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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一字一頓道:“而他,獨自一人上京,為了當年那樁事,打算來個玉石俱焚。” “我說錯了?” 月媚娘聞言,眼神一黯,咬緊了下唇,卻不答話。 “恐怕他給你下的命令就是護著我,不要讓我踏出千機門半步,直到他死了,或者東宮亡了?!痹S文茵問,“我說得可對?” 隨著許文茵一字一句的問話,月媚娘的神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終于,她翳動了下唇瓣,“你很聰明,難怪爺特意囑咐我,什么多余的話也別告訴你?!?/br> 這聲肯定的回答也讓許文茵的心微微一窒。她想起謝傾道別得那般突然,臨行前連最后看她一眼都不肯。是不是因為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心軟,就不想走了? “但,有一點你說錯了。”月媚娘道,“爺猜到了空谷映月究竟是什么,可他并不知道空谷映月在千機門。師父為了……”她一頓,“所以從沒告訴過爺。若不是方才我親眼看見,我也是不知道的?!?/br> “但謝傾還是去了。就算沒有空谷映月?!痹S文茵道。 “是……”月媚娘苦澀一哂,“師父還是算錯了。算錯了爺?shù)哪懥浚菜沐e了他的決心?!?/br> 許文茵默了默,她想起那日在半路攔下了自己的謝傾。 “阿茵,我早就在局中了?!?/br> 他說這話時,眸中帶著些離別與不舍。 他早就在局中,且,沒有退路了。 “燕懷?!痹S文茵叫他,“從這里能不能通到外邊?” 燕懷道:“能,可以走水路?!?/br> 月媚娘皺眉,“你還是要走?” 許文茵看著她,“你若想攔我,便殺了我。否則,今夜,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別攔我?!?/br> 她是許家的女兒,許家從沒有教過她什么叫知難而退,只有迎難而上。而她的jiejie還在東宮,她不能縮在這里只等著旁人替她解決一切。 許文茵這句話里的魄力使得月媚娘一怔。 她望著許文茵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眸中閃著精光,堅定從容。 她輕輕地嘆了一下,“走罷。”這也許是她頭一次打破和謝傾的約定,“我?guī)愠鋈?。?/br> —— 月媚娘走在最前頭,三人在密道間快步穿梭。 頭頂?shù)男鷩搪曉絹碓浇?,必須得趕在這些兵馬發(fā)現(xiàn)地洞前離開千機門。 燕懷冷道:“師父早就料到東宮今日便會攻進來,這會兒那幫人鬧得厲害,但大抵是找不到什么的?!?/br> 許文茵這才想起一個人,她問:“……連七呢?” 月媚娘一撇嘴,“那個耗子一樣的男人,怎么會那么簡單被逮???”梓 話音剛落,月媚娘踹開面前的暗門,俯身鉆了出去。 外頭彌漫著一點烽火氣味的空氣令許文茵皺了皺眉,她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的碼頭上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你們也太慢了。”連七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麻繩,“雖不如那個大哥,但小七行走江湖那么些年也會點水,上船吧?!?/br> 許文茵松了口氣,有些無奈地一笑。 的確是耗子一般的人。 “咱們先從水路去最近的碼頭,再乘條大船一路上京?!边B七琢磨道,“若是小侯爺行得快,這會兒指不定已經到京城了?!?/br> 月媚娘一沉眉,“咱們能快些就快些吧?!?/br> 連七知道她的擔心,也不再打趣,轉身就要去解系住小舟的麻繩。 燕懷見狀,回眸一望身后被染得一片猩紅的天空,“我還得去看看師父師叔等人。你們先行一步?!闭f罷,一拱手轉身就要往回走。 許文茵在后頭喚住他,“你會來京城么?” 燕懷頷首,“我遲早會去京城的。到那時,我再來尋你?!?/br> 許文茵捏了捏袖中的那錦盒,緩緩道:“好。” 話音落下,燕懷不再停留,幾瞬之間沒了蹤影。 許文茵思緒沉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連七開口叫了她一聲,她才轉過身,上了船。 “走罷?!?/br>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整理: 下章分卷,我知道大家都想看辣個男人,但該走的劇情必須得走,是吧,然后,就是,他下章就來(x ☆、京城 京城遠郊的一處莊子內, 有兩人正一前一后立于草棚屋中。 屋內空氣彌漫著死寂與腐臭的味道, 刺得人鼻腔難受。 “爺……這……” 小地瓜愣愣望著眼前伏在地上的兩具尸體??礃幼酉袷潜欢練? 已經有好幾日了。 謝傾就立在他身前,好看的眉眼間淬著絲冷意,露在披風外的一雙眼泛著寒光。 “看來咱們來晚了?!?/br> 他說完回身就往外走,小地瓜忙跟上去。 這是離許家宅邸最遠的一處莊子, 是許文茵寫在箋紙上的住址。他進來時就隱隱覺得不對,這莊子的農田是沒被耕過的,已放置了許久,而且也太靜了些。結果好巧不巧,進屋就看見自己要找的那兩個丫頭已經咽氣好些天了。 也是理所當然,東宮怎么會放過這兩條漏網之魚。 “爺,那咱們可怎么辦?”小地瓜望了眼罩住謝傾半張臉的披風, 神色隱隱有些不安,“本來咱們就是秘密進的城。若是被察覺還來過這兒……” 他和他家爺出了夔州便走水路一路北上, 本想便裝隱秘進城去尋許文茵給的線索??蛇@下別說線索沒尋到,說不準還有暴露自己的風險。 他們若再早幾日到, 說不準就不會是如今這般舉步維艱的局面了。 謝傾眉梢一沉,他忽然望了眼東邊像是鑲嵌在天際那頭的奉天城,忽然一哂:“小地瓜,你說爺有多少年沒裝過孫子了?” —— 奉天城矗立在艷陽傾灑下的京城中央, 這座歷經過好幾代君王更迭,不知有過多少流血漂櫓的肅穆宮殿,幾十年來, 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一角朱紅的宮墻邊,一個小內侍正壓低腳步急匆匆地往承明殿趕。 他幾步跨上臺階,不等門前侍衛(wèi)通報,壓低身子掀簾而入。 “圣人……大事不好。”他一進去就蜷伏在地,分明滿口的焦急,卻依舊低聲細語。 屋內那人沒有說話,只有燈罩下燃著的紅燭被外頭的風輕輕一吹,險些熄滅。 “何事?” “回圣人的話,”內侍再次壓低聲音,“謝家嫡長孫……進城了。” 話音落下,那人終于自桌案上抬起眼,跳動的燭火映照在他眸中,映得他半邊臉昏暗深沉。 “……人呢?” “已在城門外候著了?!?/br> “傳他進來?!?/br> 內侍領命再一拜,輕聲輕腳出去了。 不過片刻,門外響起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