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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扶著他坐下。"什么事要等這么久?回去說不行?""不行!我太激動了!等不及了!"薛云舟拉著他在自己旁邊坐下。賀淵想到那晚商議金礦時薛云舟也是這種狀態(tài),下意識動了動眉梢:"還有什么礦?""哈哈哈,二哥你想象力太貧瘠了!"薛云舟笑了幾聲,之后漸漸斂了笑意,神色間添了幾分凝重,"今天在道士那里看到了綠礬油,我記得綠礬油就是我們現(xiàn)代的稀硫酸,我想到了一項發(fā)明,但是不確定能不能成功。"賀淵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我的理化知識都還給老師了,還真想不來稀硫酸能做什么。"薛云舟眉飛色舞:"你猜?"賀淵凝神想了想,嘆口氣:"你快說吧,別賣關(guān)子了。""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你陪我做手工作業(yè)?"賀淵微微一愣,他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在上大學(xué),的確有很充裕的時間陪薛云舟完成課外作業(yè),他幾乎記得和薛云舟在一起的所有事,自然也對那幾次課外作業(yè)印象深刻,再細細一回想,眼神猛然亮了。他雖然比薛云舟定力強不少,可此時也有些氣息不穩(wěn),遲疑道:"簡易電報?"用到稀硫酸的,他很快就想起來了,正是伏打電池與簡易電報,而在這里要說派上大用場的,非電報莫屬,而電源,恐怕也只能用伏打電池了。在現(xiàn)代的早已被淘汰的技術(shù),放到古代卻是顛覆性的創(chuàng)舉,這的確是個震撼人心的消息。薛云舟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就是!就是電報!我們要走在時代的前列了!嚇?biāo)罃橙藗?!哈哈哈哈哈哈?賀淵笑著在他腦門上親了親,又捏捏他的后頸,說了一句煞風(fēng)景的話:"這里有這個技術(shù)么?"薛云舟臉一僵,瞬間無力,腦袋搭在他肩上拖起長音:"你讓我先激動會兒??!"賀淵在他腦后摸摸:"好,你繼續(xù)。"薛云舟更加無力,抬起頭看著他,又抬起一只手舉到他面前,開始掰指頭。"綠礬油有了,下一步是銅片,以這個時代的鍛造技術(shù),做幾個銅片應(yīng)該不難,銅片之外還要鋅片,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冶煉鋅礦的技術(shù)了,再下一步就是銅線,大量的銅線。"賀淵雖然很多知識都忘光了,但常識性的都還記得,想了想,蹙眉道:"絕緣的話涂上桐油應(yīng)該沒問題,難的是電線的鍛造和鋪設(shè)。這個時代都是手工制作,那么長的細線,工程量實在浩大,而且要做到完全粗細均勻是不可能的,說不定會影響信號傳輸。再說銅線又比較重,更是增加了難度,成本也不低,不光是材料的成本,還有人工成本,鍛造銅線的工匠、鋪設(shè)線路的勞動力。"薛云舟贊同地點了點頭,自我安慰道:"這個只要多實踐,應(yīng)該還是可以成功的,另外一個問題是電線的維護,要埋在地下,肯定要防水防潮防蟲咬吧?"賀淵道:"陶管吧,又是一項浩大的工程。"薛云舟直了直身子:"最后就剩鋅片了,沒聽說古人有什么器具是用鋅做的啊,會不會這個時代還沒有發(fā)現(xiàn)鋅礦?"賀淵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我會去調(diào)查的。"賀淵工作效率極高,說調(diào)查很快就去調(diào)查了,而結(jié)果也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時代的確還沒有冶煉過鋅礦,但鋅礦往往與鉛礦共生,也就是鉛鋅礦,當(dāng)然這里還沒有鋅礦的概念,更不會有鉛鋅礦的說法,賀淵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推敲出這個結(jié)論的。之后,賀淵開始全國范圍內(nèi)搜尋優(yōu)秀的工匠,為線路鋪設(shè)所需材料做準(zhǔn)備,因電報屬于機密任務(wù),這項工作自然是暗中進行的。而薛云舟則在考慮,如果冶煉不出鋅礦,是不是可以用銀片代替?畢竟銀的導(dǎo)電性更好,反正用量不大,成本的話他們也完全負(fù)擔(dān)得起。正在他搖擺不定時,一道化學(xué)公式突然在腦際劃過,如閃電般轉(zhuǎn)瞬即逝。他激動又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享福的日子過久了,竟然一碰到這些基礎(chǔ)性的事務(wù)就想找合適的人來解決問題,明明自己就可以輕松搞定,何必要舍近求遠?!當(dāng)天晚上,薛云舟就將自己的想法跟賀淵說了:"有個最簡單的方法,把鉛鋅礦埋在炭堆里,經(jīng)過反應(yīng)就可以提純鋅,具體怎么個埋法還要試驗幾次,畢竟我只記得公式,沒真正做過。"賀淵見他神色間頗為自信,對這項工程的信心又增添了幾分,便點頭應(yīng)允下來,又叮囑道:"不要自己做,交給別人做。"薛云舟沖他嘿嘿直笑:"你當(dāng)我傻啊?不說我都快生了,好歹我也是王妃,身份尊貴得很!"賀淵好笑地看著他。薛云舟笑完后,心思又回到電報上,感慨道:"電報好做,但要真正起到作用,肯定需要四處鋪設(shè)線路,工程浩大得我都有點犯怵。"賀淵卻是一臉無所謂:"投入越大,回報也就越大,這個時代通信基本靠人力,所謂的烽火,也是遇到特別緊急的軍情時才能點的,雖然比跑馬快,可終究快不過電。這項投入非常有價值,在軍事上的意義不可估量。"薛云舟聽得一愣一愣的,撐著臉看他:"二哥,我覺得你越來越有一方霸主的自覺跟氣勢了。"賀淵看向他,目光逐漸下移到他挺得老高的腹部,正色道:"本來就是藩王,沒有這個自我認(rèn)知,只有等死的份。京城的皇帝能跟薛沖產(chǎn)生齟齬,可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們想偏安一隅恐怕很難,我現(xiàn)在有你,很快又會有我們的孩子,再加上現(xiàn)在的身份,我們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一家四口了,我們還有整個青州,包括青州的所有將士和百姓,青州在,我們就在,我們已經(jīng)沒辦法獨善其身了。"薛云舟咧咧嘴,突然低下頭,將頭頂?shù)衷谒乜?,悶聲笑道?做霸主的感覺比做BOSS的感覺爽吧?"賀淵哭笑不得:"差不多,只是舞臺大小的問題。"薛云舟伸手摟著他的腰,腦袋又頂了頂,喜滋滋道:"反正對我來說,做霸主的男人,比做BOSS的弟弟,感覺爽多了,嘿嘿嘿!"賀淵讓他頂?shù)煤笱隽艘幌?,很快穩(wěn)住身形,眼底浮起一抹柔色,抬手將他扶起,對著他的唇吻下去。薛云舟迅速將摟在他腰間的手移到他背上,手臂收緊。接下來,薛云舟開始安排人給自己提取鋅礦,他其實挺想用無塵道士的,但考慮到這個人目前還不可輕易相信,而電報又是一項非常機密的任務(wù),就立刻打消這個念頭了,只隨便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畢竟有他從旁指點,這些人哪怕什么都不懂,只要懂得依照命令行事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