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難兒媳婦的婆婆。

    她“欸”了一聲，從程嘉琬手里接過百合花束，低頭嗅了一下，“我還第一次收到這么大一束花呢，謝謝。”

    傅時衍笑說，“路上怕顛婆磕傷了，嘉琬一直抱著沒舍得撒手呢?！?/br>
    “這么遠呢，累了吧？”

    程嘉琬掛在臉上的笑一直沒下去，“不累。”

    三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進門。傅時衍帶著程嘉琬把行李箱搬回自己的房間。

    重新下樓后，章茴招呼了程嘉琬在客廳坐下，轉(zhuǎn)身給她倒姜茶暖身子，跟她說了會話，又往炭火爐里添了木炭才張羅著進廚房找玻璃瓶把花兒插上。

    程嘉琬緊張得很，全程端坐著，嚴陣以備，丁點不敢松懈。等傅時衍mama進了廚房，才敢稍稍松了口氣，迅速地環(huán)視傅時衍家的客廳。

    傅時衍家是木結(jié)構(gòu)的兩層小樓，瓦片房頂，有一個小院子。程嘉琬這會坐在客廳，視線所及的范圍內(nèi)，看不到一絲的灰塵和雜亂，所有的東西都出現(xiàn)在它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位置，干凈整潔得完全不像是居家過日子的地方，倒像是她去旅游時參觀的名人的故居。

    她原來還覺著自從傅時衍跟她一塊住以后，自己已經(jīng)有意識地把家里收拾得挺整潔了?，F(xiàn)在一對比，尤其是一想到傅時衍從小生活的地方干凈整潔成這樣，就覺得慚愧。

    到這份上，她又十分阿Q地想，幸好傅時衍念書的時候不常待在家，不然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得多嫌棄她自認為已經(jīng)收拾得很整潔了的家啊。

    傅時衍爸爸的相片就掛在客廳左上方。

    程嘉琬視線一轉(zhuǎn)就避無可避地看到了那張頂襯著黑紗的遺像，黑白照片里的男人看起來一副溫厚樸實的模樣，但又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種憨厚，但程嘉琬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傅時衍長得跟他并沒有太多相像之處。

    她還在看傅時衍爸爸的遺像，院子里一只黃狗裹著涼意風風火火地直沖進客廳 ，一刻也閑不住地往程嘉琬腳下湊，程嘉琬怕狗，更怕中華田園犬，尤其當狗子一聲不吭地往她腳下湊時，尖叫之余更是秒從沙發(fā)上起身，高高地站到沙發(fā)上。

    傅時衍還在整理從車上搬下來的東西，被程嘉琬的尖叫嚇到。反應(yīng)過來便立馬喝了一聲，“十七”。

    狗子聽話地湊到傅時衍跟前，一邊搖尾巴一邊嗚嗚嗚地叫。

    “它叫十七，我mama養(yǎng)的狗，脾氣很溫和，不咬人的?！备禃r衍一下一下地撫摸十七的毛發(fā)，安撫它。但十七顯然太久沒見他了，藏不住的興奮，鬧騰好久都停不下來。

    程嘉琬站在椅子上，渾身緊繃如臨大敵地看著圍在傅時衍身邊的十七，遲遲不從沙發(fā)上下來。傅時衍安撫完十七，見她這樣，才覺得不大對勁，“你怕狗？”

    程嘉琬摸了摸頭發(fā)，“有點兒，但只要它不沖我過來就不怕。”

    “怎么這么膽小......”傅時衍吐槽她的同時，又喚了一聲，“十七”

    “趴窩里去。”

    等十七乖乖到窩里趴著了，傅時衍才過來攙她，“這樣還怕嗎？”

    “等會它還沖我跑過來呢？”

    “你就叫他十七，走開?！?/br>
    “它不聽怎么辦？”

    “你試試？”

    程嘉琬真叫了一聲十七，后者起先置之不理，第二聲的時候便從窩里一躍而起，吐著舌頭直往她這邊過來。程嘉琬嚇得又往沙發(fā)上后退了一步......

