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看著空的盒子，有些坐不住，說要回去繡東西便起身離開，待她走遠(yuǎn)后，趙菁菁松手放大寶出去玩：“盈翠，你去鋪?zhàn)永?，叫龔叔來一趟?！?/br>
    ……

    去寒山寺上香，趙菁菁還帶上了阮姨娘所出的趙詩詩，十二的年紀(jì)，再過兩年可以議親時(shí)，母親嚴(yán)氏就會(huì)帶她出席一些宴會(huì)。

    趙詩詩膽子小，上馬車后半天都沒開口說話，局促的坐在那兒，并攏著雙腿一條帕子快擰成了麻花。

    越佩茹喊了她一聲，趙詩詩驚的抬頭：“表，表姐，你叫我。”

    越佩茹笑了：“你想什么這般出神，上馬車后都不見你開口?！?/br>
    趙詩詩紅著臉搖頭：“我，我就是在想，等會(huì)兒去寒山寺，應(yīng)該先拜什么？”

    “你跟著我們便是?！?/br>
    趙菁菁瞥了她們一眼，果真是“姐妹情深”。

    感覺到趙菁菁看她，趙詩詩抬起頭，沖她靦腆一笑：“多謝大jiejie帶我出來?！?/br>
    “你要想出門，帶個(gè)丫鬟便是，又不是兩歲的年紀(jì)?！?/br>
    趙詩詩縮了下身子，小心謹(jǐn)慎：“姨娘不讓我單獨(dú)出去，說不大好?！?/br>
    趙菁菁瞇了瞇眼，這作態(tài)，像極了當(dāng)初父親問她，是不是她推了越佩茹，才導(dǎo)致她率下臺(tái)階時(shí)的模樣一樣。

    “我只看到大jiejie碰到了表姐，可能是臺(tái)子太淺了。”

    想到此，趙菁菁多搭一句話的興趣都沒了，若非今天還要她在場(chǎng)看好戲，她絕不會(huì)在這馬車?yán)铩?/br>
    ☆、006.貪念

    寒山寺修于百丈之高的羅明山上，千年古剎，香火極盛。即便不是初一十五，來這兒的香客依然很多。

    趙菁菁一行來得不算早，這會(huì)兒熙熙攘攘而過的都是虔誠(chéng)禮佛的信眾們。

    而整個(gè)寺廟屬后山門那最熱鬧，那地兒栽著一株雌雄同株的銀杏樹，樹干粗壯，枝如虬龍，纏繞在一塊，上面掛滿了祈愿的紅綢子。

    凡是姑娘家來，不免都要上那去晃一晃。

    趙菁菁燒香禮佛都甚是虔誠(chéng)，鮮花瓜果在供桌上擺開兩列，又同圓通寶殿里的大師傅捐了香油錢，在越佩茹和趙詩詩驚訝的注視下寫上了名字。

    “菁菁，你這……”越佩茹看著那五六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差點(diǎn)眼都直了：“初一十五國(guó)公夫人都有來，這離十五才沒過去兩天，今個(gè)又從賬房那……”

    而她旁邊的趙詩詩直接是愣住了，聞聲又定定看向了趙菁菁，局促擔(dān)憂地喚了一聲“大jiejie”。

    “誰說是從賬房支出的？”趙菁菁輕抬眉眼，神情寡淡又倨傲：“這事本就是愿多少給多少，祠堂的事才過沒兩天，我求個(gè)心安。”

    這話一落，就更叫兩人吃驚的了。

    不是從賬房走，那便是她自己的私藏，早就知道趙菁菁生母越氏陪嫁豐厚，光看趙菁菁平日里吃穿用度上也能看出一二。

    可隨隨便便就是幾百兩銀子出手……

    越佩茹抿住了唇角，先前沒瞧出她是多虔誠(chéng)的善男信女，出了祖宗牌位那檔子事后卻……說到底還是在意齊家。

    這般想的還有旁邊杵著的趙詩詩，看向趙菁菁眼里掩著一絲艷羨與復(fù)雜，很快又掩了過去：“大jiejie，老祖宗警示這事非同小可……”待察覺到趙菁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怯懦地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只是一雙略帶濕潤(rùn)的小鹿眼把她未說完的意思透了出來。

