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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櫛風(fēng)沐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習(xí)慣性的疏離。

到校的第一天,江櫛就給他在Q上留過倆字。

“到了?!?/br>
一周后才見回復(fù):知道了,以后有事還是打電話吧。

江櫛無奈,只能按捺下再發(fā)兩張軍訓(xùn)曬焦照求安慰的沖動。

但他知道不管換哪種花式的聯(lián)系,無論多時髦多便捷,李沐雨永遠會溫吞地在另端扮演一位慈父,從來不會有一次曖昧的例外,哪怕兩人已隔萬里之遙。

這種堅不可摧的關(guān)系結(jié)界,能讓所有綺念在絕望中泯滅。

更令江櫛意外的是,他本以為這場倉促的遠離會換來李沐雨更頻繁的主動聯(lián)系。

就像中學(xué)那會兒,只要一兩個星期不回家,電話就會追到寢室。

從吃了啥喝了啥到被套要不要換囤著的臟衣服別忘帶回家等等的生活瑣碎,聽低沉溫柔的絮叨一遍遍在耳膜上輕撩,足夠江櫛攢滿在夢里暢快淋漓一場的所有能量。

然而距開學(xué)已有一個多月,日思夜盼的名字卻從未在手機屏上閃現(xiàn)過。

江櫛不免失落,又不得不自嘲心眼里那一點點陰暗的小算盤似乎打得全盤皆錯。

這場倉皇的遠離并不只是用來逃避,似乎還帶了點懲罰的意味,或以此要挾到更多的牽腸掛肚。

然而,那個人似乎把他這點兒別扭心思全部摸清,特意用巋然不動的不聞不問為難著他。

短信框打開又關(guān)閉,寥寥幾行刪了寫寫了刪。

如此反復(fù),江櫛就不可理喻地惱恨上了。

大學(xué)生了吶,不好意思再讓哪個英雄幫忙去教訓(xùn)為難著他的爛木魚,更不想讓那點兒卑微到埋塵的自尊被慢慢地撕裂。

看過一部叫的愛情電影后,他在劇情中學(xué)會用一種古老的通訊方式修補日益堆積的焦灼。

每周一封信,手寫的,基本都不會寄出去。

偶爾心血來潮地寄出去了,也不指望會收到回復(fù)。

至于那些不能寄的,全部藏好,寂寞時讀給自己聽。

這事還是透著濃郁的孩子氣。但寫得多了,慢慢覺察用文字整理心緒的好處,他開始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專業(yè)。

寫下來,看一遍,讀一遍,錄下來再聽一遍。

靈魂脫離rou體,站在一邊聆聽完自己寫的所有癡念,陌生又傻氣。

像是又回到初遇前的童年,對著幻想中威武霸氣的咸蛋超人說話,崇拜和愛慕都不可能得到回應(yīng),卻苦于無法擺脫。而同寢室的幾個小伙子見小南方江櫛動不動就寫信,頗覺神奇。

這年頭別說一個字一個字手寫這玩意兒,大多數(shù)嘗到自由之美妙的男生們恨不得將家長時刻屏蔽在朋友圈外,除了討要生活費時。

而江櫛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趴在床上執(zhí)筆唰唰唰,以至于不久之后大家看到這寡言少語的小子趴床上時,都會這樣調(diào)侃。

“哎喲,大文豪,又給你爸寫上了?”

寢室里的老大阿城是一身強力壯的北方小伙,脾氣硬性格糙,特看不慣江櫛這幅怪腔怪調(diào),見一次就嘲一次。

“我說,江櫛你到底多大了,攤上什么了不得的一定要寫這個?。繍墼谛念^口難開?”

剛開始可能還不熟,江櫛沒理會他的取笑,直到有一次兩人為這事干上了架,差點鬧出人命。

這天,江櫛晚自修回來閑得慌,于是從筆記本上撕張紙準(zhǔn)備寫信。

其他幾個室友找樂子去了,寢室內(nèi)只剩阿城和他。

一個倚床上刷手機,一個安靜地趴著寫,沒什么交流。

對于江櫛來說,寫信只是為了排遣情緒,大多時候沒有重點可述。

一封信通常會寫上好幾天,劃掉重寫,寫了又劃掉,如此折騰。

直至最后,紙上只剩滿是“李沐雨,我想你”的各種癡念。

好多話他在心里吼過藏進歌里唱過,現(xiàn)又可悲地發(fā)泄在紙上,隨時都是被扔進垃圾桶的命運。

白紙漸漸被填滿,江櫛突然覺得自己慘得沒了救。

他擱下筆,塞上耳機將腦袋埋進枕頭,試圖在音樂中挽救滑向陰郁的情緒。

等到再次睜開眼,赫然發(fā)覺阿城正拿著他剛才涂滿了的紙!

“看什么看?!誰讓你看了?!把它還給我!”

江櫛頓時臉色發(fā)白,馬上又轉(zhuǎn)成憤怒的紅。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撲向阿城。

阿城靈活地閃身躲開,轉(zhuǎn)眼見江櫛臉色緋紅,不由笑了。

“情書么,看看都不行啊?!”

再次手一伸人一閃,非常技巧地躲開了江櫛的搶奪。

他高高舉起手里的紙片兒,嘴里還在跟著念:“李沐雨你不是我真正的爸,我從來都不想要你當(dāng)我的爸,我要你當(dāng)我的……”

沒有念完,腹部一陣劇痛,忍不住佝僂了腰。

江櫛發(fā)了瘋似地抬腿就往阿城的身上踢,完全沒了往日一幅斯文俊氣的模樣。

他眼里溢滿的痛苦和羞恥相交融的憤怒,讓阿城不由稍許怔忡。

愣了兩秒,身上就挨了好幾下,疼得他頭昏眼花差點直接栽地。

想江櫛踢球好幾年,腿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喂!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阿城急了,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曾經(jīng)在國武隊混過的人,身體壯實著呢。

回過神后急忙劈手去抓江櫛的腿,不想臉上又挨了兩拳。

下手完全沒有輕重,此時的這個江櫛根本像個瘋子,紅著眼要殺人的模樣。

阿城只覺得鼻子發(fā)酸,暖乎乎的血水就往下涌。

這下,他真的火了。

“想打架是吧?好哇,奉陪到底!”

兩人立即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踩爛了書本,從寢室里打到寢室外,然后在走廊上滾倒在地,各自拳打腳踢,不亦樂乎。

離熄燈還早,樓上樓下前來圍觀的一大堆,有的想拉架,有的在拉票,更多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瞎起哄。

“流血了,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直到有學(xué)生發(fā)現(xiàn)兩人臉上都已血流如注,頓時慌了,拼命大叫起來。

一大幫子男生連忙涌上去拉人,硬是把兩個瘋小子分開。

江櫛一聲不吭地抹了一把血,甩開眾人轉(zhuǎn)身奔回寢室把門關(guān)上,在雜亂中拼命尋找那張紙。

阿城沖著門憤憤不平地大喊大嚷:“江櫛,你這瘋子,他媽的大變態(tài)!”

江櫛“砰”地把門撞開,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