    傅時衍的mama從廚房找了玻璃杯出來，就見程嘉琬跟傅時衍，一個站沙發(fā)上，一個在沙發(fā)旁，旁邊還有一只外出剛?cè)鐾隁g回來的十七。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也沒說什么，甚至連玻璃杯都沒顧上擱下，直接喚十七隨她一道兒出了門。

    雖然已經(jīng)是傅家的正牌媳婦，但初來乍到，才多大一會就站到沙發(fā)上，也實在太沒形象了點。程嘉琬從沙發(fā)上下來，低頭去看木質(zhì)沙發(fā)上墊的沙發(fā)墊時，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

    傅時衍的mama看起來就是那種超凡脫俗的樣子。她看自己的時候，臉上始終保持著淺淺的笑意，態(tài)度也很溫和，說話不疾不徐的，一舉手一投足間都透著特殊的韻味，又是小學老師，規(guī)矩頗多。

    可自己呢，咋咋呼呼。

    對比下來，她覺得傅時衍的mama肯定會嫌棄她不夠穩(wěn)重?？伤龔恼萝罘讲趴吹剿驹谝巫由系囊幌盗凶匀磺掖蠓降膭幼骼?，又完全琢磨不出來，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

    于是，她開始后悔自己方才的舉動。不就一條狗，人也沒咬自己的意思，干什么要慌張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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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十七嚇傻了？”傅時衍伸手在她跟前揮了揮手，“干嘛老盯著沙發(fā)墊看?！?/br>
    程嘉琬收回視線，“傅時衍，我剛剛是不是特別矯情？”

    “有點?！?/br>
    “?。俊?/br>
    他看她苦著一張臉，伸手去撫她鄒起的眉頭，“逗你玩的，干嘛這么緊張?！?/br>
    “真的？”她撥開他的手，“可是我覺得你mama好像不太喜歡我?！?/br>
    “我覺得沒什么啊，你哪里看出來？”

    程嘉琬一個一個點，“她對我很客氣，也很溫和，我總感覺有種疏離感?！?/br>
    “那你大可不用擔心，我媽她平時就是這種性格，真的?！?/br>
    程嘉琬不信，兩個人又呢呢噥噥了一陣。章茴去了挺長一會，傅時衍把程嘉琬安撫完又把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她才從外頭回來，手上多了個盛雞蛋的小籃子，但是沒見身后的十七。

    傅時衍瞧見了順口關(guān)心一句，“十七呢？”

    “嘉琬不是怕狗嘛，我把它送你祁伯伯家里了?！闭萝钸M門換鞋，說話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樣子，“嘉琬沒被嚇著吧？”

    表忠心要緊，程嘉琬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沒事沒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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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們今天回來，章茴下午的時候便開始備菜。

    她看起來一副超凡脫俗的樣子，但戴上圍裙又是做菜的一把好手。

    知道程嘉琬能吃辣，有心讓程嘉琬嘗一嘗地道的湘菜，于是準備的都是八面山羊rou、血粑鴨、小炒黃牛rou、牛肝菌炒臘rou、蕨菜這些湘菜里比較特色的冬季菜品。

    吃過晚飯外頭天已經(jīng)黑完了，農(nóng)村沒有路燈，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天又冷，外頭幾乎沒人走動。

    程嘉琬跟傅時衍當然也沒有要出門走動的想法。

    飯后，程嘉琬把葉女士臨行前交待的“咱不是上趕著去人家家里獻殷勤的”拋到腦后，一心想幫忙洗碗，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勤勞和樸實好挽回自己方才面對十七的時候一驚一乍的形象，結(jié)果剛進廚房，就被章茴給喊住了，“哎呀，你快別進廚房，到處都是油污，弄臟衣服就不好了。”

    天氣冷，她讓程嘉琬坐沙發(fā)上邊烤火邊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