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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子昂著頭耷拉著眼皮說,“找人也不行,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店里概不接客?!?/br> 那仆人見賴子這幅不通人情的樣子,不由來了脾氣,正要發(fā)作的時候卻被身旁的主子給攔了下來。 “我找青盛。”町沙猜到這怕是沈衍的意思,只得開口道明來意。 屋里青盛吃飯的動作一頓,神色也是不解,“找我?” 她跟町沙可沒有絲毫交情。哪怕上次鄉(xiāng)試是坐町家馬車回來的,一路上兩人連半句話都沒說過,如今這哪里來的情意能讓町沙親自上門找她? 屋里幾人聞言都疑惑的扭頭往外看了一眼,包括黎楚,就只一眼,他面前碗里就突然多了只蝦,沈衍的聲音傳過來,“楚楚,好好吃飯。” 黎楚一怔,從這話里聽出不一樣的意味,不由扭頭看她,眼里略微染了幾分笑意,拿起筷子將那只蝦吃了。 玉簾不高興的噘嘴對著門外說道:“什么來找青盛的,我看她就是借著找青盛的名號來看主君的?!?/br> “你看連玉簾都看出來了?!鄙蜓苡纸o黎楚剝了只蝦,對他說,“來者目的不善,你好好吃飯別管她?!?/br> 青盛放下碗筷,“既然是來找我的,那我出去跟她說吧?!?/br> 青盛走到門外,賴子才退了回來,見賴子移開身影,町沙不由往屋里看了一眼,結果還沒看著什么呢,青盛就反手把門給帶上了…… 一時間從未說過話的兩人面對面站在門口吹著冷風,氣氛別提多冷硬尷尬了。 “找我?”青盛看向町沙。 町沙抿了下唇,她身邊的仆人看不下去了,用青盛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娘子,這就是楚香館的待客之道嗎,讓客人站在外頭吹風?” 町沙心里自然是想進去的,她來找青盛為的就是看黎楚兩眼,若是不想見他,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也不會在這種天氣出門,到時候直接吩咐下人來一趟就行了。 可沈衍分明不想讓自己進去,町沙心里失落,為了不失風度被人嗤笑,才輕聲說道:“楚香館打烊了,不讓你我進去也是正常?!?/br> 青盛挑眉,看著眼前的主仆兩人,靜靜地看她們想耍什么花招。 那仆人一副恍然的模樣,怯弱的撇了青盛一眼,“原來解元的待客之道就是不讓同窗進門啊,這未免有些太目中無人了吧?!?/br> 町沙垂眸抬手抵唇輕咳一聲,佯裝沒聽到身旁仆人的話似的。 “你沒大沒小不懂規(guī)矩,我自然目中無人不請你進門?!鼻嗍⒐创剑拔疫@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來找我之前就沒了解過嗎?若是不了解我,那便不算是我的客人,也無需進門多言。” 青盛朝町沙拱手,“若是找我有事還請直說,若是無事,那便恕我不遠送了?!?/br> 仆人萬萬沒想到青盛是這種脾氣,絲毫不給人留臉面,一時間整個人被她的話直接給懟懵了,傻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任你花里胡哨,我就直來直往。 玉簾在里頭“撲哧”一聲笑出來,覺得渾身通暢舒服,搖頭感嘆,“町家主仆好慘,對上了青盛?!?/br> 他從盤子里夾了只個頭比較大的蝦擱在青盛碗里,嘿笑著說,“青盛干得真是太漂亮了,我代表家主獎勵她一只蝦。” 黎楚看向門外又重新僵持住的三人,明白町沙這是見不到他鐵了心的不肯走了。饒是被青盛懟成這樣都厚著臉皮賴在門口,這要是被人瞧了去,又不知道得傳成什么樣。 “讓她進來吧?!崩璩@話是對沈衍說的,語氣無奈,“總要有個了斷?!?/br> 沈衍皺眉,黎楚將手搭在她腿上拍了拍,眼睛微微瞇起,勾唇說道:“你且放心,我這次給她留些情面不罵她。” “……”沈衍都巴不得黎楚打町沙一頓呢,哪里在乎他會不會不給町沙情面。見黎楚這么說,沈衍才松口,讓玉簾去示意青盛將人放進來。 玉簾不高興的鼓起臉頰走到門口,朝青盛嚷道,“你好好的飯不吃干嘛在外頭磨蹭?” 青盛被玉簾說的一愣,卻順從的轉身回去吃飯,沒跟他頂回去。 玉簾看向門口兩人,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像是才知道町沙來了一樣。臉上扯出虛假的笑容朝町沙福了個禮,蜻蜓點水似的,腿還沒彎下來笑容就沒了,“町娘子來了呀,家主跟主君正在吃飯,娘子可要進來吃點?” “來都來了,我給你添副碗筷嘗嘗我家家主的手藝吧?!庇窈熮D身讓面前的町沙進來,特意給她拿了副帶有楚香館標記的碗筷,解釋道,“你別覺得我拿錯了,楚香館里的筷子都是沈楚一雙。哪怕是筷子,家主跟主君也是一對兒?!?/br> 町沙臉色有些難看,垂眸看著眼前的碗筷沒動手。 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沈衍見町沙也沒興趣嘗嘗她的手藝,便示意賴子跟玉簾將桌上的飯菜端下去,將桌子給他們騰出來。 等沈衍玉簾賴子離開后,町沙身后的仆人也退到了一旁,桌旁只坐了黎楚青盛町沙三人。 黎楚輕抿手里茶盞漱口,等著町沙開口。 “我其實是來找青盛的?!鳖硨ι侠璩曇舨挥啥嫉土藥追?,顯得格外沒底氣,局促的不知道將手往哪兒放。 青盛已經心累到不想再問町沙找自己做什么了,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春闈快要開始了,縣上就你我兩人名次靠前,而且家又離的不遠,所以我想說咱們去京城的時候可以做個伴,多少有個照應。”這就是町沙找的個借口。 她跟町父冷戰(zhàn)了好幾個月,從那次鄉(xiāng)試放榜后到今天,町沙就沒跟町父好好說過幾句話。 町父給她辦的慶祝宴町沙因為大病一場連出席都沒出席,病好了后眼里就跟沒有這個父親一樣,饒是一家人坐在飯桌上,也是各吃各的不說話。 町父終是忍不了,一拍桌子問她想做什么?町沙說,“我想見黎楚?!鳖赋林樌湫?,“你想都別想。” 兩人又這么僵持起來。町母夾在兩人中間左右勸。勸町父別跟個孩子計較,町沙這馬上都省試了,有什么事情都先順著她,不如等省試后再說。 勸完町父又勸町沙,人家黎楚連孩子都有了,你怎么還念念不忘?天下男子那么多,沒了一個黎楚你就活不了了? 町沙固執(zhí),聽不進去勸。其實她心里也知道她跟黎楚沒了絲毫可能,可怎么都不死心放不下來。本該屬于她的人,就這么沒了,讓她如何不惦記? 父女兩人熬了這么幾個月,眼見著就到年底了,町沙想了個借口出來,町父明知道她是來找黎楚,卻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去問。 町沙看向青盛,“你什么時候動身出發(fā)?” “年后吧?!鳖车奶嶙h的確不錯,遠在外地路上有個人照應總是好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