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祝星夜，表情實在是很微妙。路?？匆娝砩系囊r衫領(lǐng)子翹著一邊，衣擺上還有疑似酒漬的痕跡，鞋面上還有個腳印，路希合理懷疑是他喝高了自己給自己踩的。

    張雅進(jìn)來的時候模樣還算從容，身上的服裝也都整理妥當(dāng)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路希覺得她走路的時候姿勢有些不太對，像是稍微踮著腳尖。路?？戳搜鬯男?，是一雙干凈的白色球鞋，跟她一身輕OL風(fēng)的套裝搭配得十分違和，但是……

    路希想起她在片場的模樣，她好像從來都是這么穿的。

    也不算奇怪。

    吳昊軒看見張雅進(jìn)來，多看了她幾眼，似乎想跟她有點眼神交流，可惜張雅并沒有看回去。

    路希看了荊固安一眼：“先從15號吳昊軒跟張雅一起回去說起吧？”

    吳昊軒嘀咕了一聲：“不是都說過了嗎？”

    路希笑著看他：“再來一遍，人物時間地點，詳細(xì)點?！?/br>
    她雖然笑著，吳昊軒卻也有點發(fā)憷，不敢多嘴，一邊回憶一邊說：“15號他們開車回來拐了一趟公司，我在公司上的車，當(dāng)然是戴著口罩帽子，假裝成化妝師。不過我也不怎么火，也沒什么人拍我，就是以防萬一。”

    “是張雅開的車，她送我們到悄語樓下。悄語先下的車，我就在車上等了一會兒，再從一樓上去?！?/br>
    路希問：“幾點？”

    吳昊軒嘀咕：“這我哪記得清啊……啊，不過我在車上打了把游戲，看看我游戲記錄應(yīng)該就知道了?！?/br>
    張雅：“22點48分，他下的車?！?/br>
    荊固安瞧著她：“你記得這么清楚？”

    張雅垂下眼：“我在駕駛座上，儀表盤上就有時間。悄語讓他等一會兒下去，但如果等太久了又會生氣的，所以我看著時間?！?/br>
    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

    吳昊軒接著往下說：“然后我就上去了，上去的時候她在卸妝，之后，額……之后第二天。”

    張雅：“他上去之后我就回去了，沒有再停留?！?/br>
    路希追問：“當(dāng)晚你們有什么不愉快嗎？”

    吳昊軒搖了搖頭：“沒什么不愉快的，一般我們剛見面都是最好的時候……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門鈴吵醒的，當(dāng)時我嚇?biāo)懒?，爬起來躲到了儲物間里，方悄語去開門?！?/br>
    祝星夜笑起來：“應(yīng)該是我來了?！?/br>
    “我來拜托方悄語幫我做個占卜，還帶來了伴手禮?！?/br>
    路希愣了一下：“你帶了什么？”

    祝星夜看著她的眼睛：“紅酒。”

    “裝在木盒里的？”路希的手指動了動，某些線索好像對上了。

    荊固安：“小關(guān)，去讓姜警官調(diào)查木盒上的指紋?！?/br>
    小關(guān)撒腿跑了出去。

    路希對著祝星夜抬了抬下巴：“你接著說。”

    祝星夜：“我把紅酒遞給她，然后換了拖鞋進(jìn)去。方悄語當(dāng)時化了妝，也換了衣服?！?/br>
    吳昊軒酸溜溜地說：“可不是，知道你要來，一大早就起來打扮了。”

    祝星夜好奇地看他：“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我想她也不用太早起來，還是說……你看到她早起了嗎？”

    吳昊軒：“……沒有?！?/br>
    畢竟他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他啥也沒看見。

    祝星夜接著說：“當(dāng)時門口并沒有其他人的鞋子，但我很快就意識到現(xiàn)場還有其他人在?！?/br>
    路希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知道的？”

    祝星夜笑著看了吳昊軒一眼：“他應(yīng)該離門很近，門縫下有影子?！?/br>
    吳昊軒：“……”

    路希：“哦，他趴在門上偷聽來著?！?/br>
    吳昊軒捂住了臉，給我留點面子吧求你們了！

    祝星夜點點頭：“我當(dāng)時也擔(dān)心是不是有人在偷聽，所以問問題的時候也沒有說的很清楚。啊，就算是占卜的時候，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這點請不用擔(dān)心?！?/br>
    路希：“倒是也沒人擔(dān)心。”

    吳昊軒強調(diào)：“我擔(dān)心！”

    祝星夜繼續(xù)說：“占卜完之后我就離開了，來的時候應(yīng)該是14:00，監(jiān)控都拍下來了，離開的時間應(yīng)該是半個多小時之后?！?/br>
    荊固安冷眼看著他：“你不是說五分鐘就走了嗎？”

    祝星夜表情有點奇怪：“這一聽就是騙你的吧？你相信了嗎？”

    “……沒有?！鼻G固安下意識回答，又覺得自己不能按照他的節(jié)奏來，立刻拍了拍桌子，“誰讓你隨便忽悠警察了！”

    祝星夜只笑不說話。

    路希覺得他被當(dāng)成頭號嫌疑人真是活該。

    路希嘆了口氣，替他們繞過這個話題：“之后呢？祝星夜離開后，你們就開始吵架了？還記得點嗎？”

    吳昊軒瞇著眼回憶：“我說了她幾句，問她既然知道祝星夜要來，干嘛不早點提醒我。而且我跟她說，我們難得有時間在一起，干嘛還把祝星夜喊來？她就生氣了，我們就吵了幾句。時間不記得了，啊，但是我們中場休息了一次?！?/br>
    路希的表情有點古怪：“你們吵架還是回合制的？你一句我一句，吵滿二十句中場休息？”

    吳昊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dāng)然不是了，就是有人按了門鈴?！?/br>
    荊固安猛地拍了拍桌子：“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

    吳昊軒嚇得一哆嗦：“不重要??！她就拿了個快遞！就是把我又嚇得夠嗆，她拿了快遞，不理我。她拆了快遞開始化妝……”

    路希覺得有點不對，她追問：“她拿的快遞是什么？”

    “??？”吳昊軒的表情有點茫然，“我不知道啊，我沒注意。我們倆那時候還吵架呢，我沒湊過去看?！?/br>
    路希提醒他：“可是你說，她開始拆快遞化妝，她見祝星夜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化好妝了嗎？”

    吳昊軒愣了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對！應(yīng)該是……口紅？她把嘴上的口紅卸了，又試了新的。”

    小關(guān)剛剛推門進(jìn)來，荊固安：“小關(guān)，去讓姜警官調(diào)查方悄語口紅上的指紋，16號快遞新到的那只?！?/br>
    小關(guān)猛地喘了幾口氣，露出苦澀的表情：“荊哥，新到的口紅是哪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