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不能說么？”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br>
二人沿著西長廊，來到乾泰宮議政殿前。

辰時未到，眾臣等候在廣場上，仍是涇渭分明。

看洛自醉來了，楚河漢界兩邊都作揖行禮。

洛自醉輕笑著點了點頭，見洛自節(jié)和黎巡都立在武官之末，便徑直走到他們身旁。

“三哥，爹和娘的情況如何？”

“病情沒有加重，扎針、喝藥卻都不見起色。”

“應(yīng)當(dāng)快要好了罷?！甭遄宰砺曇魳O輕，周圍也只得洛自節(jié)、洛無極、黎巡聽清楚他的話。

洛自節(jié)笑笑，道：“你盡早擇個日子回府瞧瞧他們罷?！?/br>
“確實，上回羽芙便說讓我回府。如今兄弟們都不在家，爹娘想必十分寂寥罷。忙過這幾日我便回去探望他們?！?/br>
黎巡忽地笑道：“聽聞你昨日又喝醉了？現(xiàn)在瞧起來神色還不錯?！?/br>
洛自醉聞言苦笑道：“這種小事怎么也人盡皆知了？”

洛自節(jié)搖首道：“喝醉倒是常事，不過，并非所有人都和小四你一樣，喝醉了就忘事?！?/br>
洛自醉長嘆道：“酒品不好，我也明白。往后再也不敢多喝了，不但忘事，醒來頭疼得厲害，快裂開了般?！?/br>
“我看你喝酒就是豪飲罷。茶和酒都需慢慢品嘗，才能嘗出個中滋味?！甭遄怨?jié)笑道，“這陣過了，我?guī)闳ゾ┏侵芯秘?fù)盛名的酒樓?！?/br>
“這主意倒不錯?！甭遄宰硇聪蚵鍩o極，道，“無極還沒喝過酒罷，也一同去。”

洛無極淡淡道：“也好?！?/br>
黎巡插話道：“怎能忘了我？人多些也熱鬧些。”

“洛副將知道什么好地方呢？孤也想去瞧瞧?！?/br>
洛自醉與洛無極頗帶幾分意外地望著翩翩然走近的皇戩。

皇戩還未參政，這幾年幾乎不曾出現(xiàn)在議政殿外。這回竟竟著了一身銀色八龍袍，頭戴著月牙色玉冠，手中拿著支淡青色玉笏，顯而易見要與群臣一同上朝。

眾臣也都有些訝異，長公主一派頓時神色凝重，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警戒之色。

“莫非陛下要將國務(wù)交給殿下？”黎巡問道，音量恰令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此話一出，氣氛頃刻間凝固了，四處彌漫著一觸即發(fā)的危險氣息。

而在暴風(fēng)正中央的幾人卻仍笑容滿面，仿佛黎巡方才不過說了事實。

洛自醉瞟見丞相和大學(xué)士已無法維持平日莫測高深的神情，禁不住望了勾起嘴角的黎巡一眼。

皇戩搖了搖手中象征皇室參政的玉笏，淺淺一笑：“前夜晚宴時，父皇賜下的。孤亦不知父皇的意思。”

洛自節(jié)笑回道：“也該是殿下議政的時候了，吾皇十五歲便參政了?！?/br>
“不錯。”洛自醉接道，“圣上也該考察夠了?！?/br>
“借此機(jī)會，殿下也可小試牛刀?！崩柩驳偷托Φ?，“明日后，形式雖對殿下不利，不過，臣等相信殿下必有應(yīng)對之策?！?/br>
“是么？”皇戩挑眉瞧了瞧洛自醉，“孤也想嘗試一番，不過……”

“原來如此?！甭遄怨?jié)和黎巡也都望望洛自醉，興師之意不言而喻。

洛自醉無奈笑道：“下朝之后，我便告知二位。”

洛自節(jié)和黎巡聽了他此話，只笑了笑，也未再多說什么。

他們的對話有幾分撲朔迷離，眾臣聽得半知半解，均只得靜默不語。

“太傅，今日覺得如何？”皇戩轉(zhuǎn)而問道。

又來了。他喝醉酒算是稀罕事么？怎么人人都如此注意？

遲了一會，洛自醉才回道：“昨晚喝了些醒酒湯，好多了?！?/br>
皇戩瞥了洛無極一眼，壓低聲音道：“太傅醒后還是什么都不記得么？”

