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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郁飛聽的，不如說是黎燼說給自己聽的。

郁飛只是淡淡地望了黎燼一眼，隨后帶著冷漠不屑的神情移開了視線。

黎燼“嚯”地一聲站起身，抓過旁邊的鐵棍就往郁飛身上打了過去。

鐵棍撞擊在身體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捆綁著郁飛的鎖鏈因?yàn)樽矒舳鴣砘鼗蝿又捎麸w硬是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點(diǎn)聲音，倔強(qiáng)地不再抬眼看黎燼。

黎燼曾經(jīng)愛極了這樣的郁飛，而現(xiàn)在卻恨極了這樣的他。

他一把扣住郁飛的脖頸，強(qiáng)迫他看向自己，壓著喉嚨怒道：

“警司又如何？我照樣可以要你的命！我?guī)讉€兄弟因你喪命，瑞忻也差點(diǎn)死在你的槍口下。我唔會輕易饒過你?！?/br>
聽到葉瑞忻的名，郁飛眼皮動了動，視線重新回到了黎燼的面上。當(dāng)他看到黎燼憎透自己的那副神情，忽然發(fā)笑！

葉瑞忻殺了靚妹，黎燼袒護(hù)他，不遺余力地護(hù)著他！而如今黎燼又要為了他殺了自己？

呵，真是可笑。

郁飛笑了，他看著黎燼笑了，道：

“他還未死嗎？真是可惜?！?/br>
黎燼的眼陰沉得可怕，扣住郁飛脖頸的手指力道越來越重。郁飛的臉色幾近發(fā)白。只是這次他沒有移開看向黎燼的視線，依然毫不畏懼地看著他，似要看進(jìn)他的心里。

黎燼心底一顫，沉著眼色放開了快要致郁飛于死地的手，道：

“我知你唔驚死，所以我不會讓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

說著，黎燼轉(zhuǎn)身回到座椅上坐定，毫無感情地講道：

“讓警司知我們古惑仔的江湖規(guī)矩，做二五仔是什么下場。”

黎燼此話一出，身后的幾個打手就拿著鐵棍，接二連三的向郁飛身上背上腿上呼嘯而去。

棍棒落在郁飛身上，不斷的有撞擊聲和鐵鏈晃動聲，偶爾伴隨著郁飛難掩痛楚的悶哼聲鉆入黎燼耳朵里，身體的晃動讓郁飛被繩子緊綁著的手腕摩擦得越發(fā)厲害。

血順著手腕流淌下來。

黎燼看著被棍棒輪番重?fù)舻挠麸w，忍不住握緊拳頭。

血從衣褲里滲出，刺目的紅。白色的警司制服已經(jīng)殘破不堪，透過裂口，可以看到郁飛原本修長而緊實(shí)的肌膚上已是傷痕累累，血rou模糊。

疼痛渙散著郁飛的意識，他整個人隨著左右的夾擊在半空中四處搖晃。下一棍，朝著郁飛的腹部直直地捅了過去，讓他痛得不禁蜷縮起了身體，還未緩過神，背后又是一記。

阿揚(yáng)在一旁看著黎燼，或許就連黎燼自己都沒意識到，每一記都能讓黎燼的臉色沉下一分。

黎燼面上，是阿揚(yáng)從未看到過的表情。不知情的人或許以為他是憤恨，但阿揚(yáng)知道。此時此刻的黎燼，唔比郁飛好受。

一個連子彈都愿意替他擋的人，又怎么會忍心看他落得如此模樣。越是深愛，越發(fā)無法接受此刻的背叛。

郁飛緊握著的手，也漸漸無力地垂了下來，不再有力氣去本能地支撐與抵抗。那雙清亮的眼睛早就因?yàn)橥闯仙狭恕?/br>
但黎燼的雙眼，一直看著郁飛。

多少次想挪開眼，但終究舍不得。

或許是因?yàn)樗ε?，他怕一挪開眼，萬一他有個閃失自己來不及制止。血順著郁飛的身體滴在地板上，斑斑血跡伴隨著血腥味沖擊著黎燼。

郁飛的身體，黎燼再清楚不過。修長勻稱，挺拔而充滿朝氣。而現(xiàn)在看起來，卻似提線木偶一般，無力地被懸掛在半空中。

腦海里，泛起曾經(jīng)令自己著迷的模樣。恰到好處的肌rou，修長的四肢，緊實(shí)的皮膚，指尖撫過的觸感，擁抱著他的溫度，他靠近時的氣息，一切都仿佛還在方才。

