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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吳婆婆看向站在蕓娘身后的男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好,找到了就好,你們娘兒倆這些年太清苦了,如今總算有個頂門立戶的男人,可以享清福啦!” 蕓娘笑笑,回頭跟范復(fù)來說道:“這是房東吳婆婆,當(dāng)初我跟小月來到蘇城的時候,孤兒寡母的,身上也沒多少錢,多虧吳婆婆心善,收留了我們,房租還收的特別便宜。要不然,我們倆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 對于這些陳年往事,蕓娘已經(jīng)沒有太深的感觸,范復(fù)來卻不一樣,聽了這些話,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跟吳婆婆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幫蕓娘提著包袱,一家三口走向那一間半的土坯房。 半年多沒住這房子,一直鎖著門。本就是陳舊不堪的柴房,此刻進(jìn)去,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 蕓娘接過范復(fù)來手里的包袱放在破床上,就對蘭月說道:“帶你爹去露臺上坐會兒吧,把你的小木馬帶過去洗洗,屋里太臟了,我來收拾一下?!?/br> 范復(fù)來瞧瞧屋里簡陋的擺設(shè)和被塵土包圍的妻子,不禁黯然淚下。自己這個丈夫做的太不稱職了,太對不住妻兒。 蘭月興沖沖地抱起自己的小木馬,拉住爹的袖子就往外走:“爹,咱們倆去河邊洗木馬吧,您來瞧瞧這個小木馬,是不是就是你夢里出現(xiàn)的那一個?” 父女倆來到浣紗河邊,范復(fù)來用顫抖的手撫摸著陳舊的小木馬,啞聲說道:“對呀,就是這個小木馬時常出現(xiàn)在我夢里。我也找過你們很多次,卻一直沒有找到。小月,這么多年,爹爹都沒有為你做過什么,你恨爹爹嗎?” 蘭月抬眸一笑,純凈的眼神里滿是溫暖:“我怎么會恨爹呢,爹爹沒有離開家的時候?qū)ξ易詈昧?。您離開家這么多年,不也是為了讓我和娘過上好日子嘛。爹呀,咱們是一家人,您有能力的時候就由您來掙錢養(yǎng)家,我現(xiàn)在長大了,就由我來掙錢養(yǎng)家,都是一樣的呀?!?/br> 范復(fù)來抬手愛憐地摸摸女兒的頭,再一次灑下熱淚:“好,好孩子!” 第23章 時來運(yùn)轉(zhuǎn)憶當(dāng)初 吳婆婆快步從后院走了過來,招呼他們一家三口一塊兒去吃飯。飯桌上,吳婆婆先問問他們的近況,然后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你們不知道呀,去年慕臺鄉(xiāng)試回來,聽說小月不見了,他簡直就跟瘋了一樣,跑遍蘇城的大街小巷去尋找,后來終于打聽到一點(diǎn)消息,說你們可能是去西北找他爹了,這孩子就打算放棄會試直接追去西北呢?!?/br> 蕓娘吃驚地放下筷子:“竟然還有這事兒,幸虧他沒去,要不然我們豈不是耽誤了一個狀元郎?!?/br> 吳婆婆接著說道:“他是沒去,但是你們不知道他沒去的原因是什么。當(dāng)時我跟他姨母、姨父死勸活勸都勸不動他,還是岑夫子來了,跟他說茫茫西北要找一個人太難了,只怕找上十年八年也碰不到一起,倒不如去參加鄉(xiāng)試,要是能中了進(jìn)士,謀個西北的地方官做,在與當(dāng)?shù)氐墓賳T通個氣兒,要找個人會容易的多。他也是為了能盡快找到你們,才去京城參加會試的?!?/br> 云娘看著憨厚的婁慕臺,嘆了口氣:“慕臺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要不是他,小月也學(xué)不會讀書作畫,也開不了繡坊,我們娘兒倆還不知要過什么日子呢?!?