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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救子蘭?!?/br> 許文茵本以為,魏子嫣是因為不能和謝家結(jié)親才變得這般失魂落魄,來求自己大抵也是為了親事。卻沒想到會聽見一句求她救救魏子蘭。 她的表情滯了一下,望著下頭已紅了眼的魏子嫣,內(nèi)心突地生出一絲茫然。 她問:“為什么要來求我救她?她可害得你丟了親事?!?/br> “是……我不傻的,茵表姐。我知道子蘭心術(shù)不正,還知道她想害我。可她從前不是這樣的,是田姨娘死后,她才變了?!?/br> 魏子嫣像是回憶起了什么,顫聲道:“我從沒怪過子蘭,本就是我害死了她的生母,子蘭才會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想來我丟了親事,也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從前田姨娘仗著寵愛,沒少對魏子嫣冷嘲熱諷。魏子嫣心里覺得委屈,便對高氏告了一通狀。誰想第二天,高氏就叫來了人將田姨娘杖殺在院子里。魏老爺知道這消息時,田姨娘的尸體早被拖走了。 那時魏子嫣年歲尚小,哪里會想到自己幾句話就害了一條人命,嚇得臥病在床好幾天。 連到了現(xiàn)在,這樁事也還是她的一個心結(jié)。她自覺自己是虧欠了魏子蘭的。 “可是,”魏子嫣看向許文茵,“可是子蘭不一樣,表姐。她不過是想要爭一個自己的前程罷了。阿娘因著田姨娘的事,一直將子蘭視作眼中釘rou中刺,子蘭再怎樣做一個溫順聽話的庶女,她的親事也一定不會好。她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卻要一生受其所困,子蘭何其無辜?!?/br> 淚從魏子嫣的眼眶中淌下來,“我知道表姐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求求你,救救子蘭吧……” 魏子蘭不過是被罰跪了幾日祠堂,魏子嫣這番動作未免大張旗鼓。 許文茵皺了皺眉,“魏子蘭到底怎么了?” 魏子嫣抽抽鼻子,沙啞著聲音:“前些日子,我看見阿娘身邊的周mama親自提了食盒送去給子蘭。可阿娘分明說過不許任何人去瞧子蘭的。我覺得蹊蹺,便……指了丫頭去打探?!?/br> 許文茵臉上沒什么表情,魏子嫣摸不清她的想法,心中忐忑,斟酌著話語說:“聽說周mama送完東西回去后,阿娘同她說,不能讓子蘭再連累我,她們這樣做都是為了我?!?/br> “阿娘這是要逼子蘭死,以求為我換來一門好親??砂⒛镉袥]有想過我可愿意?那是一條人命!阿娘……阿娘怎么能這樣做?”魏子嫣張著嘴,發(fā)出一絲嗚咽聲來。 古有烈女立貞節(jié)牌坊,魏子蘭名節(jié)有損,魏子嫣跟著掉價。為保全魏子嫣,眼下讓魏子蘭羞愧“自盡”是最好最穩(wěn)妥的法子。 從前魏氏在世時,成國公就不曾納妾。吳氏進門二載無子,許文茵的父親才被老太太逼著納了一房妾室。誰想之后不久吳氏便有了身孕,成國公又極厭煩后院諸事,便借吳氏已有孕的托詞將那方妾室送了出去。 以至于許文茵從小沒見識過嫡庶之間的腌臜事。等到大了,聽的看的多了,她才有所感悟。雖說自己是嫡女,但同那些庶女似乎也沒甚不同,都在后母手下委曲求全的過活。 下頭魏子嫣還在聲淚俱下,許文茵的思緒飄回來,默了默,對她道:“你說人不能選擇出生,魏子蘭何其無辜。那你可知道,在魏子蘭存了惡念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無辜了?!?/br> “你也說她是為了爭一個前程。那便是贏了,富貴榮華。輸了,也不過咎由自取?!?/br> “你還說你娘這樣做可有想過你?!痹S文茵盯著她,一字一頓說道:“你當真以為你的親事只事關(guān)你一人嗎?就算今日,你娘不做這番決策,明日,后日,你父親也會做同樣的事?!?/br> “魏子嫣,我們生亦世族,死亦世族,誰都身不由已,誰都無法來去自如?!?/br> “你若當真能不在乎自己的親事,不顧家族,那你便去救魏子蘭。我可助你姐妹二人,離開魏府。你們從此遠走高飛,再不要回來。” 她道:“可你做得到嗎?你敢嗎?” 魏子嫣被這番話說得愣在原地,睜大了眼呆呆望著許文茵。 須臾,許文茵才緩緩俯下身,沖她道:“我今日說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魏子嫣,家族護你至今,你該長大了?!?/br> 魏子嫣走后許久,許文茵仍端坐在那兒,一動也沒動。 芍藥在一旁擔憂道:“娘子……” “放心?!痹S文茵垂著眸子,低低答道:“我知你是怕我要去救魏子蘭。這樁事不算小,鬧起來若被舅母發(fā)覺,一切便前功盡棄。咱們現(xiàn)在該做的就是靜待時機,左右死一個同自己不相干的人罷了。有甚么的?!?/br> 芍藥僵在原地,聽她語氣有異,囁嚅著不敢說話。 許文茵忽地笑了一下,“從前的我會這樣說?!?/br> 她側(cè)眸看了一眼芍藥,緩緩道:“可我已經(jīng)想好要選哪一邊了,芍藥。如果為了自己能來去自如而畫地為牢,豈不自相矛盾?你要如何想都行,但我心意已決,原因無他,就是我想二字罷了?!?/br> “你聽明白了嗎?” 芍藥怔住,似乎在思索許文茵話里的意思。 須臾,她輕輕點頭道:“奴婢明白了。” 許文茵不再說,只道:“將我紙墨拿來。”沒半刻鐘,她寫完了信,擱下筆,將箋紙折好:“你立刻出府去謝宅,將這信親手交給謝小侯爺。舅母應(yīng)當還沒空顧及這邊,快去快回?!?/br> 芍藥從許文茵手里接過信,小聲低語了句“方才是奴婢逾矩了”便快步出去了。 許文茵沒回話,她盯著案上那硯臺,里邊淌著一灘濃墨,折射著半掩軒窗外照進來的冬日暖陽春光,像極了那夜謝傾的眼。 連七替她辦事還未回來,謝傾不知有何緣由追到開封。經(jīng)過那夜,起碼知道了他不是沖著自己的命來的。但大抵還是與空谷映月脫不了干系。 她手上雖沒有空谷映月,但卻知道放假消息害她的是誰。如今要救魏子蘭,也只有在謝傾身上賭一把了。 她閉上眼,長長地吐了口氣,再睜開時,那雙眼已清明無比。 ☆、保重 許文茵坐起身,喚了個小丫頭進來。那小丫頭是連七的人。許文茵簡單交代了幾句,那丫頭點點頭一溜煙出去了。 沒過多久,就聽外頭嘈雜喧囂,似有丫頭在來來回回跑動。 許文茵又叫了若夏進來,問:“外頭出了什么事兒?” 若夏出去打探了幾句回來,神色十分焦急,“茵娘子,聽那些丫頭說四娘子剛才在屋子里垂了繩要吊死,好在被打水丫頭瞧見救下來,這會兒還昏著呢!太太已去請了大夫了?!?/br> “怎么這樣突然?”許文茵登時皺起眉,臉色十分難看。她頓了一會兒,又為難地說道:“我心里擔憂表妹,可這會兒那頭想必正亂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