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位血族開設(shè)的連鎖超市。

這才八點,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往日里不是萬家燈火便是夜市喧囂，廣場上至少得有三個大媽領(lǐng)隊跳舞,熱鬧非凡。

費陽發(fā)出喟嘆：“這座城就跟空了似的?！?/br>
本來他音量也不大，但在寂靜無聲的夜間聽起來格外刺耳。

“過了這陣子就好。你別擔(dān)心。”

費陽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街道,這叫他怎么能不擔(dān)心。

兩人提了兩大包零食回到小區(qū)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股淡淡飄散的血腥味讓費陽心驚。

費陽和路猙對視一眼,立馬撂下沉甸甸的塑料口袋,轉(zhuǎn)而往姥姥居住的樓上跑去,樓道間是橫滿了血族的尸體。

哪怕費陽再快，也來不及救助姥姥的生命。

他們家本來窄小的空間蝸居著十幾個赤目的血族，黑夜里,血腥的雙瞳散發(fā)幽光，姥姥無聲無息地癱倒在血泊中。

其中一位年長的血族站在最前，彬彬有禮地向費陽伸手,“歡迎新晉的盧森家族成員,期待你的到來已久。”

他粗糙的皮膚上還沾滿了血跡。

是姥姥的。

姥姥胸口豁開一個大洞，手里還攥著為費陽冬天織的長圍巾，亮灰色的圍巾浸濕在紅色的血液中，變得黑乎乎的。

費陽拾起地上的圍巾問：“為什么殺了我姥姥？”

中年血族嗤笑了聲,對他來說，人命比螻蟻還輕賤。

“她？”

“作為新晉的盧森成員，我們覺得你有必要斬斷人類世界的一切關(guān)系。作為一只純血，希望你能明白她只是食物。哦不，她太老了，難吃到連食物都不配……”

費陽怒目圓睜直接出手，比他更快的是路猙，一根箭似的火絲直襲中年人的命門，可惜中年血族閃身便躲過了。

費陽從口袋里掏出小花送他的戒指，攥在手里，瘋狂地沖了上去。

中年血族沒有想到費陽的實力和路猙不相上下，他只是來下下威風(fēng)，沒想到一根銀針丟了性命。

那一天夜晚，費陽第一次不再餓著肚子，然后精力耗盡的他陷入了昏迷。

等他醒來，系統(tǒng)就在耳朵里嘰里呱啦地責(zé)備他。

“你知不知道你一沖動數(shù)據(jù)又紅了幾天，老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調(diào)整回來。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就……我就直接投訴總部，咱們一拍倆三散?！?/br>
費陽默不言語，不知道為什么睡了一覺起來，姥姥去世的悲傷淡了許多，好像有很多事情又記不起了。

他只知道姥姥去世了，至于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他的記憶模糊一片，就跟之前被清洗時的感覺一樣。

系統(tǒng)見費陽不吭聲，知道他心里難受?！鞍?，兄弟，你也別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任務(wù)世界說不定都是假的數(shù)據(jù)，或許你姥姥在真實世界里面長命百歲?！?/br>
系統(tǒng)不太懂怎么安慰人類，說了兩句，覺得越說越傷心，索性住嘴了。

半晌，費陽才開口。

“她對我是真的好?！?/br>
系統(tǒng)：“唉，我知道的。好啦，振作起來，咱們還有任務(wù)在身，你看又前進(jìn)了1%?！?/br>
“我姥爺怎么樣了？”

“……”

系統(tǒng)支支吾吾，費陽吼了一聲快說，還是扛不住抖落了實情。

醫(yī)院在那天晚上也被血族襲擊了。

費陽和系統(tǒng)相繼沉默了一陣子，直到房門打開，路猙走了進(jìn)來。

路猙早就聽出費陽蘇醒的動靜，只是想給他些時間靜靜，就在屋外守了一會兒。

溫柔地摸摸費陽的腦袋，路猙擁住費陽的身體，說：“你還有我，我會是你的家人?！?/br>
費陽點點頭，可這仇不能不報。

費陽抬起頭，“路猙你想過成為統(tǒng)領(lǐng)者嗎？”

路猙摸頭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告訴費陽答案。

“想過。從我被趕出家族的那一刻。我沒告訴過你，我的母親是盧森家族最強(qiáng)大的瘋子，她愛上了人類，并且與他生下了我。很神奇吧，后面盧森和獵人家族一齊清除了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則叛變了家族，殺死了當(dāng)時的統(tǒng)領(lǐng)者齊達(dá)。以至于，獵人趁機(jī)而入徹底壓制了血族?！?/br>
費陽握緊路猙的手。

“然后我被趕出了家族。后來，我便在人類世界里流浪?！?/br>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的。這筆賬必須算，但是得慢慢算。”

費陽望著路猙的眼眸，肯定地點點頭。

心里想著這估計就是隱藏的任務(wù)。

隨后費陽發(fā)現(xiàn)路猙也不是風(fēng)輕云淡的遠(yuǎn)離血族和獵人的斗爭，而是慢慢籌劃他自己的勢力，血族統(tǒng)領(lǐng)者的競選在即，路猙的電影也過審準(zhǔn)備上映。

只是目前人人過得膽戰(zhàn)心驚，哪有閑工夫去看電影，能安然無恙活下來就算運氣了。

費陽失落了幾天，處理好姥姥和姥爺?shù)膯试釂栴}，還是讓他們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走，想起之前余啟陽在劇組打工的時候，姥姥為了給他省錢，半夜在家里摸黑手織毛衣，很晚了也守著留門。

路猙本以為姥姥下葬，費陽肯定難以承受，說不定到時候又會哭成哭包，可費陽面無表情地cao辦完了整個流程。

只是末了告訴路猙，希望能替姥姥報仇。

血族的人又追蹤到費陽的行跡，來鬧過幾次事，他們似乎對費陽很感興趣，想將費陽納入家族。

血族大選統(tǒng)領(lǐng)的日子終于到了門檻前，費陽迫不及待地跟隨路猙去到集會地方。

這些吸血鬼選的地方也是詭異，是一山廢棄的墓地。

恰好是正月十五，圓月如同玉盤掛在山頂，銀光泄下，映照著地上群魔亂舞的枝椏。

費陽和路猙在密密麻麻的吸血鬼中喬裝打扮，隱藏著身份。

大選開場，純血的幾個老頭派了自己新培育出的吸血機(jī)器互相斗毆來給整個大選助興，血腥廝殺之后，場地中央鋪滿了殘肢碎體，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整塊土地。

費陽忍著腳下的粘膩感，全身冰冷，又惡心又害怕，只好撇過頭不去看。

低等血族的獸性和渴望被調(diào)到了極其高漲的地步，在吸血機(jī)器倒地的一霎，他們就爭先恐后地沖了上去，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