洛自醉道：“我就記得皇后陛下過來斟酒，之后……大概是無極背我回去的罷，沒什么印象。”

“嗯……沒有么……”

聽來真是十足的意味深長。洛自醉抬起眉：“太子殿下似乎話中有話，說來聽聽罷?！?/br>
“不，沒什么?！被蕬炻洱X一笑。

欲蓋彌彰。洛自醉心下奇怪，看看洛無極，卻見他仍是平平常常的神色，與某人帶幾分詭秘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照，不禁又更增了幾分疑惑。不過也罷，不能記憶之事便別強(qiáng)求。

幾人又說笑了一會后，洛無極望向議政殿緊閉的大門，道：“已過辰時，為何還未擊鼓上殿？”

“今日確實有些奇怪?！崩柩驳?，走出武臣一列，招了位偏殿侍衛(wèi)，“圣上如今在哪個偏殿？”

“回將軍，圣上今日還未到乾泰宮?！?/br>
洛自醉的神色剎那間微變，立刻轉(zhuǎn)身便走。洛無極和皇戩大約也猜得出事了，忙隨上去。但三人不過走出數(shù)步，便見徐正司慌慌張張地奔來，行禮道：“棲風(fēng)君！圣上急詔！”

“陛下怎么了？”

洛自醉沉聲問道。

徐正司巡視周圍一遭后，道：“再說罷，請隨小人來！”

稍作沉思后，洛自醉立刻轉(zhuǎn)身道：“今日罷朝。明日圣上起駕前往昊光，按慣例，所有奏折交由皇后陛下過目?！?/br>
聽得此話，所有臣子面面相覷。其中有幾分真幾分意料之中，也無暇再一一分辨。

洛自節(jié)和黎巡快步朝西長廊而去，丞相、大學(xué)士也領(lǐng)著數(shù)位文臣匆匆向外走。洛自醉、洛無極和皇戩則隨著徐正司急急趕往鳳儀宮。

“棲風(fēng)君，方才皇后陛下突然昏倒。請?zhí)t(yī)來診治，卻診斷不出病因為何。而且，陛下的脈息愈來愈弱……”

“我知道了，煩勞正司了?！甭遄宰淼?。

正說著，已來到鳳儀宮寢殿前。踏入寢殿前堂，便見黎唯已靜靜地立在堂中央，發(fā)覺他們來了，轉(zhuǎn)身淡淡地望著他們。

洛自醉看一眼內(nèi)殿方向，沒有任何遲疑，快步越過翠玉屏風(fēng)。

洛無極和皇戩待要隨入，黎唯伸手?jǐn)r住他們，搖搖首道：“圣上只急詔棲風(fēng)君?！?/br>
洛無極眸色驟冷，垂下眼。

洛自醉越過數(shù)道門，來到鳳儀宮內(nèi)殿。掀開綢簾，便見皇顥立在床邊，凝視著后亟琰。

“臣洛自醉，參見圣上?！?/br>
“棲風(fēng)君，朕想問你什么，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罷?！被暑椚灾皇峭筘界n白的臉孔，聲音一如平常。

洛自醉直起身，輕輕回道：“是?！?/br>
“事到如今，也該跟朕說了。”

“是?！?/br>
明明那日定下了交換條件，卻沒來得及用，還是落得被皇帝責(zé)問的下場。洛自醉輕嘆著走到床邊。后亟琰的呼吸聲細(xì)得幾乎隨時要斷一般，平日時時舒展的雙眉也皺得緊緊的，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朕要去上朝時，皇后便昏厥了。命人去玄沅殿找國師，國師卻不在。朕只能想到愛卿了?！?/br>
“圣上，到書房再說罷?！?/br>
皇顥望他一眼，點點頭。

他們來到寢殿附設(shè)的書房時，黎唯、洛無極和皇戩都已在里頭等著。

見兩人未著任何神情地走入書房，皇戩忍不住問道：“父皇，父后的情況如何？”

“未有好轉(zhuǎn)?！被暑椩跁恳粋?cè)的軟椅上坐下，直直地看著洛自醉。

黎唯、洛無極和皇戩也都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