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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了眼左手腕上的白色腕表,思考了一下,對上晏許的眼睛帶著遺憾。晏許聞言,失落地點頭道謝,掉頭心里邊和元清遠(yuǎn)討論著走遠(yuǎn)了。女人站在辦公室門口目送晏許走遠(yuǎn),臉上的神情很是奇怪,她轉(zhuǎn)身進(jìn)門,對站在死角的男人說:“小商啊,你干什么躲著他?不是你得意學(xué)生嗎?”男人半張側(cè)臉掩在陰影中,另一半臉暴露下陽光下,深邃的五官有種難言的氣質(zhì),他開口,聲音低低的:“謝謝你,仇姐?!?/br>“哎……你們年輕人啊,我真是一點都搞不懂,看來我真是老了?!背瘀┯沂执钤谧笫质謴澨?,身子自然地靠在一張辦公桌邊上,側(cè)頭看窗臺上的綠植,有些出神,“只是……小商,我是看在你叫我仇姐的份上我才跟你講,即便結(jié)果也許注定不好或者有大大小小的顧慮,有時候不爭取一下是會后悔一輩子的。等多年后,也就只能嚼著‘如果’兩個字和后輩嘮叨了?!?/br>商溯巖一愣,顯然沒料到仇雯會這么說,他注視著窗外一會兒,除了他誰也不知道那幾分鐘他腦海里到底閃過什么,最后就見他輕輕頷首:“謝謝,我知道。”仇雯將視線轉(zhuǎn)到那個身材高大的帥氣的男人身上,心里不由再次感嘆上天的不公,這么年輕就當(dāng)了教授,還早早就在音樂界有了建樹,連外表也這么出色。“行了,我也不多說,你心里知道就好。”仇雯伸了個懶腰,撣了撣那身米色連衣裙上rou眼看不見的灰塵,抓起桌邊的手提包,和商溯巖招呼一聲,“我先走了,今天你姐夫出差回來,我要早點回去給人做飯?!?/br>“好的,替我向姐夫問好?!?/br>“有時間來家里一趟,你姐夫整天念叨要和你喝一杯,說上回他沒喝過你是他沒準(zhǔn)備好。嘖,那老酒鬼?!背瘀┳炖镎f著嫌棄地話,眼神卻是相反的溫柔,那是有些膩人的疼惜。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愛的商溯巖捂胸對仇雯揮揮手:“趕緊走吧,等會兒就要晚高峰了。去你家的那條高架可要命了?!?/br>被商溯巖一提醒,仇雯猛一拍大腿,那大大的“啪”的一聲,聽得商溯巖一陣rou疼,只見仇雯拋下一句‘明天見’就踩著那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轉(zhuǎn)眼就跑沒影了。耳朵捕捉到仇雯的走路聲漸遠(yuǎn),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窗外不遠(yuǎn)處的cao場傳來一些年輕人呼喊大笑的聲音伴隨著女生的鼓掌和尖叫,商溯巖面朝著窗戶,心下隱隱下了個將改變他命運的決定。在原著里,演講結(jié)束后的元清遠(yuǎn)沒有拒絕柯檸的邀請,并在晚宴上見到了李故陽。而晏許和元清遠(yuǎn)都覺得目前他們還沒有準(zhǔn)備好和李故陽面對面,兩人還需要互相習(xí)慣身體的不協(xié)調(diào),所以商量后一致決定不去晚宴,反而轉(zhuǎn)道去見相別已久的商溯巖??上В觳凰烊嗽?,誰料商溯巖竟然和他們剛巧錯過了。回到家,晏許迎來沈姨的噓寒問暖,又從沈姨那得知田雅和元明去了公司處理一個急事,晚上會晚點回來。晏許一個人吃了晚飯,又幫沈姨把碗洗了。然后晃悠悠地在偌大的客廳晃了一圈,實在提不起勁一個人坐沙發(fā)上看電視。就轉(zhuǎn)身晃上樓,他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到自己的世界,不過看來這一時半會兒回不去,還不如好好觀察享受一下這房價昂貴的小別墅,回頭回去之后好歹能回味回味。