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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個人自己想太多,左右事已至此,你如今也不必靠著長寧侯府如何,倘真是我猜岔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倘若那奶娘真的是你那母……我屆時便重新遞了帖子入宮,我們再面對面地從頭梳理一遍。” “你那‘母親‘,幾次三番地對你做下這許多惡事來,原先我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倘若她真是當(dāng)年那位奶娘,我們必得讓她血債血償不可!” “可是,”鐘意怔忪半晌,復(fù)又呆呆道,“就算我真的是……就算當(dāng)真如林jiejie所想的那般,可……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母親,我那母親,”鐘意僵硬地吐出‘母親‘兩個字,艱澀道,“倘真如林jiejie所想的那般……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尋上長寧侯府的!” ——因為鐘意雖然與林照沒有說,但她自己心里卻清楚地知道:上一世的時候,駱清婉早在她賣身入趙府的第二年便殘疴纏身、撒手而去了。 就算,就算事情的真相真的可笑如林照與她所猜測的那般……那上一世的傅斂洢,又是如何便得知了鐘意的身份,還橫跨著兩座州府,遙遙地指了個丫鬟過來害死她呢? 這一問到時把林照也難住了,不過林照素來果決,想不清楚的問題也不會多做糾纏,而是直接單刀直入道:“這恐怕只有那些人自己才知道了,不過,這本也不是什么重點。阿意,你現(xiàn)在需要想的,只有一樁事,如果當(dāng)年的那個奶娘真的是你那母……下一步,你又預(yù)計如何去做呢?” 鐘意猶且還僵著張臉,神色木然,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你想認(rèn)回去嗎?”林照放緩了聲色,輕輕地捏了捏鐘意的耳朵,語調(diào)溫柔道,“倘若你真的有可能是長寧侯府的女孩兒,你想認(rèn)回他們嗎?……年份間隔太過久遠(yuǎn),當(dāng)時的許多證據(jù)都早已被時間泯滅,了然無痕,你如今若想上侯府認(rèn)親,這其中或許會遇到一些挫折麻煩,甚至是長寧侯府中你那些親人的苛責(zé)、詰問與不理解……阿意,你想認(rèn)回他們嗎?” “我,我不知道,”鐘意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她難堪地抬手捂住眼,哽咽道,“林jiejie,我不知道,我從未想過……我從未想過我還有親人在世,我原還以為我在這世上再無……” “好,那我們就試著搜羅證據(jù)認(rèn)回去,”聽鐘意這般說了,林照還有哪里不明白的,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鐘意的后背,柔聲道,“確也得給認(rèn)回去,我們就是不圖著長寧侯府能給什么助力,也不能讓那鳩占鵲巢之人享受盡一輩子的好處!” 鐘意尚且不能轉(zhuǎn)換過腦子來,呆呆地思索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林照語調(diào)里透著憤怒的“鳩占鵲巢之人”指的是傅斂洢……這么一對上去,鐘意恍然覺得整個世間都變得莫名可笑了起來,她很難想象:就在前兩天自己才剛剛見過、再往前數(shù)兩個月,自己甚至還暗暗羨慕的、覺得有些對不住的對象……如今想來,卻竟然可能是占了自己的身份、且前世還害了自己的性命之人……兩邊這么一合上,鐘意陡然覺得,這世間所有的人與事,好像都變得十分滑稽可笑了起來。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太過荒謬可笑,也讓鐘意不禁覺得:太不值了。 鐘意原本以為,自己上一世的悲劇在于“心比天高、身為下賤”,想要的、想求的太多,卻奈何生來親緣單薄,想求來誰誰都留不住。 可若是……她從一開始便求的是錯誤的人呢。 鐘意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惡心與厭惡感一陣一陣地往上涌,逼著她下意識先推開了林照,捂著胸口邊往殿外沖。 正正撞到了恰巧下朝過來的宣宗皇帝懷里。 裴度見鐘意臉色慘白、神色惶然,先被她嚇了一大跳,看也不看四下便先將人攬到了懷里,溫聲撫慰道:“阿意,阿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宣宗皇帝身上寧靜怡然的氣息很好的安撫了鐘意的情緒,讓她心口那突如其來的反胃感又倏爾泯滅了一大半。 “胃里有些不大舒服,許是吃東西不應(yīng)了,”鐘意僵著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垂下眼睫避開宣宗皇帝探究的視線,低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兒,讓陛下憂心了……” 裴度見狀,卻是直接伸出手來,輕輕地捏了鐘意的嘴角一把,淡淡道:“若是不想笑,便不用笑……劉故,去把太醫(yī)院的徐院判請來,給鐘貴人好好地診一診。” 劉故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是,躬身退出了去。 裴度便牽了鐘意的手往里走,跨過門檻、繞過屏風(fēng),便見得有一面熟的女子正尷尬的立在那里,見了二人進(jìn)來,忙向宣宗皇帝行禮:“臣女林照,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林大姑娘來了啊,”裴度側(cè)過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認(rèn)真地盯了正呆呆出神的鐘意半晌,再回過頭來時,望向林照的眼神間便多了份挑剔的顏色,“快要到午膳的時辰了,要留下一起用么?” 鐘意幾乎是與林照同時開的口—— “當(dāng)然,”鐘意毫不猶豫地望著宣宗皇帝隱晦撒嬌道,“林jiejie難得來一趟,陛下就允了這一回吧……” “這倒不了,”林照巧笑倩然,“改日吧,娘娘若是想臣女,改日再傳臣女進(jìn)宮便是……不過今日出門前與母親約了午時要回去用膳的,倒是讓娘娘失望了。” 林照既開口婉拒,鐘意也不好強留她,更何況宣宗皇帝來了,鐘意也確實沒有多少心力再繼續(xù)與林照談?wù)撓惹爸?,只好勉強笑了笑,吩咐乍雨?“你送林大姑娘到中門去?!?/br> 于是林照便復(fù)又向二人福身行了一禮,跟著乍雨往外走,臨出宮門前,最后又回頭朝著鐘意的方向望了一眼,見鐘意正好看過來,還朝她眨了眨左眼,臉上多了抹促狹的笑意。 鐘意這才想到自己方才在殿外時與宣宗皇帝的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當(dāng)該是被其時在殿內(nèi)的林照瞧了個一清二楚,不由一時大赧,面色羞紅。 “回神,”裴度站定等了有將近半刻鐘,見鐘意仍還沒有把心思往自己身上轉(zhuǎn)的傾向,心里頓時感覺有些不大痛快,伸手在鐘意面前揮了揮,故作不悅道,“人都走了,走好遠(yuǎn)了……還要拉著朕站在這里一塊做望夫石么?” “怎么會?”鐘意被宣宗皇帝這個不倫不類的比喻逗得一笑,伸手捏了宣宗皇帝擱在自己眼前的右手下來,想也不想便回了句,“臣妾就是要做望夫石,也得是望著陛下啊……” 話還沒說完,鐘意后知后覺地還摸出了三分羞澀之意,抿了抿唇不繼續(xù)了。 “好,這句倒說的還有那么點意思,”裴度這才忍不住笑了,反手牽住鐘意,唇角微勾道,“不過,朕才不叫你做望夫石呢……你瞧朕一眼,朕哪回不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