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看我的雙眼，但是辦不到；你的背后已經(jīng)出汗了，你穿著羊絨保暖內(nèi)衣，會有些刺激皮膚，所以你在輕微地聳動肩膀，但是為了保持氣勢遏制自己的行為；你的鞋面上凸，鞋尖凹陷，是腳尖下按，足弓抬高造成的，因為足部寒冷，血液不通，你試圖松緩腳部血流與神經(jīng)來緩解緊張；你的手臂上有雞皮疙瘩，因為你的頸部已經(jīng)先出現(xiàn)了，就像你的呼吸一樣，在透露你的——害怕?！?/br>
沈晾頓了頓，面無表情地看著猛地站起來的方明權(quán)。

“你害怕和緊張，是因為懼怕自己的推測錯誤。你希望你的推測正確，以我‘有罪’證明王國此前做的決定是錯誤的，給自己受到冷落尋找等同的安慰條件。你需要安慰，是因為你跟了王國十三年，卻漸漸被小章和小李所替代，而且近十年來你沒有任何成績，只能依靠資歷和年齡在警隊里坐大。你對這樣的自己非常失望，但是你卻從來不愿意向年輕警察學(xué)習(xí)，因為你放不下自己的資歷，所以你需要一個很大的突破口，足以證明你的刑警本能杰出。”

方明權(quán)怒喝了一聲：“胡說八道！”

“你阻礙王國獲知小章和小李在p市的消息，是為了推遲他們回歸，在這段時間里你有很多表現(xiàn)自己的機(jī)會。你發(fā)現(xiàn)我是最好的機(jī)會，因為現(xiàn)在我是所有案子的核心人物。我和每一樁重大的兇殺案都有關(guān)，和十年前的控告也有關(guān)，和王國最大的敵人吳不生也有關(guān)，因此你希望在我身上找到某些證據(jù)?！鄙蛄澜z毫沒有受到方明權(quán)的影響，“這些證據(jù)，是你異想天開，滿足自己臆想或企盼的‘事實’的根據(jù)。你無法找到確鑿證據(jù)，因此現(xiàn)在只能在我面前，試圖通過刺激我的敏感詞匯影響我的心理狀態(tài)。因為你已經(jīng)將我認(rèn)定為一個罪犯。這就是，你為什么在這里?！?/br>
方明權(quán)站在那里，雙眼大睜，怒不可遏地說了一個字：“你……”

“王國讓你如愿了，你現(xiàn)在滿意了嗎？”

“王……王隊？”

“我獲取信息時，有時不一定非得依憑對方的描述。有些人說出來的不一定是真的，記憶也會產(chǎn)生偏差。我的問題也從來沒有一個確定的數(shù)目，也許兩個問題就足以得到你的未來，”沈晾看了一眼方明權(quán)的身軀，將鼻梁上的眼鏡慢慢摘了下來，“你騎自行車過來，是一輛山地，大約是捷安特的，你沒有吃飯，為了跟我對峙，你提前喝了一杯咖啡，你打算只用幾句話就讓我驚慌失措，所以你沒有做太多的準(zhǔn)備，以至于現(xiàn)在啞口無言，所以你是在早上得到了王國的消息之后立刻匆匆趕過來，在路上回憶之前演練過好幾次的對話，而且還在樓下停車之后又回想了一遍——”

沈晾將目光收了回去，重新看向了窗外。

“明天你會被打斷左小腿腓骨。”

楊平飛靠在門背后，交環(huán)著雙手看到方明權(quán)從里面怒氣沖沖地大跨步地走出來，挑著一邊眉毛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擺，做好準(zhǔn)備才走進(jìn)病房：“我還怕有誰來欺負(fù)你，不知道是誰欺負(fù)誰?！?/br>
沈晾沒把頭轉(zhuǎn)過來。他看著窗外說：“明天晚上七點(diǎn)三十四分，旁輝回到警局?！?/br>
楊平飛連忙站直了肅然道：“什么時候的消息？”