但眼前的情景，卻是皮開rou綻，滿目淤青。曾經(jīng)那么完美的身體變得如此殘破不堪，那樣的感覺就如利刀一般剮著黎燼的心窩。

黎燼抬了抬手，阿揚(yáng)立刻喝了一聲。打手們停下動作走到了一旁。黎燼起身，朝郁飛走去。他伸手再次扣住了郁飛的脖頸，讓那雙因?yàn)樘弁炊鴾o散了的眼眸再次對上了自己。

清俊的面孔因疼痛布滿了汗珠，頭發(fā)凌亂地散落在額頭，郁飛吃力地抬眼望向黎燼。

就這一個眼神，黎燼的心就驀然地一震。

即使在此刻他遍體鱗傷，即使那雙清亮的眼眸已經(jīng)因痛苦而顯得混沌。但只要這個眼神，就足以讓黎燼心痛。

黎燼想怒吼著讓人把郁飛放下來；想把他緊緊抱在懷里；想將對他動手的人千刀萬剮！

因?yàn)楸灸芏a(chǎn)生的情緒讓黎燼驀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郁飛。

眼前這個人明明背叛了自己，利用自己的感情。他讓整個社團(tuán)被雷霆行動制約得猶如困獸，讓自己最得力的幾個兄弟被當(dāng)場擊斃，就連葉瑞忻也差點(diǎn)死在他的槍下。

而自己，竟在為他心軟！甚至都已經(jīng)張了口，就差講出聲。

“放他落來。”

聞言，打手將一旁的繩索用力一扯，郁飛整個人就從半空重重地落到地上，倒在血泊中。

周身的傷口與淤青因?yàn)檫@一次的撞擊讓郁飛痛得鉆心入骨，蜷縮在地上，不住地顫抖。

黎燼蹲下身，一把拽起郁飛的領(lǐng)口。他凝視著他的面孔，精致的美人尖，高挺的鼻梁，還有那雙令人深陷的眼眸。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場失敗，這場錯誤的誘因。

“兵捉賊，天經(jīng)地義。但搭上自己的身體，甘愿在我身下。阿Sir，你們警隊的信念真是令我佩服！”

黎燼的話，講得清清楚楚。整個倉庫有不少的人，郁飛如此心高氣傲，怎么容得了他這般的羞辱。

憤怒的眼神，怒視著黎燼。

見到郁飛這樣的眼神，黎燼竟然覺得心情好過了些。

是咪（是不是）好難過，好痛苦？

幾好，你終于知我的心情。

黎燼笑了起來，他用手將郁飛的碎發(fā)撥到腦后，讓整張臉更加清晰地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俯身下去，黎燼扣著郁飛的下顎吻了下去。

黎燼睜著眼，欣賞著郁飛徒勞的掙扎與錯愕。

曾經(jīng)愛到滿溢的吻，如今蒼白得沒有一絲感情。

黎燼眼里的嘲諷是一種莫大的□□。下顎被黎燼不留余力地扣住，生痛得無法反抗。郁飛只覺得黎燼的唇舌毫無感情地在口中肆虐著。

周圍的噓聲，起哄聲充斥在耳畔。伴隨著這個吻，加劇著那種惡心的感覺。

吻到滿意，黎燼才松手。看著郁飛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憤怒眼神，黎燼笑了起來，說道：

“陪我那么久，也都學(xué)了多少東西?！?/br>
黎燼起身，坐回了原位。然后隨意指了一個打手，讓他走到郁飛的面前。說道：

“警司的口技幾好，今日算你好彩。”

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