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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干脆不拖沓,因而亦喜歡與性情直爽的人打交道。 喬掌柜便是這種人了。 然而下一秒,喬掌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便瞬即讓姜檸收回了此前的所有好感。 “小姑娘,我這一雙慧眼識中了你的人,左右不過是個小侍衛(wèi),不若你將人贈予我,我便免了你這趟貨錢,如何?” 姜檸嘴角笑意微僵,須臾,便斂了去。 她隨著喬掌柜的眼神往后瞥了眼,但見唐忱與衛(wèi)蟄二人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回過頭,唇角重又勾了淺笑,卻不及眼底。 “卻不知喬掌柜看中的,是我哪個侍衛(wèi)?”她笑問。 作者有話要說: 北鼻們,我回來啦! 新章更新晚了一丟丟~ 明天開始正?;謴?fù)更新啦,盡量會在本月完結(jié)。 如果完結(jié)不了……不!沒有如果! 就這樣,愛你們,晚安。 ☆、逼近 “著象牙翡冷緞兒的那位?!?/br> 那姓喬的女人似是并未注意到姜檸的不悅,又或是注意到了, 也壓根沒往心里放。 總之, 她這話兒頭往外撂地溜快,一如她本色的果決。 只是當(dāng)下的這份果決, 叫人極不舒坦,沒由來地。 姜檸挑唇, 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未語。 她身子并未隨那女人的手指而轉(zhuǎn)身,只是聞言,下頜微動, 繼而淺淺哂笑了下, 幾不可聞。 果然,她就知道。 都不肖回頭去看,姜檸也清楚她口中的“那位”是哪位。 畢竟, 那象牙翡冷緞兒還是自己親手飛針走線, 下功夫花了大心思為“那位”趕制出來的。 還真是毫無懸念,惹人心煩得緊。 “喬掌柜快莫要與我玩笑了。”姜檸仍是低頭一笑。 眼底卻一派清明, 并無絲毫的笑意沾染。 “您的這批貨可不便宜,哪里是說免便免了的。依照喬掌柜在這西涼城的地位,若要尋個侍衛(wèi)那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彼w涼指尖靈落地?fù)軇恿藘上氯股纻?cè)邊兒, 語調(diào)懶懶涼涼的, 狀似揶揄:“況是您若這般將人給要走,那我這回京的路可就盡是艱難險阻了。” 話既抖了出來,喬掌柜這會兒子也沒了遮掩。 “我從不與人玩笑?!?/br> 她只管盯著那頭兒的唐忱看, 出口的語氣倒是篤定,仿似是已下定了主意般。 “貨,你拉走,鏢師你想要多少,我給你找,至于錢財那些個腌臜物,我向來沒所謂。”她仍雙臂環(huán)胸,隨意轉(zhuǎn)了兩下脖頸,目光仍落了前頭一處,神情玩味,瞧上去像是極感興趣的模樣。 倒是好一番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架勢。 “另外,我可從沒說過,要那小兄弟來給我當(dāng)侍衛(wèi)?!彼植焕洳粺岬靥砹艘痪?。 瞬間,姜檸對眼前這女人再提不起丁點(diǎn)兒好感。 她這才明白過來,打從一見面,喬掌柜的視線便黏了唐忱身上沒移開過。 自然不是喜歡,也不會是傾慕。 買賣場上向來是爾虞我詐的殺伐地界,“利益”二字較起真兒來,可比戰(zhàn)場來得慘烈兇猛。能這樣的惡劣境地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商人,尤其是女商人,當(dāng)然不存在勞什子“一見鐘情”的美好字眼兒。 她對唐忱,不過是繞有興趣之后的餓虎撲食,欲圖滿足自我的果腹感而已。 她看向唐忱的眼神,也不過是對獵物的觀賞、打量、甚至是居高臨下的睥睨。 提出此等爛俗的交易,本就是沒拿人當(dāng)人看。她也當(dāng)然不是“沒所謂”,相反恰是經(jīng)過了精明的算計,權(quán)衡好一頓利弊過后的“清高”罷了。 姜檸生生悶了幾分氣出來。 堂堂將門世家之子,圣上親封的“宣祁侯”,萬人擁護(hù)的“少年戰(zhàn)神”,為保山河寸土而臥守邊陲,為護(hù)天下人周全而浴血奮戰(zhàn),如今卻反過來被這般褻瀆,實在下三濫。 若不是恐白費(fèi)了這趟腿兒,也白費(fèi)了唐忱這份子時間,姜檸真想當(dāng)場摒棄了所謂賢良淑德的“好教養(yǎng)”,好好啐上她一口。 “我也沒說過,他是我的侍衛(wèi)?!?/br> 姜檸笑了笑,蓮步淺淺,步調(diào)閑散地走至喬掌柜面前。 她身量窈窕,足足高了喬掌柜半個頭,很是完好地隔絕了那女人對身后方如狼似虎的炙熱目光。 喬掌柜這廂被人阻礙了遠(yuǎn)處好光景,方才斂眸,“那他是你何人?”她問。 同時,終是舍得分了一眼給眼前的小姑娘。 姜檸被她這一問,驀然怔愣了下。片刻遲疑后,只見她雙手交疊背了身后,舌尖兒抵了下貝齒內(nèi)側(cè),繼而微微抿唇,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他是,我胞弟——” “貨裝好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出聲,軟盈與低醇并存,須臾又一同戛然而止。 姜檸微訝,愕然抬頭,望著眼前兒少年倏然而至的身影,她背于身后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了下。 是有那么一剎那,她竟莫名覺得有幾分心虛。 可轉(zhuǎn)念又覺得奇怪,自己并沒有講錯什么,何來心虛一說? 這般想著,她重又拾回志氣,輕掀眼皮,卻好巧不巧地正對上那雙浸沉如潭的深眸。 霎時,姜檸只覺得心室里“咯噔”一下撞得響亮,震得耳鳴。她仿佛是不小心陷落進(jìn)了他的眸里,一如幼年時不小心崴了腳,陷落進(jìn)了那口黑不見底的古井。 原來這么多年,她始終是崴進(jìn)了唐忱的眸中。起初是不小心,后來是有力卻無心。 迷蒙間,似是樹靜風(fēng)止,似是燕落蟬噤。 任由她一顆心打了好幾個來回的顫巍,如何也穩(wěn)不住。 直到—— “怎么了?” 少年清冷而低沉的嗓音徒然響起,只見他微微彎腰,徑直伸手拉過她背于身后的玉指,順手探了下指間的溫度。 果不其然地,觸手便是一片冰冷。她這體寒的毛病,一入秋冬,更為肆虐。 眉宇輕擰。 唐忱暫且松開掌中軟膩瑟涼的小手,長指拎過搭于臂彎間的細(xì)絨披風(fēng),揚(yáng)手披裹在姜檸單薄纖瘦的身子上,且細(xì)致地將領(lǐng)前兩根飄帶替她系好。 “怎么不說話?”見小姑娘遲遲未曾言語,少年忍不住將聲色放柔。 他并未撤開身子,而是依然彎腰在她面前,修瘦指骨溫柔而有力地裹著她的,將指間的暖熱緩緩渡了過去。 姜檸淺淺垂目,鴉羽般卷密的長睫半掩住水眸,呆呆地盯著那只骨節(jié)有致的大手。 不知為何,思緒竟有一刻的恍惚。 天光驟然生了倒敘,今個早間蒙蒙亮那會子的場景,便是毫無阻隔地躍然涌撞至腦海中。 他筋脈分明的指掌緊暖著她沁涼的腳趾,他指腹間略帶了層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