沈晾說：“剛剛?！?/br>
☆、第77章CHAPTER.75

沈晾是傍晚離開醫(yī)院的。他拒絕做腦部ct，也拒絕檢查他突然不能使力的腿。楊平飛無奈地看著他借了一根拐杖上了車，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上。楊平飛交環(huán)雙手和他無聲地對峙了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走進(jìn)駕駛座發(fā)動了汽車。

當(dāng)天晚上沈晾依舊住在王國的宿舍里，王國提心吊膽地睜了大半個晚上的眼，才囫圇睡了個短覺。

第二天一大早，王國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到一雙光裸的腳踩在面前。他嚇得趕緊抬頭，額頭撞到了床頭柜。

沈晾就那么坐在那兒盯著他，說道：“讓方明權(quán)看他?！?/br>
王國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摸著額頭上鼓起的包起身說：“昨天就讓他盯著小楊了?！?/br>
沈晾“嗯”了一聲，起身去洗漱，王國忍不住叫了一聲：“我給你拿了拖鞋了……”

沈晾一整天都無法鎮(zhèn)定下來。他坐在警局里，讓王國也無法工作。傍晚七點(diǎn)半，沈晾離開了警局門口，回到了王國的房間。王國有些愣神，回想了一下沈晾先前說過的時間，忍不住問道：“你不——？”

“馬上?！鄙蛄勒f出這個詞之后，只聽到外面?zhèn)鱽砹肃须s聲。王國楞了一下，扔下沈晾快步警局門口小步奔去，只見門口一片混亂。他逮住一個刑警說：“怎么回事，鬧什么呢？”

“幾個醉鬼，和門衛(wèi)吵起來了，”一個女警有些不耐煩，“鬧得這么大。”

王國皺了皺眉，往外看了一眼，只見到方明權(quán)正在大聲呵斥，也不知對方說了什么，他一手揪起其中一個怒吼起來。

王國回頭問女警：“他怎么在這？”

“他這人不最愛湊熱鬧了么？什么時候都愛出風(fēng)頭。”女警嗤笑了一聲，“兜不住的時候就跟個鵪鶉似的?！迸矫鳈?quán)一樣，也是從一開始跟著王國的。

王國皺眉看了一眼，攔住一旁正要出去的刑警說：“把方明權(quán)給我叫回來。”那刑警楞了一下。方明權(quán)是跟著王國一路走過來的刑警，在隊里盡管大家都不怎么待見他，卻都不敢在王國和他面前多說幾句不好聽的。那刑警聽到王國這么吩咐，連忙往外跑。王國看到方明權(quán)和那刑警爭執(zhí)了幾句，方明權(quán)地指著那刑警罵，接著那幾個酒鬼就沖了進(jìn)來。一旁的警衛(wèi)立刻去攔，方明權(quán)反倒將自己人給堵住申斥起來。

王國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卻在這時，一陣引擎聲忽然響起來，王國遠(yuǎn)遠(yuǎn)望見幾輛車停在了警局門外，一連下來好幾個人，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將車?yán)锏墓髯尤×讼聛怼?/br>
“無法無天了這是！”一旁一個刑警猛地站了起來，走了出去。王國深深皺起了眉，他攔住那個刑警說，“等等，你去看看小楊，方明權(quán)擅離職守，不能讓小楊遭罪?！?/br>
“王隊，小楊沒事！”那刑警有些急切地說。

“沒事也去看！”王國的喝聲把那小刑警嚇了一跳，他連忙一個立正敬禮說“是”。一旁的女警帶著點(diǎn)古怪的目光看著王國。

王國雙手叉腰看著窗外，后到的幾個手里拿著武器的人也有些醉醺醺的，像是一群打群架沒長眼打到警局來的混混。王國看了一會兒，對那女警說：“你去讓人把拿幾輛車給扣下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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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