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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出更加殘酷而接近事實的推論結(jié)果,勉強(qiáng)打斷了他。 “再來追究這個是不必要的……土方先生?!?/br> 她扯了扯土方的衣袖,引得土方因為深思而剛剛飄開的視線又回到了她臉上。 “就如同大政奉還之后,將軍就丟下了幕府軍和新選組,一路逃回了江戶……但即使是這樣,即使是將軍和他手下的大人們都毫不在意新選組為了維護(hù)他們而一路上進(jìn)行著的拼死戰(zhàn)斗……不過,新選組不還是一直戰(zhàn)斗至今嗎?” 她的聲音仍然十分虛弱,但毫無疑問比剛剛喝下變?nèi)羲臅r候要好一點了。在即將降臨的暮色里,遠(yuǎn)處傳來的槍炮聲也終于靜寂了下去,四周除了蟲鳴聲,就是她低柔寧靜的嗓音。 ※※※※※※※※※※※※※※※※※※※※ 6月20日: 感謝小天使轉(zhuǎn)小雨的兩顆地雷,以及蔥花四月的手榴彈贊助本文~~(づ ̄3 ̄)づ╭?~ 嗯,再過一兩天就關(guān)門放尼?!灸喙?/br> 289 “我們追尋我們應(yīng)當(dāng)維護(hù)的信念, 與別人無關(guān)。也許將來有一天人們會說, 新選組選擇的舊時代即使終結(jié)了也沒什么好遺憾的,新選組選擇的是錯誤的方向真是可惜……但是總有一天,人們也會說,啊, 新選組為了自己的信仰和士道奮戰(zhàn)到底的姿態(tài), 才是真正令人景仰的武士啊?!?/br> “人們總有一天不會再去在意究竟誰是誰非。到了那個時候,只有信念和精神會永遠(yuǎn)流傳下來……到了那個時候,新選組的閃光會被人永恒銘記。” 土方吃驚地盯著她。 許久之后,他突然緩慢地笑了出來。 他那張也熬得有些憔悴的臉上綻開一個無聲的笑容,柔和了他從開戰(zhàn)以來就一直嚴(yán)厲繃緊著的線條。 “你總是在說著這樣的話。” 他輕聲低語道。 “一直到了現(xiàn)在, 自己的生命險些終結(jié)的時候……還是在說著這種頑強(qiáng)的話?!?/br> “明明連自己的力氣也都消失了, 但還拼命地掙扎著起身,想要跟隨我一起前進(jìn)。想要推動著我繼續(xù)努力下去……” “這樣的你, 我說什么也不愿意失去?!?/br> 他撫摸著她沾滿塵土和血跡、又在墜馬的時候被地上的沙礫和碎石蹭出一道道血痕的臉。他的撫觸溫柔而惆悵。 “大概……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吧。” “所以, 你今后也一直在我身邊吧?!o我做好這樣的覺悟??!” 柳泉感到一瞬間心臟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不, 那不是受傷所帶來的疼痛。 那是因為極度的、不可置信的、絕處逢生的狂喜所帶來的痛楚, 提醒著她自己走過了一條多么漫長、多么艱辛、多么黑暗的路程才終于來到了這里, 提醒著她這一切犧牲都不是全無價值;她所追求的目標(biāo), 在這一刻終于獲得了至高的回報。 清原雪葉,即使還是受了幾乎送命的重傷,即使險些重演了殘酷慘烈的史實, 即使要以放棄身為人類來作為代價, 變成羅剎來交換他的生存—— 你也, 仍然贏了。 最終贏了。 大顆的眼淚不知不覺涌出眼眶,在她的臉上肆意奔流。 “土方先生……”她的聲音抖得簡直讓人聽不清楚。 “啊?!彼p聲應(yīng)道,小心翼翼似的將她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找了一棵樹,背靠著樹干攬著她就那樣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稍作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泉在大量失血與繼而喝下變?nèi)羲兂闪_剎的雙重折磨之下,身體已經(jīng)變得十分虛弱且疲憊,就快要陷入睡眠中的時候,她在恍惚中似乎聽見土方輕聲的自言自語。 “近藤君……你是因為想讓我活下來,當(dāng)初才讓我離開金子宅邸,獨自逃走的嗎。” “……你也是因為想讓我活下來——并且是心甘情愿地活下來,當(dāng)初才會在那種時候也要把我拜托給她來照顧的嗎……?” “是啊,現(xiàn)在就算我一個人闖進(jìn)弁天臺場也是沒有用的……一起來的隊士們,現(xiàn)在一定都失散在各處了……” 他好像是在說服著自己,又好像只是在說給自己聽,抒發(fā)自己那種自從鳥羽伏見之戰(zhàn)以來,就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似的。 “我們……也終于走到了這一天啊?!?/br> “近藤君……你我所拼命建立起來的新選組,很快就會消失了吧。”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以前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試衛(wèi)館也好、壬生村也好……那個時候日子過得很清苦,也沒有多少人認(rèn)可我們,可是大家都在,并且都相信著我們共同的目標(biāo)一定能夠?qū)崿F(xiàn),我們所結(jié)成的浪士組一定會變成真正的武士所欽佩和信仰的路標(biāo)——” “然后,大家就在這一路上慢慢地走散了……源桑,山南君,平助,總司,新八,原田,齋藤,還有你……” 他疲憊的聲線之中隱約帶上了一點喑啞。 當(dāng)他一個個念出那些溫暖的、令人追念和牽掛的名字之時,他一瞬間似乎又重新沉浸在了他們年輕青澀的時代里。 此刻他仿佛并不是坐在通往炮聲震天的弁天臺場的樹林里,而是坐在試衛(wèi)館陳舊斑駁的長廊上,望著院子里打打鬧鬧著的總司、平助和新八;望著姿態(tài)悠閑地坐在臺階上笑嘻嘻旁觀的原田;望著一臉嚴(yán)肅、按著自己的太刀站在旁邊,偶爾會評價幾句諸如“平助,你腳步不穩(wěn),要注意!”或者“總司,你那一招太冒險了!”之類的齋藤……源桑在廚間忙碌著,山南坐在大廳里寫寫算算,然后近藤會從大門方向一路豪邁地大笑著走進(jìn)來,興沖沖地走到他身邊放下一個不小的油紙包,招呼著大家“欸,今天我給大家?guī)Я藞F(tuán)子回來!都來吃吧!”—— 在追逐夢想、成為武士的道路上,大家到底都是什么時候慢慢從自己身邊消失了的呢。 夕陽努力地發(fā)出最后的耀眼光線,晚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呼啦啦的輕響;在枝葉搖曳間,有一束橙紅色的光芒猛然從樹葉的間隙照了下來,投在土方臉上,迫使他不得不瞇起了眼睛。 恍惚間,他又仿佛置身于夜間的島原角屋中,坐在廊下,聽著自己身后的房間里傳來大家的笑語聲——新八在大叫“來來,左之,來表演那個,肚臍舞!”,平助則喊著“大姐,快拿筆墨來!少了這個就不像是在跟左之喝酒了!”,總司一邊拍手一邊大笑,只有齋藤還能保持冷靜穩(wěn)重的態(tài)度、不動聲色地在慢慢飲酒——而她就坐在他的身邊,用一種溫柔而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要好好地、認(rèn)真地去爭取你最想要的東西,這樣即使明天就會死去的話,自己也不會有一絲遺憾”。 土方微微仰起臉,閉上眼睛,感受到夕陽落在自己臉上所帶來的那一絲燒灼感,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說不定,我一直在做著一個漫長而又幸福的夢吧?!彼p聲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從那一晚大家為了慶祝原田率領(lǐng)的十番組成功保護(hù)三條大橋旁豎立的制札而去島