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直線下降，全靠每周末通一通電話。

但秦臻卻絲毫沒因此得閑，楊素現(xiàn)在不催了，黃惜卻開始主動聯(lián)系他，這讓秦臻感到困擾，過去他男女關(guān)系非常簡單易分類，同事朋友，長輩鄰居，以及陌生人，但是楊素加塞到他身邊的黃惜，既算不上朋友，卻也沒法劃作陌生人，更像是會把他的反應(yīng)和舉動傳遞回自己父母那里的媒介但同時又充滿不可控制性。

秦臻逐漸發(fā)覺黃惜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過去他們兩個也許還能零星達成一點無奈的共識，但現(xiàn)在黃惜好像自己都投入進其中。她從楊素那里了解到秦臻愛吃魚之后非常高興，因為她也喜歡，但以前沒那么好的閑情逸致，現(xiàn)在卻是充滿耐心地把主城區(qū)所有特色菜是魚的私房菜館都吃了個遍，然后精挑細選一番再去邀約秦臻，秦臻實在無法，推拒四次總得答應(yīng)一次，算下來一個月怎么也會見上一面，見了面又無非聊些瑣事，兩個人圈子個性不同，但好在黃惜什么都了解一些，不至于變成你講我點頭處境，因此整個過程也算輕松。前段時間黃惜又迷上法式刺繡，做了兩只麻面的綠野仙蹤抱枕送給秦臻，東西實在是漂亮傳神，秦臻就放在飄窗做裝飾，也虧得那個周末他回了趟家，發(fā)現(xiàn)沈倪坐在沙發(fā)上看書，背后靠著個一模一樣的，他轉(zhuǎn)頭回家就趕緊把東西封箱堆進儲物柜里了。

國際勞動節(jié)前夕某個周五突然其來一場暴雨，秦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和朋友聚會打牌，而是窩在家里看黃昏雙鏢客。卻不想黃惜一個電話打來，說在離秦臻家很近的一個商場和朋友逛完，出來發(fā)現(xiàn)下起了暴雨又及附近修地鐵某號線封路許多人會選擇繞行的緣故，非常難打到車，問他是否時間方便能送她們一程，女孩兒總是不可避免的好面子，尤其是有朋友在旁的時候，言語中難免透露出期待和緊張，連語調(diào)都和往常不同。

秦臻二十分鐘就到了商場出口，他還沒來得及送傘過去，黃惜和她兩個朋友已經(jīng)往車跑來，不約而同地將手提包細細護在懷里，只用手虛虛遮掩著頭頂，秦臻覺得看不明白。黃惜坐上副駕駛，跟鞋和連衣裙帶上來不少雨水，秦臻不是小心眼的人，也難免心里煩躁了兩秒，“后座有衛(wèi)生紙，你們擦一下身上吧?！?/br>
三個女孩兒一陣手忙腳亂，秦臻問黃惜，“都住哪兒？我看看走哪條路方便?！?/br>
黃惜掰著手指給他算，“石竹路一個，半島花園一個，我回大院兒，有點繞吧？麻煩你了?！?/br>
秦臻習(xí)慣性回復(fù)一句，“不麻煩，那先送住半島的吧?！?/br>
后座有個女孩兒立即就插了嘴，逗黃惜，“你跟你男朋友還這么客氣？”

秦臻皺了皺眉，瞥了黃惜一眼，沒想到黃惜比他還急，語氣實打?qū)嵤潜г?，“你別瞎說。”

對方不接這茬，“現(xiàn)在不是那也不遠了，光我知道，你倆都認(rèn)識快一年了，是吧，帥哥?！?/br>
這話是問秦臻，秦臻無法回答，又不好掃了黃惜面子，于是笑一下，沒再出聲，只是心里盤算著實在該和黃惜講清楚了，不管她有沒有這個念頭，說明白都是無可非議的，左不過姑娘家傷心一時片刻，也好過浪費兩個人時間，更免得接觸多了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后座又傳來一聲調(diào)侃，“果然是個內(nèi)斂型的。”