到時候和人吹起牛來,也有逼真的談資不是。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自信,晏許就這么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去。他走上二樓,在將手搭在臥室的把手上的時候,他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一扇之前一直沒有留意到的門,就像這扇門是憑空冒出來得一樣。‘清遠(yuǎn),這門后是什么?’晏許向那扇門揚揚下巴,手從臥室門把手下滑下,腳步一轉(zhuǎn)走到那扇門面前,這門就在臥室隔壁。‘……’元清遠(yuǎn)沒有回答。‘清遠(yuǎn)?’‘是琴房?!暹h(yuǎn)的聲音輕輕的,透著像玻璃易碎品一樣的質(zhì)地。晏許呆了一下,他舔舔干澀的嘴唇:‘那啥……我不是故意的?!?/br>‘沒事,進(jìn)去吧。也該進(jìn)去了?!?/br>晏許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心底涌出的沖動早cao作著身體打開了門,然后腳不由自主地邁了進(jìn)去,是元清遠(yuǎn)在控制身體。這樣突兀地被人控制身體的感覺總會讓人很不安,可是晏許此時卻無暇顧及這不安的情緒,他被眼前所看到的攝了心魂。這是一件長方形的房間,長寬相近,但是還是有些不同。房間墻壁是米白色的,那材質(zhì)看上去似是特制的隔音的樣子。地板是精致的紅棕色,一整面的落地窗掩蓋在淡色飄著竹葉的紗簾下,一架三角鋼琴靜靜地站立在房間中央。它此時披著紫紅色手感厚重的防塵琴套,安靜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晏許走上前去,手搭在平整的頂蓋上,圍著這架三角鋼琴慢慢地繞了一圈。突然,身子停下了,晏許只覺雙臂一用力,琴布被掀開,慢動作似的滑落在地上。黑色的鋼琴終于在沉寂了三年后,重見天日。晏許很是熟練地打開頂蓋,將支撐桿認(rèn)真地對好凹坑,然后又緩步走到琴的正面,挪開琴凳,坐下,調(diào)整好姿勢。整個過程就像一種莊嚴(yán)的儀式,晏許默默地退讓在一邊,任由元清遠(yuǎn)的本能進(jìn)行著一切。眼前這一系列動作,恐怕曾經(jīng)的元清遠(yuǎn)做過不下上萬次了吧。所以才能讓他完全生不起一絲可以控制身體的感覺。晏許將琴蓋輕輕打開,琴蓋里側(cè)中央刻著一行金色流暢得英文字體,和自己世界的斯坦威的名字相近。琴鍵上蓋著一層雙面絨的暗紅色長條琴鍵布,它的兩條長邊成波浪形,結(jié)合著鋼琴筆直的線條,有種別樣的和諧美感。元清遠(yuǎn)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成粉色的指甲修剪得很是干凈整齊,沒有絲毫多余。他的手偏白,搭在暗紅色的琴鍵布上,只讓人覺得,那白白的刺眼,那紅暗得深沉。晏許垂眸看著自己指尖微抖,那小范圍的顫抖就像手背上壓著什么重物似的。然后指尖一收,將琴鍵布抓在手里,手心溫?zé)岬某睗窀心ㄔ诟稍锶彳浀那冁I布上,下意識地將手心在布上搓揉了一下,然后如釋重負(fù)般地將那布收起放到一邊。手指搭上冰涼的琴鍵,白色的猶如玉石泛著溫潤的光澤,黑色的像是黑曜石折射著浸了時光般的柔和。指尖摩挲著光滑的琴鍵表面,晏許這時才恍然察覺自己竟然淚濕了一臉。他吸吸鼻子,忽然開口,空曠的琴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