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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病酒一杯殷言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日清早下了點小雪,他正再房中暖著酒跟莊上的一個賬房先生下棋,聽到山莊外的道路上傳來隱隱轟然的馬蹄聲,然后是幾個下人在往外奔走,大聲吆喝著:“莊主到門口了!”

前院一側(cè)的練武場上的一群年輕人聽到聲響,頓時一聲歡呼:“冷爺回來了!”

方豈有頓時擱下了手中的黑子,對著:“文兄,暫停一下罷。”

那賬房先生捋了捋花白胡須,笑著道:“冷爺回來了,我還得將整理好的賬冊送過書房給莊主過目,方兄,改日和你繼續(xù)切磋?!?/br>
兩人客套著并肩走出了廂房。

方豈有快步走出了前院,正看到一行人風(fēng)馳電掣地奔馳到山莊大門前,都是威風(fēng)凜凜的高頭大馬,為首的高大男子踩著腳蹬勒住韁繩,駿馬長鳴嘶叫,冷宿仇仍是一身利落黑衣,縱身一躍跳下馬來。

他大步地穿過了氣派的大廳,迎面那群年輕人正從練武場的一側(cè)走來,中間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英氣少年,略顯稚嫩但已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興奮:“師父!”

冷宿仇卻并不看他,驟然一掠而起,朝著那英氣少年一掌揮去!

那少年立刻揮劍抵擋,他咬著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接住了冷宿仇的這招,但仍是被凌厲的掌風(fēng)震得連連退了幾步摔倒在了地上。

冷宿仇一馬鞭抽到了他身上:“偷懶了!”

那精壯少年大聲地應(yīng):“師父教訓(xùn)的是!”

冷宿仇不甚滿意地盯著他:“從明日起每天多練兩個時辰,在影一手下走過十招后再來見我!”

那少年從地上站了起來,身板挺得筆直:“尊師父令!”

冷宿仇對著那群少年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回了大廳。

早有傭人侯在身旁,接過他手上馬鞭,又替他收起了大氅,然后擁著冷宿仇走進(jìn)了廂房。

冷宿仇坐了下來喝了口茶,望著在跟前站著一排人,平平開口道:“別都在這杵著,有事通報荀福一個一個進(jìn)來。”

在偏廳中候著幾位莊上管事聽罷,拱了拱手依序走了出去。

“方先生,”冷宿仇卻在廳外看到了方豈有的影子,驟然開口道:“請留步?!?/br>
方豈有在雕花軒窗外頓住了腳步。

冷宿仇早上見過了方豈有后,又有莊內(nèi)主事逐一進(jìn)來匯報各地經(jīng)營情況,中午用了膳后又留在書房處理了大半日莊內(nèi)事務(wù),猛然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天色已近黃昏。

試圖用忙碌壓抑著的心事從心底的一個角落不斷叫囂著涌現(xiàn)出來。

他從寬大的案桌后站起,負(fù)著手走出了書房,穿過了一個小偏廳,站在了抄手游廊的藤木花架下。

青石板上還剩下半階殘雪,從這眺望過去,后院亭臺樓閣一派靜謐。

荀福跟在他身后,這時上前問:“莊主,您這要是回主樓用晚膳,還是去后院?”

冷宿仇仿若未聞,只定定地站在廊下,刀鋒一般漠然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了一絲悵然若失的表情。

過了許久,他方低低開口問:“他如何?”

荀福愣了一下,才答:“今兒早上起來就聽說莊主回來了,午后用了點膳喝了藥歇了會兒,約莫沒睡得沉,申時沒到就起來了,現(xiàn)時在閣中看書呢?!?/br>
冷宿仇對著荀福擺擺手:“你過去伺候著吧,我一會再過去?!?/br>
荀福應(yīng)了一聲,躬身走開了。

冷宿仇怔怔站了良久,直到冷風(fēng)刮在臉上起了痛意,才緩緩抬腳朝后院走去。

院落外的婢女掌燈點起第一支燭火的時分,冷宿仇跨進(jìn)了殷言酌居住的那方雅致院落。

幾位在外邊伺候著童子看見他進(jìn)來,躬身行禮自動退了出去。

冷宿仇跨進(jìn)廳內(nèi),并未馬上走進(jìn)了殷言酌平日起居的暖閣,只示意讓仆人替他解下吹了許久冷風(fēng)的外衫,他站在門外的熏爐前驅(qū)走一身的寒氣,一邊低聲出言喚:“言酌?!?/br>
暖閣內(nèi)無人回應(yīng)他。

冷宿仇無甚表情,只徑自穿上了一件干凈夾襖棉袍,掀開低垂紗簾走了進(jìn)去。

他看了一眼,錦塌上沒有人。

轉(zhuǎn)了身子過來,正好看到殷言酌正一手拄手杖,另外一只手上握著書卷,微微喘息著緩緩從閣內(nèi)走出。

冷宿仇幾步上前扶住了他手臂,將他身子拉至胸前,幾乎是半抱半扶著他坐回了軟榻上。

殷言酌望見是他,也不說話,平日里唇角的一抹笑意也不見了蹤影。

他放開手杖扶住了塌沿,低低咳嗽了幾聲。

冷宿仇細(xì)細(xì)瞧著他,眸光中緩緩浮現(xiàn)起一縷柔情,看了好一會,才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開口問“身子可好?”

殷言酌根本未看他的臉,只神色淡漠地答:“還好?!?/br>
冷宿仇取過案幾上的茶杯,慢慢地飲了一口:“方先生給你診過脈了?”

殷言酌點了點頭。

冷宿仇伸手?jǐn)埶霊讯髮⑺疀鲭p手捂進(jìn)了自己腿上:“這幾日的藥喝了,身子可覺得好受點兒?”

殷言酌微微喘了口氣,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冷宿仇冷不到他的回答,低聲再問了一次:“言酌?”

殷言酌一手撐著軟榻,艱難地將身子從冷宿仇懷中移了出來,聲音微弱不堪,卻是毫不客氣的:“你回來不是召過方豈有詢問過一番了,何必再來問我?”

冷宿仇也不計較他刻薄語氣,只淡淡地說:“方先生一手針灸之術(shù)天下無雙,我和他商議過,看看對你肺里的寒毒,有沒有法子醫(yī)治?!?/br>
殷言酌不置可否。

“這方豈有在莊內(nèi)拖了這些日子,竟沒有日日過來替你仔細(xì)問診,”冷宿仇又接著道:“我也是今日回來才得知?!?/br>
殷言酌冷笑了一聲:“他難道不是等你回來商議要我何日咽氣?”

“你——”冷宿仇看著他,濃眉深深地皺緊,眸中已隱隱帶了怒氣。

但他停了幾秒,方忍耐著道:“別說胡話?!?/br>
冷宿仇轉(zhuǎn)換了話題:“我這次經(jīng)過塞北,給你帶了一件新縫的銀狐絨裘,外衫也照你喜好新做了素色的,穿著輕軟舒服些,明天你試試合不合身。”

殷言酌微閉著眼靠在了軟榻上,困倦乏力的身子仿佛撐不起那一身的錦華貂絨包裹著的病骨支離,只點點了頭,聲音微弱:“莊主費(fèi)心?!?/br>
冷宿仇站起來:“荀福說你晚上還沒有用膳,我讓人送上來?!?/br>
冷宿仇大步走到門口吩咐了一聲,須臾片刻后,數(shù)位婢子輕輕地魚貫走入,每人手上都捧著精致杯盞,站在了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