那兩個顯然是外放型的，就這么打趣了秦臻黃惜二人一路，不時講個段子開句玩笑的，秦臻早前覺得許思嘉一張嘴或者他媽和他外婆聚在一起就夠他心累，沒想到世界上所有女人只要樂意起來，叫人難以招架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等將那兩人都送到，秦臻才調(diào)了頭往大院兒去。

先前話題正講到接下來的三天假期，黃惜問秦臻打算怎么過。

“看情況吧，不確定。”

“我聽楊阿姨說院子里幾家人打算一道出去，找個能踩水的地方住兩天，涼快一些的，小孩和老人家都喜歡，問我去嗎，但我認(rèn)識的人不太多，也還沒拿定主意，你呢？”

秦臻早前聽沈倪提過，但沈倪五一只有一天假，是肯定不會去的，就只道，“我不參與他們的活動。”

這話聽在黃惜耳朵里，就不單只是字面意思，更有些像是回絕她剛才試探性的邀約了，暗自揣度了一下覺得莫非秦臻還在因為先前的玩笑生氣，于是只答，“這樣啊，那我估計也不去，還是跟朋友逛街吃飯也算休息打發(fā)了?！敝v完又換了個誠懇跟秦臻講抱歉，“說起來剛才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因為楊阿姨的關(guān)系，有時候和我朋友聊天會提起兩句你，沒想到她們今天這樣，你別放在心上?！?/br>
秦臻點頭，“沒關(guān)系，你沒誤會就行?！?/br>
黃惜這下徹底明白了，有些尷尬，只好也跟著點點頭，別過脖子往窗外看去。

秦臻沒考慮自己剛才話是不是講重了，只是想到黃惜跟楊素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整得心里頭有芥蒂，鬧得不愉快，但又覺得實在沒話可找補，要是顯得親近了，平添麻煩更不好，于是也就作罷，摁了電臺音樂播，兩人一路無話，雨夜車少，倒也順暢。

院子門口有個緩坡，路又窄，擔(dān)心路滑，秦臻開得小心翼翼，卻不想馬路上最藝高人大膽的始終還是的哥師傅，拐過彎不出十米就是大門的地方，都能加速別他一下，也不曉得是在爭搶什么時間，秦臻低聲罵了一句，前頭就穩(wěn)穩(wěn)停下來，秦臻也靠邊踩了剎車。

黃惜正解安全帶，就眼見一把大圓傘從車?yán)锷斐鰜?，跳下來瘦瘦高高一個人往這邊過來，秦臻熄了前燈，也一眼就看清穿著校服正探頭探腦打量他這里的正是沈倪，秦臻沒來由的心虛，甚至有兩秒鐘希望自己可以連人帶車蒸發(fā)掉。

周采茆和肖躍也跟著從車上跳下來，出租師傅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頭，秦臻還保持手扣在方向盤上的姿勢，不過十來秒的時間，黃惜沒察覺有什么不對，只把先前用過的廢紙團起來擱進一只購物包裝袋中，扭頭沖秦臻道，“是沈倪啊，那我就在這里下吧，走兩步就到了，能借你一把傘嗎？”

秦臻取了一把給她，黃惜再次向他道謝才開了車門。

周采茆鉆到傘底下，貼在肖躍旁邊罵沈倪，“一把傘，就一把傘，瞧把你迫不及待的，等我們兩秒鐘怎么了，你看看我和肖躍淋…”

“沈倪，小茆，肖躍?！秉S惜出聲打招呼。

秦臻也緊接在后頭撐開另一把傘下了車，沈倪沒看他，只是舔了下嘴唇，向黃惜笑道，“黃惜姐好。”

黃惜點點頭，同他寒暄，“你們才放學(xué)啊，打車回來的？”

“嗯，雨大就沒騎車，但車難打，耽擱時間多等了會兒，你們這是出去玩兒了？”

“沒有。”黃惜將傘和包交換了左右，大概是有些提不住，“我和朋友逛商場呢，出來才發(fā)現(xiàn)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