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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聽到了嗎。我明明已經(jīng)三十歲,卻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像是終于找到了情緒宣泄的出口,眼淚怎么也止不住了。明明剛才我和俞衡重逢都沒有哭,此刻,卻怎么都壓抑不住我想哭的沖動。我何硯之……再也不是獨自一人了。再也不用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折磨,可以安安心心地、平平靜靜地……迎接我未來嶄新的生活。真好……這樣真好。以前從不覺得家人是什么不能割舍的東西,現(xiàn)在才幡然悔悟。算是浪子回頭嗎……也許是呢。有家人真好。有俞衡真好。等我哭夠了,也哭累了,抽噎著抬起頭來,老爺子突然拍拍我的肩膀,笑瞇瞇道:“硯之,現(xiàn)在是不是該陪爸爸下……”“爸!”俞衡及時打斷了他,哭笑不得,“他才剛醒,您就饒了他吧?!?/br>下什么?下象棋?!“我、我不會啊?”“爸爸可以教你啊,我最喜歡教人下象棋了?!?/br>可、可是……“好了好了爸,”俞衡沒再讓他繼續(xù),“象棋的事咱們改天再說,反正他也跑不了不是,以后多得是時間陪您下象棋。今天就算了,這也快十一點,該做飯吃飯了?!?/br>我怎么覺得自己被這父子倆給坑了呢……俞衡又朝他meimei去的那邊臥室大喊:“向彬!早上讓你買扒雞你買了嗎?!”向彬立刻從屋里鉆出來,一拍腦門:“哎呦我靠!我給忘了!都怪嫂子醒得太及時,我這就去買??!”……這怎么也怪我?!他跑到玄關蹬上鞋子就走了,俞衡想把我推回臥室,我阻止他道:“不用了,就在這里吧?!?/br>“你不困嗎?不回去睡一下?”“啊……現(xiàn)在還不困。”嗜睡癥好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呢,醒來有一個多小時了,依然沒有感到困倦。換了腎以后整個人都舒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俞衡的腎太給力,總感覺自己像是年輕了十歲呢……俞衡沒再管我,跑到廚房忙活去了,我心說他以前天天給我做飯,這回了家里,也還天天給家人做飯?真是個居家好男人啊……我轉著輪椅在俞家溜達,熟悉一下他家的環(huán)境,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他家其實還蠻大的,應該是一百三四十平,就是房子很老了,陽臺上都能夠看到曝起的墻皮。但是……有這么一大家子人住著,總覺得很是溫馨。有點奇怪俞微他們?yōu)槭裁床怀鋈プ。菫榱伺憷先藛??這樣向彬豈不成了上門女婿?經(jīng)過衛(wèi)生間的時候順帶上了個廁所,我都快忘了尿尿是什么滋味了……啊……他家浴室也不小,有淋浴還有浴缸,我看了看,又有點忍不住想要洗澡。還是晚上再說吧……鏡子的位置有點高,我坐著只能照到個腦袋,便索性站起身來,扶著洗手池,湊到跟前看自己的臉。好像有點rou了呢……也恢復了一些血色,沒以前看著那么慘白嚇人了。就是……視線落到左邊眉毛,那里被某個變態(tài)用刀傷過,雖然后來愈合了,也沒留下什么疤,但傷口處的眉毛卻再也沒有長出來。等于我現(xiàn)在左眉是從中間斷開了,而且斷得很明顯。有點奇怪呢……我把眉毛兩邊往中間攏了攏,雖然能遮蓋掉一點,但因為這樣兩邊眉毛不往一個方向走,反而顯得更奇怪了。我又只好理回去,把額前碎發(fā)往下揪一揪試圖蓋住眉毛。有點短,不太能蓋得住。這可怎么辦……“你在干什么?”突然在身后響起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俞衡進來了,他疑惑地打量著我:“臭美什么呢?”“誰臭美啊……你不是在廚房嗎?怎么跑到廁所來了?!?/br>“就準你上廁所,不準我上?”他尿他的尿,我繼續(xù)照我的鏡子,問他道:“俞衡,頭發(fā)能種,眉毛是不是也能種?”“你要干嘛?”我沖他指了指我的眉毛:“斷了啊,想補一補?!?/br>“補它做什么,又不痛不癢的?!彼戳耸?,把我剛壓下來的頭發(fā)又撩到一邊,“不許遮,就這樣,挺好看的?!?/br>“……哪好看啊?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嗎?”“我覺得好看就行了唄,反正你平常自己也看不見,還不都是給我看?!?/br>他站在我旁邊,從鏡子里看我:“而且這叫特色,與眾不同?!?/br>“可我聽說斷眉不是不吉利嗎?”他詫異地瞧我一眼:“你這么迷信?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命運有點波折罷了。你大海嘯都過了,還怕什么小浪花?”我竟無言以對。我還是不太死心,又道:“那要不你把你meimei的眉筆給我借來,我隨便刷兩筆,給蓋過去?”“省省吧你。”他一拍我的手,“我做飯去了,你別站太久?!?/br>唉。算了。既然俞衡不介意,那我也就不遮掩了,省得顯得我矯情似的。[新生]Chapter4我回到客廳,本來還想找老爺子聊兩句,結果看到他正在看報紙,就沒好意思打擾。又去臥室躺了躺,坐久了腰還是有點累。看到床頭柜上放著兩部新手機,好像是情侶款。我知道肯定有一部是俞衡的有一部是我的,但分不清誰是誰,便試著用指紋解鎖,結果發(fā)現(xiàn)兩部都能解開。哎?我只好通過通訊錄判斷出我的手機,登上微信,在我們那個群里詐了一會兒尸,一聊又是半個點,程軒問我還要不要去剪頭發(fā),我謝絕了他。我大概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門了,換了腎也不用再去透析,我打算徹底在家里宅著。說實話我現(xiàn)在對出門有一點恐懼……許輝給我造成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我總感覺我一出門就會有人來抓我……我被解救回來那會兒,大夫就說我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不然也不至于一年多都不能主動進食。我估計我現(xiàn)在也還是不能進食……我也沒有辦法,我也很想克服,但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去往那方面想。感覺我拼命想要自殺那陣子都有些抑郁癥了,有點想給馮深打電話問問他是怎么走出來的……算了,我看他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但愿時間能抹平一切吧……不知不覺又睡著了,俞衡叫醒我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他輕輕拍著我的臉頰,對我道:“硯之,吃飯了?!?/br>吃飯?我正迷糊著,被他推到餐桌旁才驚醒過來,忙拽住他的胳膊:“俞衡,我……”他拍拍我的手背:“試一試好嗎?我給你少盛一點。”“……好、好吧。”妹夫正在拿刀切那只雞,看我一眼道:“這么香你都不餓的嗎?我都要餓死了。”確實香,也確實餓,但就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食欲。我嘆了口氣。最后俞衡給我盛了小半碗飯,我拿著筷子,卻遲遲下不去手。估計我醒之前,俞衡也跟他家人說過我的情況了,現(xiàn)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