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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丟棄卜元盤,站立在庭院中等待天黑。幾個時辰后,漆黑的天幕掛滿了繁星,他揮一揮衣袖,在自己眼前布下一個星空的投影,用指尖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動星辰的方位以推演那人的所在。------------------周允晟在深淵底部存活了十天,幸好此處雨水充足,青草茂盛,才沒讓他餓死渴死。他頭部兩側(cè)的青草已經(jīng)被啃光,怕是無法再支撐下一個十天。他饑寒交迫,全身劇痛,活著的每一秒鐘對他而言都是一場折磨。但是他依然不想死,他要活著出去,把方家兄弟的仇人,還有主神,全都徒手撕成碎片。密林深處傳來野獸的嚎叫,因?yàn)殛嚪ǖ木壒仕鼈冋也坏竭M(jìn)來的路,倒是讓周允晟感覺安心不少。誰要是這個時候救我出去,我就對誰以身相許,管他是不是我的愛人。他意識模糊的想到。然后奇跡般的,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xiàn)在陣法中,他身穿玄色道袍,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根細(xì)竹挽在腦后,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斜飛入鬢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淡漠的鳳眼。那雙眼睛在看見傷痕累累的少年時終于蕩起了漣漪。他快走兩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少年攬入懷中,輕柔地?fù)崤聂W角,面無表情的嘆息道,“終于找到你了。”周允晟沒想到還真有人會來救自己,而且聽上去仿佛找了自己很久。他敢肯定方星海并不認(rèn)識這人。從氣息上判斷,對方至少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他眼眸微微一亮,想到了一個可能,啞聲詢問,“你在找我?你認(rèn)識我嗎?”“此前并不認(rèn)識,此后你便是我宗漪的徒弟?!蹦腥颂统鲆涣5に幬惯M(jìn)少年嘴里,指尖在他干枯的唇瓣上撫了撫,眸色暗沉。“不認(rèn)識你為何來救我?為何收我做你的徒弟?我的資質(zhì)奇差,乃四靈根的廢物。”“我只知你是我要找的人,無論你資質(zhì)如何,于我宗漪來說都無礙,洗髓伐經(jīng),改天換命,你想要什么,我都會送到你手里。”看見少年因服食了丹藥而紅潤起來的臉龐,男人漆黑的眼里沁出一抹柔色。“那你能親親我嗎?”因?yàn)槲g骨釘還未拔出,周允晟內(nèi)傷雖好了,卻還是無法動彈,只能用濕漉漉的眼睛去祈求男人。男人顯然沒料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不由愣住了。他活了四百多年,莫說親吻,連碰都未曾碰過旁人。少年明亮的眼眸暗淡下去,失落道,“不可以嗎?”絕不能讓他失望的念頭占據(jù)了男人全部的心緒,他垂首,削薄的嘴唇貼合在少年蒼白的嘴唇上。少年卻忽然伸出舌尖往他齒縫中探去,一股青草的香氣和淡淡的澀味傳導(dǎo)過來,引得男人心魂巨震。他竟然興不起一絲一毫的抵觸,甚至用舌尖主動的舔了舔少年的牙床,恍惚間竟又從苦澀中嘗到一絲甜味。這感覺玄奧而又美妙,讓他舍不得與少年分開,但吻著吻著,青草的澀味被淡淡的咸腥味取代,那是少年滴落的淚水。他連忙放開少年,仔細(xì)去觀察他的表情。汩汩淚水從眼眶里涌出,止也止不住,理智狀態(tài)下的周允晟從未哭過,這是第一次。任誰在絕望中掙扎了十天十夜,終于等到最愛的那個人時,都無法壓抑住大悲大喜的心情。他就知道,他的愛人永遠(yuǎn)不會丟棄他,無論變成何種樣貌,淪落到何處,他總是能及時將他找到。“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很久!我還說要是誰能把我救出去,不管他是不是你,我都會以身相許,幸好你來了,不然我這次可不會跟你在一起了?!敝茉赎烧Z無倫次的抱怨,他實(shí)在是太疲憊了,不免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不許跟別人走,你是我的?!蹦腥四樕幊亮艘凰?,但抱起少年的動作卻越發(fā)輕柔。他將少年裹進(jìn)寬大的道袍內(nèi),騰空離開此處,揮袖間將陣眼的石柱拍成粉末。第124章修仙副本作為大乘期的高手,瞬息間穿梭萬里不過是件小事。宗漪前腳離開深淵,后腳就已踏入破天宮。他將少年擺放在萬年玉髓做成的床榻上,指尖撩開他沾滿鮮血的外袍,查看傷痕累累的身體。一套七星蝕骨釘就能讓筑基期的修真者壞了根骨,更何況是五套。少年五臟六腑衰竭,經(jīng)脈萎縮消失,骨頭發(fā)黑碎裂,就連靈根也徹底損毀,丹田處還破了一個血rou模糊的大洞。下手的人未免太過卑劣陰毒。“是誰?”宗漪面無表情,但低沉的嗓音里卻飽含殺意,黑色的劍氣透體而出,將庚金打造的地板割開幾條裂縫。唯恐傷及少年,他立即收斂氣勢,輕輕地,萬分愛憐的撫摸他蒼白的臉頰。周允晟眼珠赤紅的開口,“是莫語。不過我不要你幫我報仇,我要親自動手?!辈恢勒l是這個世界的命運(yùn)之子,他不會輕易殺人,但世上卻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千倍萬倍的施加在莫語身上。“好,徒兒說什么便是什么?!弊阡酎c(diǎn)頭,將手掌覆蓋在他破潰的傷口上,安慰道,“為師幫你拔出蝕骨釘,可能有些痛,你忍著些。這回可別再哭了?!睘閹煏奶邸?/br>當(dāng)然,這樣直白的話宗漪是萬萬說不出口的。“誰哭了?那只是疼痛造成的生理反應(yīng)。你拔吧,這點(diǎn)痛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敝茉赎梢а榔^,想起之前躺在男人懷里哭的稀里嘩啦的場景就覺得丟臉。雖然以前也趴在他膝蓋上哭過無數(shù)次,但那都是腦殘晟干得,與他無關(guān)。“好,徒兒沒哭,是師父說錯了。徒兒最是勇敢堅韌?!笨匆娚倌觑w起兩片紅暈的臉龐和強(qiáng)忍羞恥的表情,宗漪心里十分想笑,面上卻并未透出半分。他掌心泛出黑光,瞬間吸出一根蝕骨釘,然后垂眸去觀察徒兒反應(yīng)。“痛嗎?”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的詢問。“你親我一下就不痛了。”大概因?yàn)殪`魂太過虛弱的緣故,周允晟覺得自己仿佛不那么堅強(qiáng)了。他想依靠這人,因?yàn)橹浪麜翢o保留的接納自己。宗漪眸光微閃,沒有動作。并非覺得這樣于理不合,他修煉的乃是破天劍道,連天道都敢滅殺,又豈會在乎所謂的倫理道德?蓋因親吻徒兒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過美妙,竟能勾得他神魂顛倒欲罷不能,他擔(dān)心這一吻下去就無法抽身了。暗自一嘆,他極為克制的貼了貼徒兒蒼白的唇瓣,這才開始拔除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