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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水汽,從暗夜里掠過廣袤的水面,迎面撲來。 身后的道路上偶爾還會掠過幾輛飛速行駛的、晚歸的汽車。跡部大爺今天乘坐的那輛豪車就那么大模大樣地停在路肩上,似乎也不怕被開一張違章停車的罰單似的。 真是囂張啊。就好像他這個人一開始給人的印象似的。 然而熟悉起來之后,卻會發(fā)現(xiàn)在隱藏在那副酷炫狂霸拽的霸道總裁外表下的,是那種“富有責(zé)任感的雞婆屬性”,是一顆很會為他所關(guān)注的人們認(rèn)真考慮的、意外美好而值得信賴的內(nèi)心??? 她想,離開這里之后,自己大概也會……懷念這樣一個畫風(fēng)和內(nèi)心完全不符合的人吧? 這種奇怪的念頭一瞬間幾乎令她的咽喉哽塞了。她倉皇地放下了其實并沒有喝下去多少的可樂杯子,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仿佛終于打破了這層難耐的沉默。 “我說……”跡部大爺?shù)哪托慕K于見底了。 “……說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結(jié)果拉著本大爺跑到這種毫不華麗的地方來,就是為了在這里呆坐著嗎?啊嗯?!” 在說話之前,柳泉頓了一下。 “抱歉抱歉,”她重新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似乎顯得十分隨意地把話題引導(dǎo)至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去了,“其實,我本來是想問,跡部君……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啊嗯?!”跡部大爺很明顯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一下才答道:“本大爺還得繼續(xù)在國內(nèi)呆個兩年……嘖,本來打算盡快去英國,和手冢一樣沖擊職業(yè)網(wǎng)壇的……但是家里還有個難纏的老先生,假如我一去英國的話他一定會立即就用盡一切方法逼迫我放棄網(wǎng)球、轉(zhuǎn)而在那里讀什么管理學(xué)的……!” 柳泉沒想到會聽到這樣類似于家族秘辛的抱怨,愣了一下。 “誒?!” “說起來一般人也都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吧,‘既然都已經(jīng)在那里了,為什么不好好按照家里的想法來走呢’……”跡部大爺轉(zhuǎn)過臉來白了她一眼,又把視線調(diào)開,繼續(xù)說道,“而且英國的話……最近幾年我父母似乎主要時間也打算呆在那里呢。這樣的話監(jiān)視起本大爺來就更方便了吧。” 柳泉瞠目結(jié)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不是聽說令尊令堂一向不太干涉你的愛好嗎……”她弱弱地提問。 結(jié)果又招來跡部大爺?shù)囊粋€白眼。 “笨蛋,你也說了那是‘愛好’,不是‘未來的目標(biāo)’。啊嗯?!”他高冷地駁斥了她的錯誤認(rèn)知一句。 “而且即使他們兩人會覺得我趁著年輕的時候打打網(wǎng)球也無所謂的話,這也不代表他們能夠完全不聽家里那個頭腦頑固的老先生的話吧……而且那個老先生一定不會認(rèn)為網(wǎng)球比家族事業(yè)更重要!”他說得簡直有點咬牙切齒的成分了。 柳泉有點明白了。 跡部一定是在說他的祖父吧。傳說中,這個老先生可是那種一旦下了什么決心就絕不更改的、思維行事都十分強勢的人呢。 當(dāng)然以跡部家的那種規(guī)模,假如不是這種性格的話也就無法作為跡部財團的掌舵人了吧。 不過假如對上這樣的長輩,跡部大爺追求網(wǎng)球的夢想還真是有點……前途多艱呢? 柳泉不由得露出一個同情的笑意。 “不過,你會贏的吧?” 跡部大爺一愣?!啊??!” 柳泉仍然望著前方,雙腿伸直,愜意地在草坪上交叉了雙腳,就那么微帶一絲懶散似的坐著。但是她的聲音,在夜色下卻顯得格外清亮。 “跡部君,只要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拿出至高的決心,去把它完成的,是吧?” 很難得地,面對這種支持的話,跡部也保持了沉默,并沒有立刻就露出酷炫狂霸拽的神情說“啊,你就相信本大爺?shù)哪芰Π伞薄?/br> ……是因為他其實自己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又不想說謊,是嗎。 柳泉笑了笑。 “我啊,后來經(jīng)不住侑士君的一再鼓吹,去看了……你當(dāng)時參加國家隊U-17集訓(xùn)合宿時,和入江君的那場比賽的錄像呢?!?/br> 在夜色下,跡部大爺似乎微微一震,好像很意外似的。 “啊嗯?!” 柳泉撲哧一笑。 “當(dāng)時啊,我覺得侑士君只是想要鼓舞起我已經(jīng)消失了很久的斗志吧……而他認(rèn)為你那一場比賽,最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推薦得沒有錯。那確實是一場最能夠鼓舞別人的比賽?!?/br> “比起看到我自己從前的輝煌經(jīng)歷來,更能夠讓人……打起精神來哦?” 跡部聞言一窒。片刻之后,他低低地笑了。 “呵……是這樣嗎?看起來那天本大爺讓你看以前冰帝女網(wǎng)部奪得全國大賽冠軍的比賽,完全是浪費了本大爺一番苦心啊?還不如忍足那家伙了解你……” 柳泉微微一凝,很快地接口道:“不,我覺得正是因為他對我這個已經(jīng)墮落到地獄最底層的家伙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指望,才期望著你的比賽能夠帶我走出那種黑暗吧——” 跡部發(fā)出一聲輕笑?!笆菃幔俊?/br> 柳泉假裝沒聽見那句笑聲和反問。 “我記得你在開場之前說,‘我們?yōu)楹螘淼竭@里?當(dāng)然是為了取勝了’?!?/br> 跡部微微低下頭,似乎也在追憶著那場比賽。他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 “那個時候,本大爺可沒有想到那個家伙……在跟本大爺演戲啊?!?/br> ……雖然知道他指的是入江奏多,但柳泉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微微心悸了一下。 “能夠入選國家隊一軍的,當(dāng)然都是強者中的強者了?!彼室庥靡环N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但是唯有這樣,擊敗對手之后獲得的勝利才會更加甜美……不是嗎?” 跡部微微一凜。 “擊敗強者中的強者,獲得的勝利嗎……”他沉吟似的說道。 柳泉嗯了一聲,表示肯定。 “所以,那個時候你是如何獲得勝利的,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也可以做到。” 跡部望著河堤下的水面,一時間沒有說話。 “從那場比賽里,我所看到的是……網(wǎng)球即人生?!?/br> 柳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