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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時候,一出門,卻見那人老老實實站在會所大門口,似個門神。他當看不見似的走過去,俞葉舟自然跟上來。蘇杭停住腳步,問:“你還這樣等過別人?”俞葉舟笑了笑:“別人不敢叫我這么等。”“……”最后兩人輾轉(zhuǎn)幾家小店,買了魚蛋和涼茶,可是蘇杭想吃的那家奶黃包賣完了,俞葉舟又給他補了一杯鮮榨胡蘿卜汁,兩人一路無話,除了要錢付賬毫無交流,俞葉舟屢屢想要開口,都能被蘇杭不著痕跡地懟回來,走到一條后街巷口,俞葉舟一頓腳,把蘇杭扔了進去堵在墻上。巷子是兩棟高樓之間形成的一條縫,已是傍晚,后巷里更是陰暗,墻邊堆滿了雜物,時不時還有一只老鼠竄過去,蘇杭嘴里抿著一口涼茶,咽下后嘴角輕輕勾起:“裝不下去了?那就散了吧?!?/br>他說罷要走,還不忘從俞葉舟手里把買給他的胡蘿卜汁也帶走。俞葉舟推了下他的肩膀,蘇杭被推回去撞在斑駁不整的墻上,兩人互相瞪著,但都不說話。一臺空調(diào)室外機就在身旁嗡嗡地轉(zhuǎn)響,空氣中彌漫著陰潮的氣味,要一點點攀上人的心房,生出揩不去的苔蘚,一抹便是一手又腥又濕的滑膩。離得那么近,俞葉舟能感受到蘇杭身上的溫度,苦澀的涼茶味在彼此口中回轉(zhuǎn),沒有肌膚的接觸,卻似已交織了一個交換了津液的吻,都是一樣的夏枯草的味道。他一時覺得嘲諷,以前蘇杭在床上予取予求,腳趾緊緊勾扯住床單的壓抑表情猶可回憶,如今,他卻只能從兩人同飲的一種口味的涼茶里,體會一個虛幻的吻。“……只吃零食怎么能行,還是去吃點正餐吧?!庇崛~舟終于松開他,在蘇杭狐疑的表情中抿起唇微微一笑,打電話叫司機來巷口接。最后還是要去吃西餐。坐定在靠窗的位置,服務生端來兩杯冰水和菜單,便開始介紹今天的主打套餐。俞葉舟喝了口水,抬眼一看,服務生年紀很小,至多剛成年,雙眼皮大眼睛,單側(cè)一只小小的梨渦,許是剛上崗不久的兼職生,說話時微微躬身,無比真誠,睫毛忽閃忽閃自帶羞澀,躲躲閃閃地看著蘇杭。俞葉舟腦子轟然一響,握著玻璃水杯的手輕微發(fā)抖,沿著服務生的胳膊往下看去,果然見到兩人交織著藏在菜單背后的手!蘇杭一邊冠冕堂皇地點菜,一邊偷摸人家的手背,問:“這道好不好吃呀?”服務生求助地看向一同來的俞葉舟:“好、好吃的,先生……這是我們今天的主打菜……”俞葉舟霍然起身,搶走了蘇杭手里的菜單,服務生趁機抽走了手,顫顫地躲到俞葉舟那邊去:“就你們今天的主打套餐,兩份?!?/br>服務生等著俞葉舟選配餐酒,蘇杭自覺沒了樂子,拖著下巴扭頭看窗外的車流,商鋪的燈已經(jīng)一盞一盞地開始點亮,在昏白還未黑盡的天空下,頗有些時光倒錯的迷離感,待俞葉舟敲定了餐點,他聲音似若有若無的蚊鳴,在餐桌對面響起,他說:“俞葉舟,你是不是有???”俞葉舟抬起眼睛,恍惚間竟覺得此時的蘇杭有些陌生,平白添了一點傲氣。“當初對你百般千般好,你都看不上眼,如今拆了伙反倒來了勁?!碧K杭的視線寰轉(zhuǎn)過來,輕飄飄地落在俞葉舟肩頭,“你若不是有病,還是什么?”俞葉舟也不生氣,反道:“我倒覺得你也有病,今天一個金發(fā)帥哥,明天一個健身教練,蘇杭,你是真的想和他們發(fā)展關(guān)系嗎?不是吧?”“我發(fā)情期,饑|渴,不行嗎?”俞葉舟笑道:“你哪天不是發(fā)情期?!?/br>一番對話毫無營養(yǎng),也辯駁不出個黑白是非來,不過是在高檔的西餐廳里斗嘴,蘇杭懶得理他,擺弄著手機叫竹鈺來接他回去,就在這時,一抹白影打眼底擦過,他順勢抬眼去看,見是一輛大眾款的白色寶馬,漸漸熄了火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了一條縫,伸出一只腳來,但人并沒有下來,仍坐在車里,許是跟人講話。那只伸出來的腳上穿著的是E國一個小眾設(shè)計師品牌的短靴,名頭很小,但做工和用料都極為精致,蘇杭之所以認得,是因為尹淮是這個設(shè)計師的好友,家里成堆的該品牌的衣服,見也見熟了,原來在香港也有跟尹淮同等品味的人。但等那人推開車門,低頭鉆出來時,蘇杭眼和腰板就都直了。那哪是跟尹淮品味相同,那就是尹淮!俞葉舟還沒反應過來,蘇杭已經(jīng)風似的跑了出去。“好,你放心吧?!币疵鎸噹?,兩手放在灰色薄款風衣的兜里,長身玉立,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br>“淮哥!”尹淮一回頭,見到從餐廳推門而出的蘇杭,先是吃了一驚,很快驚褪成喜,臉上疲憊和冷漠都化成一團和和氣氣的溫柔,伸手將蘇杭圈進懷里,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怎么在這里碰到你,你好長時間不去我那里,唐星又說你換了經(jīng)紀人。現(xiàn)在在香港拍戲?”蘇杭笑起來:“嗯,是換了?;锤缒阍趺匆瞾硐愀哿耍俊?/br>“來談個合同。”尹淮落寞了一瞬,才笑道,“累不累,有點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蘇杭剛要回應,從寶馬里傳出一聲:“Sue。”他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后座上還坐著一個青年,棕發(fā)藍眸,兩邊鬢角剔得非常干凈漂亮,穿著一身灰色條紋的休閑西裝,膝上攤開一本筆記,青年輕輕一扶鼻梁上的金絲細框的眼鏡,望著他又喚了一聲“Sue”,嗓音微低,仔細辨認下還有幾分笑意。蘇杭一下就愣了,臉上笑容即刻散盡,手邊五指緊緊攥起,警惕道:“萊茵,你怎么在這?”萊茵看向尹淮,尹淮只得無奈地笑了笑。蘇杭似是明白了什么,目光不可思議地在兩人之間繞轉(zhuǎn),周身一下便冷了下來,他有些后悔因看見尹淮一時沖動就跑出來的舉動了,眼下萊茵的手從車里伸出來,白得透明,仿佛皮rou都絞著勁糾|纏在根根指骨上,他退縮不得,只好悶頭鉆進了車廂,隨手關(guān)上車門。“你來做什么。”蘇杭逼視著他,交流語言瞬間變回法語,“你找尹淮什么事?”萊茵笑得有些不自然:“你總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蘇杭哼了一聲。萊茵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來香港是因為這邊的投資公司出了一點小問題。至于尹淮先生,是有人聽聞他有意出國發(fā)展,便想聘請他到法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