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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大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他說的是屠鑰,鄭銑其實(shí)不心疼,但別別扭扭的,就是不讓廖吉祥如愿:“金棠是自己死的,難道還是屠鑰掰著他的嘴給咬的?”

廖吉祥的手搭在桌沿上,細(xì)長的,半裹在衣袖里,鄭銑偷眼看,在宮里的時(shí)候,那是只翻書握筆的手,到了甘肅,卻仗劍殺伐了,那些苦日子,他是怎么過的呢?

“二哇,”廖吉祥驀然叫,“金棠是我身上的一塊rou,屠鑰只是你一條狗,你去做,我不插手?!?/br>
二哇,這個(gè)名字鄭銑多少年沒聽過了,自從萬歲爺賜了他名,他就一直活在個(gè)“銑”字里,煊赫地,虛假地,一剎那險(xiǎn)些要熱淚盈眶。

“哈哈,”他勉強(qiáng)笑起來,“你說讓我自斷臂膀,我就斷給你看?”

這是等廖吉祥接話,廖吉祥卻沒接,堂上突然靜了,靜得鄭銑恨不得討好地答應(yīng)他,這時(shí)廖吉祥站起來,鄭銑一急就抓住他的手,“別走”那樣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廖吉祥穩(wěn)重地,不徐不疾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

“謝一鷺?biāo)较抡疫^你吧!”鄭銑空著手,怨恨地瞪著他。

廖吉祥明顯僵了一下,裝作疑惑地朝他看過去,這是這許多年里他們頭一次對(duì)視,鄭銑全身的寒毛都要乍起來了:“你不用反駁,我知道他一定是跟你說,要暗地里幫你扳倒我,你不知道,他對(duì)你……是存著怎樣的壞心眼!”

廖吉祥躲著他的目光,想拔腿就走,鄭銑卻撲上來,攔住他的去路:“我說的千真萬確,昨天他到我這兒來玩戲子……”

“玩戲子”三個(gè)字一出,廖吉祥就看向他了,目光刀子一樣,嘴唇顫抖,嚇得鄭銑沒敢再說,那眼神他一下就看懂了,分明是遭了背叛的酸楚,和情人變心的不甘。

“???”鄭銑發(fā)懵,廖吉祥趁他愣怔,推開他,奪門而出。

坐著轎子,廖吉祥捂住眼睛,袖子是濕的。

夜了,謝一鷺應(yīng)該正在三條巷的小院里等他,經(jīng)過秦淮河,聽有妓女裊裊地唱:“……結(jié)私情,好似青銅鏡,待把你磨得好,又恐去照別人……”

45

廖吉祥先回的織造局,從織造局去的三條巷,進(jìn)了院,仔細(xì)把臉擦擦,才推門進(jìn)屋。

謝一鷺坐在桌邊,憂心忡忡的,一看見他,馬上站起來:“身子沒事吧?”他說,伸手過來,扶住廖吉祥的后腰。

廖吉祥的目光閃避他,他不想的,可控制不住。

“屁股……還行?”謝一鷺貼得很近,低聲問,這種體貼、這種溫柔,是不是也給過別人?廖吉祥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你臉色不好,”謝一鷺把他扶到椅子上,拿蒲團(tuán)給他墊上,“有煩心事?”

廖吉祥沉默著看他,這好太刻意了,像戲文里說的,外頭有了小,對(duì)大的就格外殷勤。

“你心煩……我……”謝一鷺局促地扭扭捏捏,“我也得跟你說……”他“撲通”跪下去,兩手抱著廖吉祥的膝蓋,“我……我干出荒唐事了!”

荒唐事?廖吉祥突然怕,怕他把“玩戲子”說出來,他不會(huì)爭風(fēng)吃醋,手指在衣袖里攥著,抿緊了嘴唇。

“我……我貪圖鄭銑的一碗?yún)?,”謝一鷺低下頭,窩窩囊囊的,“喝了才發(fā)現(xiàn),不是參湯,是……”他抬起頭,委屈地看著廖吉祥,“是春藥!”

廖吉祥瞠目,怪不得昨晚他那么……一想,就紅了臉。

謝一鷺還跪著,可能是話說出來了,心里的擔(dān)子輕些,他把廖吉祥的袖子抓過來,伸手往里掏,掏著那些手指,黏黏糊糊地把玩:“鄭銑太不是東西了!”