    那模樣就像是被趙菁菁給嚇著了似的。

    “還是meimei替我想的深遠(yuǎn)，不過我只求家里太太平平的，一切安好罷了?！壁w菁菁嘴角浮起一絲笑，姿態(tài)拿捏得得體又氣場(chǎng)十足。

    從外人聽著的角度只覺得姑娘家深明大義，反而看著旁邊的顯了小家子氣。

    趙詩詩因著周遭瞥過來的目光陷入更深的局促：“大jiejie我知你近來心情不好，并沒有多余的意思，大jiejie莫怪！”

    趙菁菁則直接越過了她，讓小沙彌代傳請(qǐng)一鳴禪師講佛法，隨后才對(duì)大殿里跟著她的二人道：“待會(huì)兒我想去聽禪，你們要覺得無趣，無需一直跟著我?！?/br>
    仿佛完全不顧旁人如何想，一貫的我行我素。

    又仿佛是她倆的心思，在她那兒微不足道。

    趙詩詩咬了咬唇，旋即就被越佩茹挽上了胳膊，聽她道：“那我陪詩詩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待你好了再一道回府?！?/br>
    “好?！?/br>
    趙菁菁目送著兩人離開圓通寶殿，并未急著去禪室，而是凝視著越佩茹的方向久久，嘴角浮起的笑意更甚。

    即便她不說，越佩茹也會(huì)自個(gè)想法子撇下她一個(gè)人。

    只不過這回的主動(dòng)權(quán)落在了她手上，這戲也才剛唱響罷了。

    “阿嚏！”走出來的越佩茹沒走兩步就接連打了好幾個(gè)噴嚏。

    趙詩詩不著痕跡地松開了手，遞上帕子，面上關(guān)切問道：“表姐沒事吧？”

    “沒事，沒事?！痹脚迦阃Ａ艘粫?huì)兒，感覺不像是風(fēng)寒。

    “許是有人想表姐了！”

    越佩茹聞言嬌嗔一眼，伸手便輕輕擰向她腰間：“怎的，在你大jiejie面前不敢造次，打趣到我頭上來了？”

    “表姐饒命，表姐饒命。”趙詩詩被鬧得咯咯笑，卻仍是笑瞇瞇地補(bǔ)上了一句：“表姐在郾城名聲可不輸大jiejie，說不準(zhǔn)真入了哪家公子的眼，惦念著呢?！?/br>
    “你還敢胡說！”越佩茹雙頰染上了緋紅，嘴上不依不饒地要揪趙詩詩這個(gè)胡說八道的小妮子，心底想到一人，那動(dòng)作都不由溫柔靦腆了幾分。

    兩人走著走著就似不經(jīng)意的到了后山門的姻緣樹那，枝葉繁茂，蔭翳遮天，紅色的綢子隨風(fēng)一蕩一蕩，承載著美好祈愿，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表姐可想去要一副？”趙詩詩問道。

    “求了就能得償所愿嗎？”越佩茹望著樹上紅綢子脫口喃喃道，下一刻瞥見了趙詩詩面上的懵懂，才笑道，“我只是覺得若人人都有所求，菩薩一定忙不過來?！?/br>
    趙詩詩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何況，有時(shí)候求人不如求己?！痹脚迦忝嗣X袋，神情溫柔又透出幾分異樣浮動(dòng)心緒。

    “表姐也不用事事都往身上扛，我們從小一起長(zhǎng)大，你若有什么煩心或是解決不了的事，你可以同我說?！壁w詩說完又覺得說辭托大，解釋道，“我雖不一定能幫得上，但能讓表姐吐露吐露寬寬心也是好的?！?/br>
    越佩茹笑瞇瞇地摸著她的腦袋，看著她的眼神愈發(fā)憐愛，只是眼底未有絲毫溫度。

    那位姨娘培養(yǎng)出來的，又怎是單純良善之輩，大概也只能哄著趙菁菁那傻子信罷了。

    一陣過堂風(fēng)穿過，越佩茹禁不住又打了個(gè)噴嚏，身上無端察覺到一絲寒意。

    她看向趙菁菁所在的禪房方向，正巧遠(yuǎn)遠(yuǎn)看到趙菁菁身邊那貼身丫鬟盈翠和香琴守了門外幾丈遠(yuǎn)，在木門和外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