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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象地坐在某個房間的地上,身邊堆著一大堆竹簡、書卷,甚至很多小玉瓶。“師父你們在干什么?。俊毙∮駜簻愡^去。孟七七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問話,雙眼死盯著竹簡上的字,喃喃念道:“建城已遠(yuǎn)……建城已遠(yuǎn)……”一個并不曾存于現(xiàn)世的地名,再次出現(xiàn)在秘境的書卷上,這說明什么?建城又在哪兒呢?“我們需要在離開秘境后,重新再求證一遍?!泵掀咂呖粗饾M,道。“你當(dāng)然可以再去求證,可我能告訴你,你不會找到任何一個叫建城的地方?!苯饾M放下書簡站起來,望向窗外逐漸發(fā)白的天,道:“現(xiàn)在還是想想怎么才能抵達(dá)秘境的邊緣吧,我們耗費(fèi)的時間已經(jīng)夠多了?!?/br>孟七七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即將到來的白晝,也驚覺時間的流逝。不對,等等。日出?孟七七忽然響起了他在那個書房里找到的另外一條線索,周自橫曾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句話——我在日落之時等你。周自橫去了秘境深處就再也沒有回來,這完全可以當(dāng)作他的絕筆。日落之時……為何是日落之時呢?這與秘境深處有關(guān)聯(lián)嗎?孟七七隨即與金滿商量了一下,金滿道:“現(xiàn)在才是日出,若真要按照這句話去解惑,我們還需要再等一整個白日?!?/br>聞言,孟七七蹙眉。這句話中的線索實(shí)在太少了,只“日落”二字,完全不足以推斷出什么??伤麄儸F(xiàn)在找了一整夜,也并未找到任何有關(guān)于壁壘的確切線索。這時,孟七七發(fā)現(xiàn)小玉兒呆呆地望著窗外,一臉疑惑不解。“怎么了?”孟七七問。小玉兒撓撓頭,眨巴眨巴獨(dú)眼看著師父,說:“師父你覺不覺得這個太陽有點(diǎn)不大對???”孟七七疑惑,“哪里不對?”“方向不對啊?!毙∮駜鹤ブ麕煾傅氖峙艿酱斑?,扒在窗沿上墊著腳往外看,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怎么會呢。”孟七七忍俊不禁。太陽自古以來便是東升西落,在秘境里也不會有錯,此刻他們望著的方向,不正是東邊么?“不對,你徒弟說的未必是錯的?!苯饾M的聲音卻忽然沉了下來,他快步走到孟七七身邊,望著他們來時的方向,問:“我們判別方位的依據(jù)就是太陽,太陽升起之處就是東方。可如果太陽錯了呢?”太陽怎么會錯?孟七七覺得這說法有點(diǎn)荒誕,但他也知道小玉兒不是會胡言亂語的孩子。小玉兒看著師父凝重的臉色,小聲地又說了一句:“我們昨天是從西邊來的哦?!?/br>恰是這一句,讓孟七七和金滿恍若醍醐灌頂。如果孟七七的猜想是正確的,那么現(xiàn)世與秘境互相重疊,兩者的方位一致。在這樣的小秘境中,鐘只有一個,它的所在地就在秘境入口處,也就是維摩山的位置。而他們進(jìn)入秘境的那個裂縫,位于維摩山的西側(cè)。之前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秘境與現(xiàn)世的關(guān)聯(lián),所有人都以太陽的方位來判別東西,這是常理。秘境中終年陰雨連綿,太陽其實(shí)很少出現(xiàn),甚至于一整個叩仙大會期間,你都很難看得到太陽,所以更加沒有人察覺到什么異樣。上次在天姥山秘境,以及這一次,孟七七都是憑直覺來判別方位的。而這個直覺,依托的時現(xiàn)世的東南西北。譬如他進(jìn)入秘境前,面對的是北面,那他進(jìn)入秘境后,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前面就是北方,因此才準(zhǔn)確無誤地找到了鐘。可事實(shí)是,太陽真的從西面升起來了。這時金滿從須彌戒中翻找著,終于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羅盤。孟七七和小玉兒齊齊朝羅盤看去,就見那指針晃動了幾下,最終停在了某個方位。它所指的南方,恰是北面。羅盤,也是錯的。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一捻紅錯了,全都錯了。“如此看來,秘境并非與現(xiàn)世重疊,卻似一面鏡子,讓一切倒了過來?!苯饾M道。孟七七沉吟不語,這些猜想都太過驚駭,他企圖找到其中的疏漏,可卻又覺得這就是正確的答案。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然消失了,因?yàn)殛幵圃僖淮尾紳M了正片天空。它就像真相那般,總是遮遮掩掩的。金滿看著他的神色,問:“你不覺得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嗎?”孟七七回視過去,道:“確實(shí)越來越有意思了,但這一定會給我家大師侄帶來麻煩的,秘境與陰山本為一體,不是嗎?我心疼啊。”“你可以閉嘴了。”孟七七膈應(yīng)了他,自己便開心了,拍拍小玉兒的腦袋說:“好徒兒,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br>小玉兒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金滿沒好氣地說道:“壁壘在何處,你知道了?”孟七七攤手,“金先生都不知道,孟某何德何能。不過我在想,雖說方向是錯的,可兩邊的時間并無不同,我小師叔說日落之時,那就必然是日落。”“可我們也曾在秘境中經(jīng)歷過數(shù)次日落,并未有任何異象的出現(xiàn)。”兩人無法,只得繼續(xù)找線索。可是找了半天,仍然一無所獲。三人齊聚在一處樓臺上,登高遠(yuǎn)眺。孟七七看著遠(yuǎn)方霧靄沉沉的天,道:“如果天地間真有什么東西在阻撓我們前進(jìn)呢?”金滿道:“那也一定是超出我們本身無數(shù)倍的力量,或許,正是秘境本身?!?/br>“秘境本身?”“不想被窺破,不想被觸碰。如果天地也有意志,我們這些人,一定是它最討厭的存在?!?/br>“所以它才一直在哭嗎?”小玉兒仰著頭問。“是啊?!苯饾M應(yīng)和著他的童言無忌,道:“你看荒野之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水潭,像不像一個又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br>“哇……”小玉兒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孟七七便道:“天地哪來那么多情意,都是瞎掰。”金滿笑了笑,“沒錯,天地的情意都是人賦予它的。正所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們希望它是什么樣,它便是什么樣。所以……你覺得這世上真的有人能以他個人的意志去影響天地嗎?”“人定勝天,不是嗎?”孟七七反問。這句話讓金滿勾起嘴角,可他記掛著姚關(guān),又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道:“若我們的猜想是錯的呢?秘境就只是秘境,大無邊際。沒有什么力量在迷惑我們,我們找不到遠(yuǎn)它的邊,僅僅是因?yàn)榫嚯x太遠(yuǎn)?!?/br>“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泵掀咂叩?。“什么?”“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