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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道:“我這就去追周撫。一切還來得及?!?/br> 荀灌一把拉住王悅的胳膊,“周家若挾恩圖報,早就派媒人去我們家提親了。正因周訪因門戶之見而回絕了周撫求娶的請求,周撫才來婁湖找我……” 荀灌把婁湖下兩人一起幻想未來的經(jīng)過說了,“我覺得嫁給周撫是一舉兩得的決定,我能繼續(xù)實現(xiàn)理想,也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何樂而不為?” 清河驚呆了,問:“你喜歡周撫?你剛才不是還說把周撫當(dāng)朋友嗎?他是唯三的朋友。” “當(dāng)周撫說未來我們第一個孩子叫周楚,以紀(jì)念我們初次在武昌見面的時候,我這里——”荀灌把清河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臟部位,“跳的厲害,我想我對他動心了。我有些喜歡他,如果嫁給他的話,我想我不會拒絕婚姻這種東西?!?/br> 荀灌例行公事似的講述自己的心動瞬間,平靜的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搞得 清河還是不敢相信,“可是你……你不像是你喜歡他的樣子啊?!?/br> 荀灌鎮(zhèn)定自如,那里有半點少女懷春的樣子? 在清河兩次戀愛的經(jīng)驗里,喜歡一個人就是在心里不停呼喚他為卿卿,喜歡得滿床打滾,一日不見就想,見面更是心生各種非分之想,各種邪念頓生,簡單的說,就是饞他,饞他的身子,也饞他的靈魂。 荀灌一副冷淡的樣子,啥都不饞。 荀灌問清河:“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樣才像是喜歡他?” 清河瞥了一眼王悅,問道:“你……想不想,嗯,親他?” 荀灌蹙眉,“親他,親那里?你說具體一點,人體有好多部位?!?/br> 王悅輕咳一聲,說道:“我先出去?!迸酥g的私密談話,我還是別聽了。 清河等王悅走出房間,關(guān)門,才低聲道:“比如……嘴巴。” 荀灌舔了舔嘴唇,歪著脖子,像是回答一個甚是艱難的問題,“親……也行。不親……也行。為什么一定要親嘴?其他地方不可以嗎?” 清河說道:“脖子以下……就算了。脖子以上,你想親他那里?” 荀灌眉頭更深了,回憶案發(fā)現(xiàn)場,“他當(dāng)時緊張的全身冒汗,額頭的汗珠就像落雨,我實在無法下嘴,不想親。” 清河問道:“那么……他親你的時候,你是什么反應(yīng)?是高興呢還是排斥?” 荀灌:“他沒親我——那里都沒親?!?/br> 清河急的雙手握拳,在臉頰邊晃動,“他不是表白求娶么?他沒親你,只是光嘴上說?” 荀灌:“嗯?!?/br> 清河:“那手呢?他手上有沒有什么動作……比如,抱你?” 清河撲過去,學(xué)著王悅的姿勢,抱著荀灌的腰,還學(xué)王悅的令人沉迷、幾乎能夠溺死人的深情目光。 荀灌搖頭,“沒有,他其實都沒有怎么敢正眼看我。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真心,我也能感覺到我的確對他動了心,這就夠了。” 清河無語,看來是她自己見識太淺薄了。問世間,情為何物,每個人的感受是不是一樣的。 清河順勢拍了拍荀灌的肩膀,“你回去和父母好好說,別把他們嚇壞了。” 荀灌說道:“放心,從小到大,他們都聽我的,定能破除門第之見。你母親也是寒門與士族結(jié)合生下來的后代,她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長輩?!?/br> 羊獻(xiàn)容,父親羊玄之,泰山羊氏,頂級士族。母親孫氏,瑯琊孫氏,寒門暴發(fā)戶,縱使父親孫秀位列宰相之位,孫家也是寒門。 荀灌走后,王悅返回,清河有些擔(dān)憂:“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縱使士族和寒族通婚,都是寒族女嫁給士族男,士族女下嫁寒族男鳳毛麟角啊?!?/br> 王悅說道:“論爵位,周撫是縣公世子,只比我這個郡公世子低一個爵位。何況周家能夠容下荀灌繼續(xù)掌兵殺敵,這樣的條件,士族是做不到的,我覺得周撫挺有希望?!?/br> 若只論門第,王悅和荀灌才是門當(dāng)戶對。 周撫那邊,父親周訪聽到兒子再次求娶的話,立刻冷了臉,“堂堂男兒,豈能做出挾恩圖報這種事情?我們周家門第雖低,也不能為了攀附高門而乘人之危!” 就連周訪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認(rèn)為周撫不擇手段,以幫助荀灌,出兵解宛城之圍而挾恩圖報,逼荀灌以身相許。 周撫剛剛從婁湖里爬出來,換了干衣服,頭發(fā)還是濕的,“才不是,我沒有,父親誤會了。真的是兒子一片誠意打動了灌娘,兒子若有說謊,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周撫發(fā)起了毒誓,“況且灌娘這樣的女子,誰能脅迫她?我們周家出兵解宛城之圍,但是我們打第五猗、杜曾,還有巴蜀流民首領(lǐng)杜弢的時候,荀灌也帶著荀家的部曲來相助,我軍才勢如破竹,大獲全勝。荀灌已經(jīng)還清了宛城之恩,她并不欠我們周家?!?/br> 周撫說的也有道理。其實周訪當(dāng)然想為兒子娶到荀灌這種士族貴女和女英雄為妻,這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周訪一拍案幾,“就當(dāng)是我們周家祖墳冒青煙了,是老祖宗積下來的福氣,我明天帶著你去荀家提親?!?/br> 周撫激動得給親爹跪下來了,“多謝父親成全?!?/br> 周訪又期待又擔(dān)心,“謝我沒用,得看荀崧答不答應(yīng)?!?/br> 且說荀灌回家,老遠(yuǎn)就聽見弟弟荀羨的哭聲,簡直魔音穿耳。 荀羨是母親“老蚌含珠”生下來的兒子,荀崧老來得子,很是愛惜幼子,經(jīng)常在家陪老婆孩子。 荀灌每次聽到哭聲,都會主動躲遠(yuǎn)一些,耳不聽為凈,但是今天有話要和父母說,不得不走進(jìn)了父母院子。 母親抱著快一歲的荀羨邊走邊哄,父親在一旁干著急,“他是不是餓了?你看看尿片。” 荀灌說道:“快把他交給奶娘帶下去,我有要緊事和你們講?!?/br> 荀灌在荀家的地位就像王悅在烏衣巷王家的地位,不是家主,更似家主。 這都是荀灌憑實力取得的家庭地位。如果沒有她單騎殺出敵人包圍圈去搬救兵,整個荀家都會被滅族的。 父母皆有不舍,還是按照長女所說,要奶娘把哭鬧的荀羨抱走。 荀灌說道:“父親母親不是一直cao心我的婚姻大事,一定要我找個夫婿么?現(xiàn)在這件事我已經(jīng)找到解決的辦法了。明天,建城縣公周訪會帶著嫡長子建城縣公世子周撫上門提親,到時候你們答應(yīng)便是?!?/br> 荀崧和夫人云里霧里:“周家人?給誰提親?” “我?!避鞴嘀钢约?,“除了我還能是誰?總不可能是荀羨吧。”還在吃奶呢,又是個男孩。 荀夫人癱坐在胡床上。 荀崧畢竟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立刻回過神來,“建城縣公是江左寒族?!?/br> 荀灌說道:“父親是平樂伯。公,侯,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