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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其實我一直忘不了你?!?/br>
我眨了眨眼睛,這是怎么個意思,要跟我復(fù)合的節(jié)奏?

我提醒他,“你現(xiàn)在能接受不上床了?”

“不能,”他說,“我是男人,當(dāng)然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但是我可以保證,精神層面上,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

這個人,太無恥了!這是擺明要跟我有精神戀愛,又要rou體出軌的意思?他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我怒視著學(xué)弟,他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還道,“真的,你總是這個樣子,沒有男人能忍得了你的。”

我不忿但又有些心虛道,“你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就有一個對象呢。”

“哦?那他知道你有什么毛病嗎?”

不擅長說謊的我只能沉默,學(xué)弟于是得意洋洋。

他離開以后,我沮喪地坐在座位上,不想站起來。其實有一點他說的也沒錯,怎么可能會有人不介意呢,別說男人,就是女人也不能容忍自己另一半無欲無求吧。

我不再琢磨措辭,直接撥通了王德全的電話,決心快刀斬亂麻,換一個痛快。

“喂,王哥?”

“是我,什么事?”

“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承認(rèn)?!?/br>
“你說。”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是性冷淡?!?/br>
我遠沒有自己想象的瀟灑,說出這句話,似乎用盡了我平生最大的勇氣。

那邊明顯沉默了,我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你……怎么想?”

良久,他道,“這個問題啊……我現(xiàn)在很難回答你。”

我握著手機,好像是在等待審判,手不聽話地微微顫抖起來。

“通常男子性欲低下的情況,如果是虛證,主要為腎陽虧虛或者腎氣不足,如果是實證,則一般是肝氣郁結(jié)或濕熱蘊結(jié),并且也不排除一些境遇性情況,也就是像西醫(yī)所說的,是器質(zhì)性病變引起的呢,還是精神性因素主導(dǎo)的呢,光憑簡單的描述,我是沒有辦法來斷定的?!?/br>
“…………哈?”

“這樣,你得空的時候,可以到鶴松堂來一趟。你不要嫌麻煩,我們也必須要望聞問切四診合參,才能準(zhǔn)確負(fù)責(zé)地診斷一個病人。放心,雖然你有點氣血不足,但我初步判斷這不是主要病因,也可能是情志病,總之,要等看過才知道?!?/br>
“……啊……好?!?/br>
“還有別的事情嗎?”

“不,沒有了,麻煩你了王哥?!?/br>
“沒事,別跟我這么客氣,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br>
“好,那你先忙?!?/br>
然后我們就這么,收線了?

25.

我選了一個王德全坐診的日子來到鶴松堂,卻沒有給他打電話,坐在大廳里一邊看小朋友打鬧一邊發(fā)呆。

人到了診所,心里卻還在猶豫。

其實我不覺得中醫(yī)對我的心病能有多大用,以前心理醫(yī)生也看過,傾訴來傾訴去也沒治療出個之所以來,后來不了了之。

王德全的態(tài)度,一方面讓我寬慰,另一方面卻又難免令人猶疑,對方是否只把我當(dāng)普通朋友和病人,才有這樣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

唉我竟然已經(jīng)開始患得患失了。

冷靜一下,王德全對我來說也只是相親對象而已啊,天天早睡早起!用中老年表情包!名字還這么土!難道真要跟他過一輩子嗎!

當(dāng)初我看到這個活不過五集的名字,可是篤定我們絕不能成的!

啊好煩,為什么我要坐在中醫(yī)診所里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問題啊。

大廳兩邊都是寬敞的休閑區(qū)域,設(shè)有沙發(fā)座椅和雜志架,前臺助理見我沒有掛號的意思,也不催我,還倒了杯檸檬水過來,順便遞上一本宣傳手冊,告訴我有需要就找她。

我在沙發(fā)上坐著,心不在焉地翻著小冊子,尋找王德全的名字,想看看他的主治方向。

一遍翻過去,沒有。兩遍翻過去,沒有。三遍……

等等,我在這兒糾結(jié)半天,是不是壓根來錯診所了?

我這才打電話給王德全,問他們鶴松堂一共開設(shè)了幾個診所。

“只有一個啊?!彼f,“你是不是要過來?”

我說已經(jīng)到了,正在大廳。

他留下一句“我現(xiàn)在出來接你”便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王德全大步從里面走出來,腳步虎虎生風(fēng),白大褂后擺飄飛,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我頓時把剛剛的疑慮拋到九霄云外了。

名字土又怎樣,中老年表情包又怎樣,早睡早起又怎樣,可是他帥啊。

這氣度導(dǎo)演能安排他活不過五集嗎?

王德全在前臺助理那兒簽了個名字,加了個號,便帶著我往他診室走。

我手里還拿著宣傳冊,好奇問道,“王哥,你的名字怎么不在這上面?”

他低頭看一眼,篤定道,“在上面啊?!?/br>
“真沒有?!蔽艺归_給他看,“在哪兒呀?我翻了好幾遍也沒找到?!?/br>
王德全停住腳步,推開左手邊一間診室的門,把我讓進去坐下,拿過宣傳冊,刷刷刷翻到某一頁,放回到我手里。

我定睛一看。

“王臨淵。主任醫(yī)師,中醫(yī)博士,畢業(yè)于北京中醫(yī)藥大學(xué)中醫(yī)系,師從××教授,擅治內(nèi)、婦、兒科疑難雜病……”

“可這不是你???”我不明所以。

“嗯?”他探過頭來看了一眼,“你不知道嗎?那大概是介紹人忘記告訴你了吧,畢竟大家平時喊我德全習(xí)慣了。”

王德全從皮夾里拿出身份證給我看,赫然“王臨淵”三個字一分不錯,“我身份證和醫(yī)師資格證這些上面,使用的姓名跟平時是不一樣的?!?/br>
我沉默了。

“所以……為什么你要用兩個不同的名字?曾用名嗎?”

“準(zhǔn)確地說,臨淵是我的名,”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德全是我導(dǎo)師取的字。老派人的作風(fēng),名只有父母長者才能喊,平輩之間一律以字相稱。上學(xué)的時候,我們師兄弟都有導(dǎo)師給的字,慢慢叫開了,叫習(xí)慣了,就一直延續(xù)下來了。”

“……”

說起來……他師從的××教授的確是幾乎家喻戶曉并且你不好意思問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作古了的人物,這個做派似乎可以理解,只是難為王德全頂著這個充滿歷史年代感的字這么多年。思及此,我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微妙而同情了起來。

“其實王哥,”我試探著問,“你有沒有跟你老師提過……能不能換個更,呃,與時俱進一點兒,不,就是更普通一點兒的字?”

“我提過?!蓖醯氯J(rèn)真道,“‘德全’出自里‘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按照歧伯的說法,符合天道者才叫‘德全’,我問導(dǎo)師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但他說,‘臨淵’是危之象,所以取‘德全不危’之義,很貼切,不用改。”

我迷惘地點頭,“啊,這樣啊?!?/br>
他卻忽然露出了謎之微笑,“其實在我們這些學(xué)生里,我導(dǎo)師一直是最偏愛我的??闯鰜砹藛幔俊?/br>
“……應(yīng)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