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失去他的生活
后來,我恍惚的看著那名陌生的黑發(fā)男人連滾帶爬的湊到那名紅頭發(fā)的婦人身旁,在確認(rèn)她死亡之后,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生機一樣,癱軟在地上緊緊摟著她緩緩晃動,從喉嚨的深處發(fā)出了如受傷的幼獸般嘶啞而絕望的“嗚”聲。 那哭聲其實很小很小,還斷斷續(xù)續(xù)的,遠遠壓不過一旁嬰孩大聲的嚎哭,可我靜靜的聽著,卻仿佛被人一把按在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不管怎樣拼命扭動著軀體去掙扎,都敵不過侵入骨髓的窒息。 我知道,那斷斷續(xù)續(xù)而又連綿不絕的嗚聲中,是失去此生摯愛的無盡痛苦與悔恨。 再后來,他踉踉蹌蹌的抱起那女人,躬著佝僂的脊背,極度溫柔的將她輕放在一旁并未被戰(zhàn)火波及的柔軟沙發(fā)上,隨即扭過身來走向窄小的嬰兒籃。 “還有你......”我聽到他宛若無聲的呢喃道。 還有你。 那我呢?我還有誰? 我迷茫的抓著地上的小袋子,望著被魔咒摧毀的廢墟。 那里空蕩蕩的,夜晚的微風(fēng)拂過我布滿淚痕的臉龐,掀起我凌亂的秀發(fā)。 沒有我想要的人。 又過了許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似乎很多人走了進來,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嚎叫和吵鬧的哭泣聲,那樣吵鬧。 “孩子,和我回去吧?!奔绨蛱巶鱽硪魂嚋嘏挠|感,一道蒼老而疲憊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畔。 我愣愣的抬起頭,看到了胡子全白的鄧布利多正悲憫而深邃的凝望著我。 接下來我做了什么呢?我似乎是像一個牽線木偶一般僵硬的起身,再次恢復(fù)意識已經(jīng)是在霍格沃茨那個熟悉的小屋中。 而后來我才知道,原來自我那日離去之后,時間又過了十一年。 是十一年呀......好長的時間。 這十一年間,食死徒的勢力愈發(fā)膨脹,幾乎達到了巔峰,而伏地魔則變得越來越脫離一個正常人類的情感,像是徹底放縱心底狂暴而扭曲的占有欲與統(tǒng)治欲肆意瘋長的暴君。 他已經(jīng)從一名雄心壯志的領(lǐng)袖變?yōu)榱艘患墀偪袷妊臍⒙緳C器,連對待自己的下屬都會毫不留情的使用不可饒恕咒加以管束——可笑嗎,那日對他恐懼到變了臉色的男人竟是他的下屬。 伏地魔變成了這樣,那tom呢? 找不到我的十一年,tom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很快,許多類似《1980年10月31日,黑魔頭已死?。?!》,《救世主哈利·波特戰(zhàn)勝黑魔王——預(yù)言成真》,《巫師界迎來久違春天:魔法部頒布最新赦免令》的報道鋪天蓋地的灑滿整個巫師界,所有人都沉浸在無邊的喜悅與輕松之中,人們似乎終于擺脫了惴惴不安的暗無天日,即將迎來安逸而和諧的生活。 可還有一些人,卻被哀痛與苦澀永遠絆住了腳步。 莉莉·波特和詹姆·波特——嬰兒哈利·波特的死去的父母——的葬禮在戈德里克山谷秘密舉辦。連綿不絕的啜泣聲散去,只有兩個圍繞著花環(huán)的墓碑靜靜屹立在草地上,沉默的宣示著他們的犧牲。 而我呢?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祭奠著死去的好友與親人,可我只能將哀傷深深埋藏在心底,默默為他祈禱。 因為他不配,而我不能。 他親手殺死了那對父母,他破壞了無數(shù)美好的家庭,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那個懵懂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在襁褓中就成為了孤兒,許多鳳凰社的成員都在相互傾訴著家人朋友在對抗黑魔王戰(zhàn)爭中的流血犧牲尋求治愈,我沒有權(quán)利傷心。 更讓我日夜愧疚不安的是,這一場慘劇似乎都是因我而起。 “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出生于第七個月——黑魔頭標(biāo)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了解的力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能生存下來——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于第七個月結(jié)束時出生......”(注1)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預(yù)言。 “不,不對...... 那不是黑魔頭的宿敵——不,也是他的宿敵。他不能殺死黑魔頭,但他能毀滅黑魔頭。黑發(fā)黑眼的異世界女孩因為他而徹底離去——她是唯一的契機?!?/br> 鄧布利多說,這才是特里勞妮完整的預(yù)言,也是tom為之恐懼萬分的魔咒。 是啊,連從不相信這些模棱兩可預(yù)言的我聽了都咯噔一下——怎么會有人知道我是來自異世界的呢?那個生怕我離開的男人,聽到了這樣的預(yù)言,怎會不恐懼驚慌。 原來,他對于那孩子深刻的忌憚與毫不動搖的殺意,竟是因我而起。 他用能抵御裹挾著刻骨仇恨的強大死咒的魔法物品源源不斷的保護著我,他即便怒極依舊假裝用阿瓦達索命試圖讓鄧布利多相信我的無辜,他陰險狡詐,用迷情劑欺騙我的感情,毫不顧及我的想法囚禁我,卻似乎只是他在卑微的努力留住我的步伐,他看到我出現(xiàn)會狂喜,發(fā)現(xiàn)我受傷會恐懼,雖然他作惡多端,他傷我至深,可他卻仍舊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無法割舍的,唯一的親人。 現(xiàn)在他消失了,那我呢?我怎么辦? 我在這偌大的魔法界,竟然找不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家。 再后來,我竟然和那天遇到的黑發(fā)男人成為了朋友。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艾琳和老斯內(nèi)普的兒子,一個說話極為不討人喜歡的男人。 多可笑。 他的mama間接害死了我的摯友,他間接害死了我的“男人”,我的“男人”親手殺死了他深愛的女人。 哈哈,如此盤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我們居然還能成為朋友,真像個笑話。 在那場浩劫之后,所有人都摒棄哀傷,繼續(xù)向充滿希望的未來大步前進??芍挥形覀儯瑑蓚€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可憐蟲,永遠停在了原地。 憧憬希望是他們的,無盡的不眠之夜是我們的。 我知道他深深恨著那個男人,順帶也恨著我,而他也知道,我同樣在恨著打破我計劃的他,但怎么辦呢?我們又似乎是唯一能理解對方情緒的人了。 算了,算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愛恨交織,我早已分不清。 懸著西弗勒斯最后一口生氣的是看著哈利·波特長大,而給我微茫希望的,卻是布袋中散發(fā)著他獨特氣息的金杯與冠冕。 ※※※※※※※※※※※※※※※※※※※※ 注1:摘自《哈利·波特》原文。 其實真的也在虐tom的,只是比較隱晦罷了,真的(試圖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