廖吉祥愣愣看著他,忽地沒了之前的厭煩,手指頭動(dòng)了動(dòng),和他纏到一起。

“可能是個(gè)戲子吧,”謝一鷺很懊惱,不像是認(rèn)錯(cuò),倒像訴苦,“反正鄭銑那兒好多不正經(jīng)的男孩子,女里女氣的……”

廖吉祥這時(shí)候覺得,他不怪他了,只要心里有,什么他都不怪他。

“我稀里糊涂的……”謝一鷺憤然扼腕,仿佛他才是被占了便宜的那個(gè),“我以為是你呢,結(jié)果脫了衣服一摸,”他小孩子似地苦著臉,“不是!”

廖吉祥想笑,硬憋著,誰知道謝一鷺接著說:“我就捂著褲襠往回跑,跑回來找你,結(jié)果這一路就硬壞了,才大半宿沒軟下來……”他支支吾吾地認(rèn)錯(cuò),“難為你了!”

廖吉祥真的憋不住了,只好靠發(fā)怒來掩蓋笑意:“你是少吃了還是少穿,眼紅鄭銑的一碗破湯!”

謝一鷺看他發(fā)火,嚇得臉都白了,緊抓著他的手:“他、他跟我說是參湯!”他也不傻,話鋒一轉(zhuǎn),“俗話說,一滴精十滴血,”他幽怨地瞟著廖吉祥,“你說,我那些精都跑你肚子里去了,你也不說給我補(bǔ)補(bǔ)……”

廖吉祥不說話了,百轉(zhuǎn)千回地瞪他一眼:“真的沒干?”

謝一鷺憋屈:“我要是干了,”他放出狂言,“今天屁股疼的就不是你了?!?/br>
這樣沒大沒小,廖吉祥立刻拿手指頂他的腦門:“你跟人不清不楚的,還有理了!”

謝一鷺抱著他的腰,不敢大聲,就嘀咕:“那你還和臧芳、龔輦不清不楚呢,”他蚊子似地訥訥,“又是信又是酒的,我那時(shí)候是怎么熬過來的喲!”

廖吉祥抱著他的頭,含笑:“人家才不像你,想的都是那種事?!?/br>
“那我也找?guī)讉€(gè)不想‘那種事’的知己,好給你看,看你鬧不鬧騰。”

廖吉祥沒馬上答他,靜了片刻,輕輕地說:“你共人女邊著子,爭知我門里挑心?!?/br>
“女邊著子”是個(gè)“好”,“門里挑心”是個(gè)“悶”,謝一鷺忙站起來,一把摟住他:“錯(cuò)了,我錯(cuò)了!養(yǎng)春,我就和你好,這輩子好,下輩子好,生生世世好!”

廖吉祥靠在他胸前,想的卻是梅阿查那些話,“他是利用你,你卻讓他拿你當(dāng)了戲子,當(dāng)了小唱”,“騙得你開心的時(shí)候,當(dāng)然什么都好,等他玩夠你了,就一腳蹬開”!

他趕緊閉上眼,把臉埋進(jìn)謝一鷺懷里,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

兩個(gè)安南宦官坐在正午的太陽底下,懶洋洋地曬,要睡不睡的當(dāng)口,一個(gè)忽然說:“亦失哈就這么走了?”

另一個(gè)困倦地?cái)D了擠眼睛:“聽說是夜里走的,還把張彩的刀順走了。”

“他倆不是好么,要唄,順什么?”

“聽人說……他倆偷著那個(gè)了?!?/br>
“作孽呀,怪不得小崽子好幾天沒出屋。”

“金棠還死得那么慘……哎我說,咱這兩天對(duì)那幫高麗人好點(diǎn)?”

“行,聽你的,對(duì)了,有人跟我說,阮哥那個(gè)婊子……”聲音小下去,悄聲悄氣的,“好像是有了?!?/br>
“你說那個(gè)揚(yáng)州姐?讓人糟蹋種上的?”

正說著,阮鈿跨過門檻過來,兩人立刻噤聲,站起來打躬。

“干什么呢!”阮鈿吼他們,像是喝了酒,臉頰紅彤彤的,“過來!”

兩個(gè)人畏畏縮縮過去,阮鈿狠狠瞪著他倆,從腰里掏出兩粒碎銀子,拍在他倆手上,興高采烈地說:“老子要當(dāng)?shù)?!?/br>
兩人對(duì)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