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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邊上,伸手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皇兄那天氣昏了頭,說的什么你也莫要往心里去。”“是我先傷他的心,說了大逆不道的話?!碧A出塵倒也不在意肖承禧為他理頭發(fā),只是苦笑。瑞王爺瞧見那個笑心里就是一痛,他心思敏捷,藺出塵怎么想的再清楚不過。他知道以眼前這人的脾氣,便是寧要玉碎不要瓦全。雖然眼下說的客客氣氣,卻死都不會低頭服軟?!盎市忠彩蔷蓬^牛拉不回的脾氣,你給他點時間,他自然會想通的。”“只怕是陛下想得通,我藺出塵想不通,也永遠(yuǎn)不愿意想通?!蹦侨颂鹨浑p鳳眼,眼神銳利如刀,看著肖承禧,“王爺信不信,藺出塵說到做到?”肖承禧只好點頭,連忙一轉(zhuǎn)話題,“可我不久就要回藩地,宮里險惡,你又不比從前,難免要受人氣。再加上……史筆如刀,藺家滿門忠烈,獨你……”藺出塵低頭看自己那雙腕子被磨紅的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哽得胸口一陣劇痛。他自己都知道的,他舍不得,那疼痛就好像烙印,告訴他:你永遠(yuǎn)逃不脫,注定要葬在這里!“王爺費(fèi)心,只是藺家在京城里,我也走不開去?!彼活D,“還有,藺出塵從不想當(dāng)什么忠臣……”肖承禧被他說得一愣,只得低眉道:“也好,今早剛聽說藺如軒接了周全的位子,統(tǒng)帥三軍,封了忠勇侯?!?/br>“這一揚(yáng)一抑,玄明宮里那位也是好手段?!碧A出塵苦笑,“可我的事恐怕是紙包不住火,難免要露餡的。”“你且別擔(dān)心這些,好好養(yǎng)病,雖是戴罪,吃穿用度都不比從前少?!?/br>藺出塵點頭應(yīng)下了,就幽幽閉上眼,似是不愿再多說什么。肖承禧看他那個樣子,不免一陣唏噓。他初見這人時也是這副落魄憔悴的模樣,好不容易和玄明宮里那位的隔閡消了大半,卻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切又轉(zhuǎn)回了原點。還記得他在摘星閣上,高樓百尺,伸手入云,吟道:“恨到歸時方始休。”如今那兩人異轍而去,恐是永無歸期,自然也要長恨不休。作者有話要說: 兩千我十一出門快活去了,更新已存,不會落下噠2333☆、肖承禧離京六月廿九,宜出行。中正宮里的東西早已收拾了停當(dāng),儀仗車輦候在宮門外。藺出塵尚在禁足,不得已只好在院里送別。夏末的繁花還是似錦如云,卻隱隱透出點盛極必衰之象。藺出塵一件素色紗袍,綰著頭發(fā),臉上帶著點蒼白病容。他整個人瘦削如枯木,盈盈不堪一握。“此去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你要多保重才是?!比鹜鯛斞粤T握住他的手,躊躇道:“你當(dāng)真想好了,不隨我回藩地去?”藺出塵抽出一只手來覆在肖承禧手上,忽然一笑。那笑燦如春華,但在他憔悴的臉上綻開來,莫名覺得那單薄的眉眼就要承受不住,直叫瑞王爺看得一陣擔(dān)心。“想好了……是好是歹,都要終此一生?!彼拖骂^,讓人看不清表情,“不管愛還是恨,藺出塵這輩子都注定是敬天門里的人?!?/br>“好……”面前人點頭,也跟著一笑,飄然轉(zhuǎn)身,依舊如來時那般瀟灑如謫仙。藺出塵看著那個背影,緩緩閉上了眼。旁人都笑他福薄命薄,肖承祚待他如何都終有如云煙四散。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人生得一知己,更兼兩盞三杯淡酒,已是足夠。至于那王侯將相,錦衣玉食,不過是身外物。雖然肖承祚負(fù)他欠他,但瑞王爺處處幫襯打點,已是旁人修不來的福分。只是藺出塵不知道,肖承禧轉(zhuǎn)身卻紅了眼眶。他看著手里送別時藺出塵遞來的一張粉箋,上面寫著:一面傾如故,一生抵相識。這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便是說此生恐怕再無相見之日,要他千萬莫要掛念了。藺出塵的脾氣何等倔強(qiáng)自傲,他一面明知情深入骨如魔如咒,一面卻發(fā)誓此生再也不見肖承祚。如此性格,終究會害人害己。這苦苦煎熬,比那鴆酒一杯,白綾三尺來得狠毒得多。肖承禧搖頭,自古情深不壽,如此心氣遭逢變故,恐怕也是時日無多。可憐一個文韜武略,風(fēng)流倜儻的妙人,竟還是要困在死在這情關(guān)里。他心里憋悶,肖承祚在順天門前與他說的話都未仔細(xì)聽去,只是在心里暗道:“你有空與我說這些絮絮叨叨的,還不如和中正宮里那位說上幾句來救他一命?!?/br>肖承祚不知道這些,瑞王爺雖然那天在紫金臺上和他吵過一架,但畢竟是血濃于水的兄弟,眼下離別只有不舍而已。藺出塵的事狠狠傷了這帝王的心,他也不樂意見那人,更不樂意過問,好像要騙自己這人從未存在過一樣。肖承祚難得動了真情,卻換來這樣下場,也是命運(yùn)作弄。凌波宮里,馮云珠身體虛弱就沒去順天門送人,靠在榻上聽巧碧的奏報。“娘娘,紫金臺上的掃灑宮女鶯兒初入宮時為紫金臺仆役,被統(tǒng)領(lǐng)欺負(fù),指使她大雪天去擦洗玉階。王柔看見了就替她說過幾句話,自此便相識了。后來鶯兒升為掃灑宮女也是王柔去開的口……”馮云珠聞言露出一個笑來,說不出是凄涼還是冷淡,“王柔……這件事廣霞宮知道了嗎?”“回娘娘的話,近日里朱云也在打聽鶯兒的事,奴婢雖然使了些銀子堵住那些下人的嘴,但想來冉貴妃知道也是遲早的事。”“罷了,她要是查到,少不得要找王柔問話?!瘪T云珠低頭看了一眼那花鳥團(tuán)扇,涂著鳳仙花汁的指尖劃過那包邊的織錦,“這新仇舊賬一起算。她不是要一箭雙雕么,好不容易讓那藺出塵吃了苦頭,豈會再有他翻案的一天?”“可嘴長在王柔身上,又怎么……”“巧碧,死人……”她一頓,一雙杏眼瞇了起來,“是不會說話的。”馮云珠所料不錯,冉玉真兩天后也知道了鶯兒和王柔的關(guān)系。她換了一身碧藍(lán)色貼金花紗裙,匆匆往玄明宮去。“陛下,這鶯兒和王柔是舊識,凌波宮的事她逃不了干系。胭脂河邊發(fā)生了什么旁人不知道,陛下想必是清楚的?!比接裾鏈芈暭?xì)語,這天大的事在她嘴里一過就變成了三月春風(fēng)。肖承祚卻聽似未聽,連頭也不抬,“知道了?!?/br>“皇上,藺出塵他……”肖承祚聽見那三個字,“啪”地撂下了折子,眼神冷冽像要把冉玉真的心洞穿,“不許你再提這三個字!”冉玉真嚇得肩膀一縮,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依舊笑道:“陛下說不提,妾身就不提了。那好歹也應(yīng)當(dāng)派人去幽宮問個明白……”“問什么?”肖承祚聞言靠在龍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