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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幽冥當(dāng)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小的畫師,來我身邊伺候保你榮華富貴?!?/br>
    陶詩婉拒,只將手狠狠自對方掌心抽回,默然行了禮轉(zhuǎn)身離開。

    不出幾步,被侍衛(wèi)拿下,扣的是輕薄王妾之名。

    死罪。

    行刑之日,襄王攜著王子美人及寵臣們前來湊熱鬧。

    眾人或譴責(zé)或惋惜聲中,獨七王子挺身而出向襄王求情,襄王怒,摔了價值連城的玉盞。

    七王子毫無懼色,當(dāng)眾說了一句話便平息了襄王的怒火亦將陶詩自鬼門關(guān)救下。

    “父王,兒愿率軍十萬平巫蜀之禍?!?/br>
    襄國同巫蜀國已交惡數(shù)十年,巫蜀國地少人稀但國內(nèi)多能人異士,布陣之法天下無雙,兩國出兵交戰(zhàn),皆以襄國兵敗告終。此次巫蜀國下了戰(zhàn)書,揚言于三月后傾全軍之力掃平襄國都城。

    襄國滿城嘩然,為增士氣,眾將軍提議挑選一位王子率軍出征。

    襄國十二位王子無一挺身而出,眾位皆知,此乃空前死戰(zhàn),若戰(zhàn)敗恐怕將葬身異國。

    七王子一出,解了襄國燃眉之急。襄王悅,赦了陶詩的罪并將他賞給七王子。

    陶詩入住七王zigong苑—冽梅院,奉為上賓,同七王子談詩論文,秉燭對弈,同車而行,同塌而眠,形影不離。

    三月后,七王子帶陶詩出征。兩軍于上古嶺萬尸林附近交戰(zhàn)。

    起初襄國屢占上風(fēng),最后致命一戰(zhàn),巫蜀國遣能人擺出太極涪陵陣,襄國十萬將士全軍覆沒。

    陶詩于尸海中翻找了七天七夜,終是不見七王子的尸身,只發(fā)現(xiàn)平日他們共同豢養(yǎng)的一只黑貓。

    正值夏日,尸身腐爛生蟲,再加上古嶺潮濕多沼澤,招來附近大批毒蟲,他至今尤記得十萬尸海飄蕩的腐爛糜臭,風(fēng)吹也吹不散的絕望。

    枯骨成山,血漿成河,遙遙無盡頭,唯一存活的他站在尸堆中遙望,滿心的涼滿眼的哀。

    之所以能活下來,是七王子趁他熟睡之際將上古辟邪寒玉戴在他胸前。

    那一戰(zhàn),明明七王子能活下來。

    而不是醒后只見到那張壓在折扇下的字條:為國捐軀,無怨,得爾相守,無憾。

    “所以……”小蘿聽了陶詩口中的前生,心里酸澀難平,她哽咽著問:“所以到最后你也沒有找到七王子的尸體?!?/br>
    陶詩輕聲道:“沒有?!?/br>
    “那……你是怎么死的?被尸堆里的毒蟲……咬死的?”

    陶詩搖頭,“自盡?!?/br>
    毒蟲咬在他身上的第七日,他身子開始紅腫潰爛,但不足以致命,另他徹底放棄的是那些尸體已經(jīng)腐爛到辨不出容貌了,恐怕他翻遍了十萬尸堆也再難辨出哪一具是七王子的尸體。

    他唯一的愿望是能將七王子親手埋葬。

    那日,上古嶺萬尸林遭雷擊,生了大火,火舌蔓延成海,他站在茫茫無盡頭的尸堆中執(zhí)劍自刎,同十萬將士一同化為灰燼。

    他知道,他同七王子終歸死在一處,以同樣的方式化為塵埃。

    臨死前他憶起那日春日刑場,七王子一身蔥色長袍眉目英挺,親自為他解開繩子。

    他言笑晏晏,“陶詩,字薄苑,十四歲入襄王宮,喜淡食,擅畫,不善言辭,性純,淡泊致遠,我一直默默注意你很久了。”

    馬車顛簸而去,滿是梅香的車廂內(nèi),他問:“七王子為何救我?”