/br> 吳婆婆一笑,一手拉住婁慕臺,一手拉住蘭月,對著范復(fù)來和蕓娘說道:“剛好你們夫妻倆都回來了,要我說呀,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淺。如今歲數(shù)也都不小啦,若你們能瞧得上我這外孫,咱們就把親事給他們定了吧。” 蕓娘滿臉驚喜,轉(zhuǎn)頭看看嘴角含笑的丈夫,又瞧瞧羞澀垂眸的女兒和質(zhì)樸英俊的狀元郎,有點(diǎn)難為情地說道:“我們怎么會瞧不上慕臺呢?只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了狀元,將來肯定要做大官的,我們家小月只是一個小繡娘,比不上那些京中的大家閨秀,真真是我們家高攀了呀!” 見蕓娘沒有反對,吳婆婆哈哈大笑:“蕓娘啊,瞧你說的,高攀什么呀,倆孩子一起長大的,互相都知根知底,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說句實(shí)在話,慕臺這孩子從小沒了娘,性子有些悶,要不是小月一直陪著他,他小時候得多孤單呀。而今雖是中了狀元,可也不能忘了本,他要真是娶一個京城的大家閨秀,我老婆子還真放心不下呢。咱們小月又溫柔又懂事,將來肯定是個好妻子好母親。以后他們倆住在京城,即便離我遠(yuǎn)些,我也放心了?!?/br> 雙方相談甚歡,當(dāng)即議訂了親事,打算過幾日召集一些親朋好友,擺兩桌訂親宴。 范復(fù)來暫時沒有表示什么,此刻他最著急的就是想恢復(fù)自己的記憶,可是卻苦于沒有什么好法子。 一間半的土坯房里只有一張床,睡不下三個人,蘭月就去了后院兒,跟吳婆婆睡一間屋子。 晚飯后月亮沒能出來,滿天的烏云越聚越密,蕓娘鋪好床之后,外面便起了狂風(fēng),眼見著就要下雨了。 “快來睡覺吧,趕了好幾天的路,乏的很,住客棧終究不如住自己家里舒服?!笔|娘拉著范復(fù)來過來,幫他解開衣帶。 范復(fù)來瞧瞧簡單的木板床,心中暗暗嘆息: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妻子,這么一個租來的破房子,她就當(dāng)成家了。 夫妻倆各自鉆進(jìn)被窩,豆大的雨點(diǎn)子便打在了窗欞上。就在蕓娘即將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時候,一個碩大的泥點(diǎn)子掉落在她臉上。她抬頭一瞧,發(fā)現(xiàn)房頂漏雨了。 “這茅草屋本就不結(jié)實(shí),以前每到雨季的時候,小班他爹都會幫忙把房頂弄一下,今年因?yàn)闆]住人,想來是沒有糊房頂?,F(xiàn)在漏雨了,我去找個盆來接一下?!?/br> 蕓娘跑到外間屋里,拿了一個大木盆,卷起自己那一套被褥,把木盆直接放在床板上,接著房頂?shù)粝聛淼哪嗨?/br> “他爹,這么晚了,我也不好再去打擾吳婆婆,咱倆就……就湊合著擠一擠,睡一個被窩吧?!?/br> 自見面以來,夫妻二人還沒有睡過一個被窩,也沒有過夫妻之實(shí)。此刻,卻被這漏雨的房頂,逼得不得不鉆了一個被窩。 范復(fù)來沒什么意見,卻也沒什么特殊的想法,此刻他心里都是對妻女的心疼,哪還能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來。云娘累了,很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范復(fù)來卻睡不著,聽著外面瓢潑大雨砸地的聲音,他緩緩坐了起來,卻沒穿衣裳,只穿著一條薄薄的褻褲,就走到了院子里。 瓢潑大雨都兜頭而下,碩大的雨點(diǎn)子夾雜著小冰雹砸在臉上生疼,他卻一點(diǎn)兒都不想躲。 砸吧砸吧,最好趕快把自己砸病了,說不定大病一場真的能讓他想起以前。 沉默的夜晚,萬物無聲,唯有傾盆暴雨在天地間彌漫,直到范復(fù)來暈倒的那一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