的油紙包遞給他,自己挪了把椅子坐在對面,“本打算叫大哥一起出去吃飯,但王爺說江家事多,讓我不要前來打擾?!?/br>“是嫌我多事礙眼吧?”江凌飛擦干凈手,自己捏了條小酥魚吃,“家中事情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這兩天還真不算忙,不如我也跟著你們——”話未說完,云倚風便不知從哪里抽出一封信:“既然不忙,那這里剛好還有另一件事?!?/br>江凌飛:“……”“風雨門剛剛截獲?!痹埔酗L撐住腦袋,“黎盟主送給江四少的。”江凌飛抽出信函粗略一觀,倒也沒寫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字里行間只命江凌寺要低調(diào)行事,安心本分地當好江家四少爺,好好輔佐新任掌門,將江家繼續(xù)發(fā)揚光大,以維護整個武林的正義與安穩(wěn)……總之,都是些冠冕堂皇,制成匾額也挑不出錯的廢話。云倚風道:“看來他是不打算再繼續(xù)幫著四少爺了。”“黎青海慣會觀察風向,自不會選在這種時候與我、與王爺作對?!苯栾w向后靠上椅背,“但我確實還沒想好,要如何去處理這件事。”云倚風明白他的意思。按理來說,這種事是無論如何也要查個清楚的,但黎青海盟主當?shù)煤煤玫?,漢陽幫又是僅次于江家山莊的大幫,多年苦心經(jīng)營,早已在武林中扎下了盤根錯節(jié)的老根,若想撼其根基,只怕有得頭疼。江凌飛嘆一口氣,手中酥脆的椒鹽小魚也沒了滋味。云倚風見他一臉愁緒,便主動道:“不如我先派風雨門弟子去探探消息,無論大哥將來要怎么與黎青海算這筆賬,能多握幾天線索在手中總是好的?!?/br>“如此,也好。”江凌飛笑,“那我就不同你客氣了?!?/br>“還有一件事,”云倚風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圓圓姑娘還是什么都不肯說?”江凌飛將小魚丟進紙包里:“是。”云倚風委婉提醒:“我在來的路上,聽到許多人都在議論此事,再拖下去,怕是有損掌門威嚴。”雖說江南斗遇襲一事已經(jīng)查明,確與月圓圓無關(guān),但夜半私自放走朝廷要犯,卻是她親口認下的罪行。家中人人都在嘀咕,怎么同樣是觸犯門規(guī),江五爺一夕之間就被削權(quán)關(guān)押,處理得干凈利落,可換做那小丫頭,反而就一直拖著,連問都不準旁人問一句?這不是明晃晃的包庇,又是什么?“我會處理好的?!苯栾w站起來,“蒼松堂那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過去看看。”言罷,便拂袖出門,只留下大半包熱乎乎的椒鹽小魚,和一個唉聲嘆氣的云門主。季燕然正在院中擦劍,見到他又捧著魚蔫蔫回來了,便道:“被趕出來了?”“江大哥壓根就不愿意聽與月圓圓有關(guān)的事情?!痹埔酗L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你是對的,下回我不去自討沒趣了?!?/br>季燕然笑,喂他吃了幾條小魚:“武林盟主的事情呢?”“風雨門先去探一探吧。”云倚風道,“我看江大哥的意思,應(yīng)當也是想查明真相的,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黎青海?!?/br>也對,中原武林的安危,就算不系于頂天立地的大君子頭上,也不該由這么一個小人擔著,給別人茶水中下藥算什么下九流手段?偷兒與采花賊都不如。季燕然點頭:“武林中事,你與凌飛商議便好。”江凌飛一路去了月圓圓的住處。她依舊坐在床邊,桌上擺著半壺茶,半碗面,窗臺上的花也蔫了,以往脆嫩的桿子失去水分,有氣無力地垂下頭來,隨著風輕輕搖曳。江凌飛拿起那半壺冷水,細細澆進花盆里。他的動作很慢,月圓圓坐在床邊,看著那沐浴在日光下的高大背影,突然就覺得鼻子一酸。“我后悔了。”她說。“現(xiàn)在后悔也遲了?!苯栾w放下空茶壺,從袖中取出一枚藥丸,遞到她面前,“吃了它。”月圓圓眼底有些慌亂:“少爺……”“放心,不是毒藥,我說過不會殺你。”江凌飛蹲在她面前,“這是我問梅前輩要來的假死藥,服下后會昏睡半年,現(xiàn)在各路堂主紛紛拿你的事情做文章,唯有如此,才能堵住他們的嘴?!?/br>“那半年之后呢?”“半年之后,我會處理好所有事?!苯栾w看著她,“吃不吃,全看你。”月圓圓聲音低?。骸拔页浴!?/br>她將藥丸捏在手中,又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太陽,晃眼的,照著碧綠的樹與紅色的花。……月圓圓的“遺體”,被暫時安置在了江家的冰室中。云倚風道:“倒也算是個躲清靜好辦法,但半年后要怎么辦?”“我也不知道。”季燕然握著他的手,慢慢在紙上描畫,“你知道的,凌飛在這件事上,可謂嚴防死守,從不肯對外透露半句?!?/br>為什么呢?云倚風回頭看他,疑惑道:“該不會真像外頭說的,江大哥和圓圓姑娘,嗯?”“不好說,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奔狙嗳豢粗霸捳f回來,你才是風雨門門主,問我?”“風雨門門主又如何,你又不準我去探江大哥的私事?!?/br>“我是不準,你就饒了他吧?!奔狙嗳环畔鹿P,“好好帶著風雨門弟子,去查野馬部族與謝含煙一事,順便再打聽打聽鬼刺的下落,這才是你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br>云倚風伸手:“付銀子?!?/br>蕭王殿下財大氣粗,曰,先欠著。將來帶你去國庫里滾金山。像這種空口開出來的賒欠,早不知積攢了多少條,云倚風興趣缺缺,一巴掌拍開他,自己去找江凌晨,打算繼續(xù)教那少年“風熄”輕功,卻在半途遇到了江凌寺。江家四少爺,打扮依舊是儒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