    “我知公子品行高潔,才色雙絕,這么好的人,不該死。”

    入住洌香院的第十日恰好是他誕辰,七王子竟將母后的傳家寶—無相神筆贈予他。

    如此珍重之物,他一口回絕。

    七王子清清淡淡道:“世上唯有薄苑配得上這支筆?!?/br>
    他又記起,兩人曾在院舍中種了一株極為罕見的白玉梅花,不知以后是否會傲雪盛放,路過的人是否會駐足聞香,反正他們是再無緣聞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張揭秘尸王的陰謀,你猜到了么?

    第17章 畫尸公子15

    小蘿吸著鼻子將眼淚擦干,“七王子叫什么名字,你還記得么?”

    “古藺。”陶詩幽幽一嘆,“為了紀(jì)念他,我將他送予我的黑貓改名古藺。”

    “那后來呢?”

    “我死后執(zhí)念不散,尸體從火海中爬了起來,不斷吸收來自古戰(zhàn)場的陰邪之氣,千年的時光沉淀下來,我成了萬尸林的王者,cao控尸身,不生不滅,不老不死,不傷不痛,無知無覺,最終變成活得最久的一具尸體?!碧赵娬f著憑空幻出一把匕首,輕輕于手掌間劃出一道口子。

    鮮紅的血液方涌上來,傷口便開始愈合,不過須臾間方劃出的那道傷口徹底消失不見。

    他垂頭望著平滑的掌心,眸底空洞,極輕的聲音道:“疼,你知道什么是疼么?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這茫茫數(shù)千年來從未感覺到,甚至快要忘掉疼是一種什么感覺。”

    小蘿握上他的手,“疼就是疼啊,感覺不到疼不是很好么?!?/br>
    陶詩摸向她的臉蛋,心頭雖無奈,但語調(diào)極平靜,“你不懂,無嗅覺味覺尚好,可再連疼痛亦感知不到的話同死人無異,我這數(shù)千年來時常感覺自己不過是個死人,同躺在棺槨里埋在山腳下的尸體沒什么兩樣,我想重新體會疼痛的感覺……或許疼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證明?!?/br>
    “所以,那鳳目能治你的病,能讓你恢復(fù)嗅覺味覺甚至能讓你重新感覺到疼?”

    陶詩點點頭,眸底燃起一簇希望的光,轉(zhuǎn)瞬即滅。

    ——

    夏至未至,淺夜,一場暴雨突至。

    本是屋內(nèi)作畫的陶詩拿了傘推開屋門,那蘿卜頭還扎在菜田里。

    他撐開傘走去田邊為蘿卜頭擋雨。

    不知小蘿卜頭是困得迷糊還是被澆得迷糊,半睜著眼皮懨懨道:“不喜歡這么大的雨,發(fā)型都亂了……”

    陶詩蹲下,順了順?biāo)^頂綠汪汪的葉子,“葉……頭發(fā)整潔著呢,不亂不亂。”隨手嘟了嘟她露在外面的一截蘿卜身,“你想不想做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白日夜里都是人身。”

    “想,這樣我就能同你睡在一處了?!编洁焱炅擞珠]眼睡過去。

    第二日,雨霽初晴,小蘿挎著竹籃央求陶詩同她一起去西山頭采松茸菇。

    陶詩第一次拒絕她,只專心翻看手中厚得能砸死人的書卷。

    桌案上還摞了半人高的古籍。

    小蘿跨出門欄前回望一眼,心里嘀咕著,公子如此賣力讀書,是要考狀元么?

    陶詩不眠不休翻閱了半月的書籍,終于打一本殘缺不全的古籍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陶詩走的那天山風(fēng)吹得撩人,小蘿哭腫了眼,盡管陶詩一再解釋自己不過去去就回,也許三五日,多則半月便回。

    小蘿將人送到山口又足足抱了半個時辰才撒手。

    陶詩晃晃她的羊角髻,“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